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珍珠緩緩轉頭,暗暗提氣,她會不會太過分了?
這孩子一看就沒有三十歲,是為了配合她,所以謊報了年紀,頂多二十五六。
她居然把一個小她十余歲的孩子給睡了!
她……
小米率先打招呼:“早啊,珍珠。”
“我不算是殘害祖國的接班人吧?”宋珍珠總算開口了。
小米一聽,當即哈哈大笑,“你這反應好有趣,一般這種事情,是你們女孩子吃虧……”
話到這,他小心打量宋珍珠臉上的表情,隨后又松了口氣。
“珍珠,昨晚……”
“昨晚是意外,你要覺得你吃虧了的話,我給你補償。”宋珍珠快言快語道。
她三十六七的女人了,對這事兒是看很開的,就當自己排遣寂寞,找了個人來服務自己。
想想昨晚,盡管只剩下破碎的片段,但她依然記得但是是享受的,可比楊胡九在床上耐心、體貼多了。
講真,她很滿意。
所以,什么樣的補償都行,難得開心嘛。
小米都聽傻眼了,忙搖頭:“不,珍珠,我不想要補償,我是怕、唐突你了。畢竟,昨晚你沒有意識,可我卻是清醒的……”
他聲音越來越弱,沒有昨天下午在發型屋的熱諾,昨晚在酒吧洋裝成熟撩人在手的無畏,倒是蛻成了可憐的孩子。
宋珍珠忍不住輕撫摸了下他的頭,“沒事,沒事,姐姐過來人,男歡女愛,你情我愿的,沒關系。”
小米又偷偷打量宋珍珠的臉,發現她好像真的沒有生氣。
“那……我給你弄早餐。”小米小聲問。
宋珍珠緩緩轉頭,“為什么要問我,你不吃?”
小米忙點頭:“吃吃的,我就想問問,你早餐習慣吃什么?”
“咖啡,面包,雞蛋,培根或者意面。”宋珍珠淡淡回應。
小米傻眼:“那,中餐你吃嗎?”
“我馬上就走,中餐你自己吧。”宋珍珠道。
小米趕緊抓著她手腕:“珍珠,為什么急著走?我馬上就去做,但我早餐吃得比較簡單,以中餐為主,要不,我馬上去給你買你想吃的這些?”
宋珍珠眼神有一秒的恍惚,中餐,她誤以為是午餐,原來他說的是中式早餐。
宋珍珠暗暗嘆氣,“那就隨便弄點吧,不用特意去買,洗手間哪邊?可以沖澡嗎?有干凈的毛巾嗎?”
小米趕緊回應:“在外面,有干凈的毛巾,有的。”
小米立馬拉開櫥子,宋珍珠下意識扭頭,只見衣櫥疊得整整齊齊,她有些詫異,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一個男人有這么整潔的一面。
他一個人住,顯然都是他自己收拾的,看來是個比較會收拾愛干凈的男孩子啊。
對這個大男孩的好感又增加了幾分。
小米將干凈的毛巾拿出來,放在床邊,偷偷看了眼宋珍珠,心跳忽然快了幾分。
這大概是他遇到的唯一一個過了午夜十二點之后,女王還是女王,沒有變成灰姑娘。
她還是那么從容鎮定,還是那么優雅自得。
小米對這種慵懶中的優雅與成熟迷有些著迷,白天的她,似乎更像一幅畫。
小米站起來,認真介紹道:“珍珠,我叫馮敏成,小米是朋友……”
“江湖藝名。”宋珍珠快言快語接下話來,抬眼:“去忙吧。”
馮敏成看著宋珍珠,這確實是女王般的女人,眉眼間盡是凌厲和說不盡的風韻。
“好,你還需要什么,就告訴我。”馮敏成低聲道。
宋珍珠拿著干凈的毛巾,帶著自己的衣服進了衛生間沖澡。
小伙子煮了碗面條,煎了兩個荷包蛋,他想熬個白粥來著,可這個時間怕是來不及,不想讓她等太久。
面條好之后,宋珍珠剛好出來。
“還挺難得大早上吃面條。”宋珍珠低低出聲。
馮敏成趕緊抬眼:“珍珠,你不喜歡嗎?要不,還是我去給你買你喜歡吃的?”
宋珍珠擺手:“不用了,就這樣吧。”
馮敏成埋頭吃東西,忽然抬眼,“你覺得好吃嗎?”
宋珍珠抬眼:“還行。”
馮敏成忙欣慰的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我就怕你吃不慣……”
宋珍珠看著他,笑道:“沒事,不用緊張。”
“倒不是緊張,是怕你吃不習慣,你都不吃中餐,我想熬個白粥,可怕你餓了,所以就煮面條,這樣快。“
馮敏成說完,又沖宋珍珠笑起來。
宋珍珠點點頭,這孩子確實很會討人歡喜。
她淡定吃面:“都睡過了,怎么還會臉紅?第一次?”
馮敏成聽了差點噴出來,驚訝這話從女人口中出來居然是這樣有魔力。
忙面紅耳赤的搖頭:“沒有沒有,不是不是。”
宋珍珠抬眼:“不是?”
馮敏成搖頭又點頭:“對對,不是,不是第一次,好多次了……”
宋珍珠心底莫名騰升起一種不快盡管她知道這事兒跟她沒任何關系。
“看不出你小小年紀,這么早就經歷男女之事了……”宋珍珠輕笑道。
馮敏成臉紅了一大片,埋下頭去,不再說話。
宋珍珠道:“吃吧,我沒惡意。”
“你是不是覺得我私生活不檢點?”馮敏成輕輕出聲:“我以前是在健身房做健身教練的,后來去學了門理發的手藝,離開了那個地方。”
對于很早就輟學出來打工賺錢養家的孩子,只要有錢賺,做什么又有什么關系?
健身房雖然一邊教習,一邊做“皮肉生意”,但賺錢比在工地上扳轉抗水泥輕松。
也是厭煩了那一行,所以轉去剪頭發。
但做發型師,收入卻跟曾經的收入相差甚遠,他有兼職做了酒吧小生。
調酒是自學的,上網看視頻,自己用啤酒瓶在家里練習,認真鉆一行,總有所成,所以有了今天的調酒師和首席發型師。
馮敏成是個很珍惜機會的人,因為吃了不少苦,看過人生百態。
年紀是輕,卻很踏實。
這種踏實跟他在工作中笑對客人時的輕浮不一樣,他相信踏實是他內在的東西。
正因為自己是苦過來的,所以他不喜歡不知生活滋味的小姑娘,喜歡成熟有思想的成熟女人。
宋珍珠吃完就回去了,在酒店躺著,腦中亂七八糟的事兒交叉回放。
現在再想楊胡九,心底居然好受多了。
下意識用馮敏成和楊胡九相比,楊胡九比馮敏成成熟,有能力。可馮敏成比楊胡九年輕有朝氣。
更難能可貴的是,馮敏成很有可能成為她最近想要的一種男人,那種愛她入骨,以她為中心的男人。
楊胡九不可能了,楊胡九是那種愿意招惹全世界所有貌美的女子,卻不肯對任何一個負責。
宋珍珠想了想,自己有的是錢,為何不能在感情上任性一把?
宋城曾經說過,他那么努力拼搏,是為了有朝一日有能力做自己的選擇。
而她,這么拼命工作賺錢,怎么就不能任性了?
宋珍珠翻身,拿著手機,腦中又跳出馮敏成的影子。
她猛然一驚,她竟從分別到此刻,這么長時間以來,她腦中一直在想馮敏成。
她是中了他的毒了?
不過罷了,她還是不要當真的好。
馮敏成跟楊胡九,并沒有可比性,楊胡九終究是認識十余年的男人,即便做不成終身伴侶,那也是多年的朋友。
而馮敏成,呵呵,一日、情。
宋珍珠重新收拾了自己,神清氣爽的下樓。
現在是上午十一點,晃悠會兒就該用午餐。
電話打給劉千舟,劉千舟說跟尚卓佳在四方街,讓她趕緊過去。
宋珍珠嘆氣,年輕小姑娘的世界啊,她是真沒辦法參與了。轉而給宋城電話,果不其然,男人們都在酒店的咖啡廳。
她轉頭,徑直進了咖啡廳中。
男人們果然都在,連同楊胡九都與宋城坐在一處。
宋珍珠在宋城對面坐下,宋城問:“怎么不出去逛逛?”
“沒什么好逛的,我并不喜歡購物。”宋珍珠淡淡出聲,“怎么,你現在才知道?”
宋城笑道:“只是走走,倒是不是非得購物。”
男人都坐在這里放松,女人卻跟飛出籠的鳥一樣,一早就跑沒影了。
宋劍橋忽然說:“姑姑,你昨晚在房間嗎?電話打給你,你沒接。”
“房間電話打的?我沒聽見。”
宋珍珠沒事兒一般回應,在座人誰也沒看出來有什么異常。
楊胡九緩緩接話:“怎么忽然想起把頭發剪了?”
宋珍珠轉向楊胡九:“喜歡,怎么,有意見?”
楊胡九笑道:“怎么敢有?你喜歡就好。”
楊胡九唇間拈著笑,似有深意的將目光轉向別處。
宋珍珠輕笑,心底忽然一陣痛快。
今后,她宋珍珠就要活得肆意暢快,再不顧忌任何男人。
楊胡九緩緩出聲:“我是沒意見,只是擔心你回云都,你那小j先生會鬧翻天。”
宋珍珠轉頭,眼底情緒起伏,雖是不詫異他會知道小居的存在,但他會真知道,她還是很意外。
知道小居,說明楊胡九對她有心。沒有心就不會私下查她的個人生活,也不會知道長期睡在她床上的小居。
宋珍珠想想昨日斷發的決心,忽然摒棄對楊胡九的猜測。
他怎么知道的,與她何干?
以后橋歸橋,路歸路,不再有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