如今山上的土地已經不夠用,現在是面向本江鎮以下的鄉里,征用土地種檸檬。
如今在家務農的青壯年極少,留在家的都是老人、小孩,村里頭大片大片的土地荒蕪,無人開墾。
宋城前兩年下來考察,看著這些荒蕪的土地,很是心疼。
所以加大投資,將檸檬這項目產業話,完成生產、銷售、收益等各個環節的產業鏈,隨后將原本計劃擴大十倍,征用了整個本江鎮以下空出來的土地。
而勞動力就用當地人,不論老人、小孩,只要能做事,都可以按天結算。
有長期穩定可提供勞動力的,登記在冊,簽訂勞動合同,按月領工資,如同得了個鐵飯碗。
宋城這項目,就這幾年間給當地人帶來這么大的好處,身為鄉鎮領導們,誰不開心?
就這一個項目,這幾年直接把本江鎮的經濟給帶飛了。
現在提及本江檸檬小鎮,那可是舉國皆知,都上電視新聞了的。
都說為人民服務,這些落到實處的項目做成了,那才真的是為人民服務。
當然,這些效益,劉千舟此刻還不知情。
趙經年拉著金陳鄲上山,趙經年為人一直很沉默,打小就這性格。
但趙經年是個好男人,這毋容置疑。
娶了金陳鄲,就從沒說她一句不好,不論他知道金陳鄲有多少隱瞞他的,金陳鄲的一切,不論好壞,他照單全收。
只一句,那是她的以前,既然他娶她了,過去的事情就不會再介意。
只要她以后好好的,做到妻子的本分,盡到母親和兒媳的職責,于趙經年來說,這就足夠了。
金陳鄲走得喘氣,累了。
趙經年扶著金陳鄲在路邊站著,這一段上山的路比較陡,雖然已經倒了多次水泥,將地面修繕得平整。
但對于孕婦、老人和小孩來說,走這一段還是辛苦。
趙經年道:“明天我讓人在這段路立幾處休息凳子,就靠邊立著,以后上下山,累了可以坐坐。”
金陳鄲一聽,瞬間感動得熱淚盈眶。
“不用那么麻煩,也沒有幾個時候晚上上來的,今天是特殊情況啊。”
趙經年輕輕握著她的手:“立幾個座椅,也是為大家,這邊老年人多,走一路累了休息一下。這本來就是一早該想到的,在我們使用過程中,逐漸完善。”
金陳鄲點點頭:“我老公就是這么善良,以后孩子一定會跟你一樣,聰明善良有能力。”
金陳鄲是真為自己丈夫驕傲,她丈夫是真正為人民服務的人。
“對了,那個宋先生,也是宋家的人嗎?”金陳鄲終于問出口。
這一路上來,心里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趙經年點頭:“是宋家的。”
“宋江?”金陳鄲忽然問。
宋江是世紀豪庭董事長的大兒子,董事長有兩個兒子,宋江,宋城。
這些宋家內部信息,是金陳鄲進了趙家之后才得知。
但聽說宋江年紀不小了,有個四十歲了吧?
在劉千舟屋里的男人,雖然不像二十幾的毛頭小子,可也不到四十歲吧?
趙經年搖頭:“不是宋家大哥。”
金陳鄲當即松了口氣,不是就好,不是就好。
她嫁進富裕人家,盡管她希望宿舍姐們兒都能過得好,可那前提是比她差一點,差一點點就行。
趙經年看著金陳鄲:“休息好了嗎?”
“好了,我們走吧。”金陳鄲笑道。
趙經年依舊拉著她的手,金陳鄲心底在合計那位宋先生的事兒。
不是宋江,會是宋城?
不可能是宋城,宋城可是董事長金口玉言拍板決定的唯一繼承人,有這個閑工夫來這?
而且,劉千舟能在什么機遇下認識那樣的人?
日理萬機的男人,怎么都跟劉千舟有關系。
“那位宋先生?……”金陳鄲又說,她實在是好奇死了,到底是宋家哪位先生?
趙經年垂眼:“怎么了?”
金陳鄲問:“哪位宋先生?”
趙經年挑眉:“以前提過,宋城,檸檬小鎮項目決策人,這項目是他一人帶起來的,當年是他一人力排眾議,堅持投資這個項目,才有本江的今天。”
“小心!”趙經年下一秒穩穩扶著妻子。
金陳鄲眼前一黑,差點沒站穩。
“小心點!”趙經年低聲道。
金陳鄲忽然間有點呼吸不暢,怎么可能是宋城?
“那位站在千舟家里的先生,那位宋先生,是宋城?就是世紀豪庭的未來總裁,宋城?是那個宋城?”
天旋地轉,這世界怎么了?
金陳鄲覺得太荒唐,太不可思議,劉千舟到底是怎么認識宋城的?怎么認識的?
哦,對了,劉千舟出國留學過,他們是在國外認識的?
趙經年點頭:“是,宋家二哥,宋城。”
金陳鄲膝蓋一軟,為什么要告訴她,她并不想知道!
“千舟那樣子,你覺得像功成名就后的樣子嗎?”
金陳鄲是想說,就劉千舟今天那種臉上毫無血色的樣子,穿著打扮依舊窮酸,那能入得了宋先生的法眼?
趙經年眼神僵直片刻,“沒注意,什么樣子?”
“就……”
金陳鄲瞬間沒了話,丈夫本就是不太注意別人的人,這是他的優點。
若一直盯著別人看,她怕要暴跳如雷。
“沒事,沒有,隨便問問,我有點喘不了氣。”金陳鄲壓著心口,太難受了。
“那休息會兒再走。”趙經年體貼道。
劉千舟在國外發展得怎么樣,趙經年知道的不多。
他只在住劉家屋子前后,見過劉奶奶。
那時候劉奶奶提過兩句,應該是學得不錯的,千舟本來就是那種自強不息的孩子,有那么好的機會,她怎么會浪費?
所以她有什么樣的成就,趙經年都不意外,一個人的所得,跟他的努力分不開。
老屋里,劉千舟盯著門外漆黑的夜看。
宋城在她身邊站著,輕輕拍著她肩膀。
“千千,去壓馬路?”
來自宋城的邀請。
劉千舟緩緩轉頭,看著宋城,眼底透著無盡的鄙視。
“先生,外面烏漆嘛黑的,壓馬路?”
宋城點頭,“去嗎?”
劉千舟笑笑,搖頭:“不去,我不想去。”
“漫漫長夜。”宋城靠近她,“不出去走走,明天就回云都,不想多看看這里的夜景?”
劉千舟抬眼,“不想。”
“那你留在這里做什么?”宋城溫和的問:“不無聊?”
“陪我奶奶啊。”
宋城無話可接,良久,他手搭在她肩膀,“出去走走,帶我走走,這是你的家鄉,不想帶我出去轉轉嗎?”
“這沒什么好轉的?你從新城那邊轉過來,就已經把這小鎮走完了,這鎮子就這么點兒大,站在后山一眼觀盡。”
宋城依舊游說:“你是這的人,你閉著眼睛都知道哪里是哪里,可我是外地人,你就算盡地主之誼也應該帶我出去走走。”
劉千舟覺得這男人煩了:“可是,先生,這是晚上,是晚上啊,你不覺得很累嗎?”
她回頭,宋城滿臉笑容看她。
劉千舟吐了口氣,“我不想跟你說話。”
她在桌邊的凳子上坐下,宋城擠在她身邊坐下,挨得很近,欺身靠近她耳邊。
“千千,出去走走?”
劉千舟搖頭:“不想。”
“這次是送奶奶回來,下次再回來是什么時候?明天就要走,你都沒有機會看看這里,不,沒有機會帶我在這周圍走走……”
“唉,走吧走吧走吧……”真是,至于說得這么可憐兮兮的?
劉千舟起身,扯著宋城衣服往外走。
出門時候,劉千舟又回頭。
“她呢?”
宋城垂眼:“李女士?”
劉千舟抬眼,不是她還有誰?
宋城指指屋里,劉千舟看過去,李麗元一有機會就進屋里,什么意思?
劉千舟松了宋城的衣服,又進屋,站在臥室門口。
“你想找什么呢?”劉千舟問。
李麗元猛然回頭,手抖的瞬間岔岔笑起來:“不是,我是想看看,這屋子里的家具都還好好的,以后沒人住了,挺可惜的……”
“家具好不好,那跟你沒有關系。”劉千舟沉聲而出。
李麗元說:“千千啊,你別看這些柜子挺舊的,可都是實木的呢,要是這房子以后不住了,這里頭的家具不能扔,賣錢也好,繼續永也好,得留著,不能就擺這里面朽了。”
劉千舟皺眉,看著李麗元,良久之后她轉身走出房間。
宋城已經站在門外等她,“怎么了?”
劉千舟搖頭:“沒事。”
劉千舟在這住了那么久,家里還有沒有值錢的東西,她很清楚。
所以李麗元想找奶奶的遺物,這算盤打錯了,奶奶唯一值錢的一個鐲子,當年她生病,都給換了錢給她治病了。
想起奶奶,劉千舟心里一痛,鼻尖一酸,抬手擦了下鼻尖,深吸了口氣。
“走吧,出去轉轉,先說好,這里真沒什么可轉的,小鎮本來就不大,這邊是老街,那邊樓房聳立的是新城。但就算是新城,你這個從大都市來的人,還會稀罕看兩眼嗎?”
劉千舟埋頭,悶悶的說著。
宋城在她身邊走著,久久沒接話。
這外頭是挺冷的,小鎮上似乎比云都冷多了,時不時來點兒風,身上溫度一再被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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