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袁雪麗抬眼,情緒已經穩定下來。
“金陳鄲,你是有前科的人,你一個人說給了,就算你爸媽給你作證,又能證明什么?而且,有沒有證據能證明你親自給我了?你記得嗎?反正我是不記得了。所有交給梁姐的東西,錢、吃的、穿的、用的都放在一起,她有沒有收到,或是收到了有沒有被她娘家私吞了,這事兒我可都不知道。你想把事兒推我身上來,抱歉,這鍋我可不背。經年擺脫你做的事情,你不做,轉身甩給我。難道我就很想跟梁姐打交道?她恨不得掐死我啊,我當然也是怎么簡單怎么來。”
袁雪麗話落,金陳鄲要插話,給袁雪麗頂了回去。
“你別說話先!你們是小輩,孝敬給梁姐的東西我一概沒拿,老趙給的,你和經年給的,全都在一個大袋子里。當時包了車把人送回鄉下,車子聯系方式我也發給了你們。走那天你們都不出現啊,現在有問題了,怪誰?你們說怪誰?”
“這是不是說明那段期間,你有太多時間搞鬼?”金陳鄲反問。
她現在越來越懷疑袁雪麗私吞了幾十萬養老金,一開始反口咬住她不放,不承認給了錢,現在又想三言兩語把這事兒推給梁秋云娘家那邊。
什么目的?
還不是怕趙小平父子倆一起追究當初拿出來的錢的去向。
“我可真是好心沒好報啊,我明知道梁姐并不想看到我,可你們都不想出面,這種事情,卻也只能我去。事情辦妥了沒得到一句感謝,現在倒好,你們反倒冤枉起我來了。梁姐我當初是讓司機送回了鄉下,至于她回到她梁家之后發生了什么,我一點不知道!你們一個個的在這假慈悲追究原因,當初都去哪了?”
趙經年沉著臉,這樣的一家人,誰心里都打著小算盤。
他能肯定,給他媽的養老金,根本就沒給到他媽手里!
“好了,別再說了!”趙經年怒道。
病房所有人都抬眼看去,趙經年黑著臉道:“我和我爸是傻子是嗎?你們這一來二去的爭吵有沒有意義?事情我會查清楚,如果錢沒有給到我媽,你們倆位……”
袁雪麗依然嘴硬:“呵,我并沒有拿那些錢,隨你怎么查。但你要是查到那些錢是被你媽娘家那些人扣下了,可就別再說我什么不是了。”
趙小平道:“你雪姨不是那種貪財的人,你瞎折騰什么?你媽娘家就是吸血鬼,你老外婆還在的時候,不記得你舅舅家是怎么想辦法要我們家錢的?把你媽送回鄉里去,是想讓她安心休養,過個好的晚年,誰知道她自己精神出了問題……”
“爸!”趙經年打斷。
趙小平抬眼,趙經年沉聲問:“你是怎么知道我媽是在大舅和大姨家精神出的問題?”
趙小平頓了頓,“這還用問?推也推出來了,在云都的時候她還好好的,就算我們搬家后那幾天她撒潑哭鬧瘋癲。可那時候的瘋癲是她自己故意作,精神沒有問題。但昨晚醫生說她是從精神病院出來,那不是在她娘家那段時間發的精神病,還能是什么時候?”
趙經年搖頭:“爸,你確定你不知道我媽精神失常的事?”
趙小平怒沉著臉反問:“你在懷疑你父親?”
“不是懷疑,我在跟你確認。大舅和大姨家人都還健在,倘若聯系到梁家那邊的親戚,我們是不是應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趙小平沉聲道:“我們給什么交代?事兒跟我們無關!昨晚的事,我們是受害者!你媽現在精神失常,她是個瘋子,把我和你雪姨打成這樣,我們還只能忍氣吞聲,連最基本的起訴討回公道都不能!她梁家要來人了更好,總得給我們一個交代。”
劉千舟暗暗提了口氣,雙方都不是好惹的人啊。
趙經年道:“爸,你和媽幾十年夫妻,我媽這個年紀了,你要跟她離婚,對她和梁家人來說,你這做法本來就不合適。你還要這樣得理不饒人,是不是太過分了?”
“經年,你別忘了我是你爸!”趙小平怒道。
趙經年臉色沉下去:“我沒忘記。”
金陳鄲可不甘心袁雪麗就這么糊弄過去了,公公難道是傻的嗎?
袁雪麗那話,前后矛盾,顯然有鬼。
“老公,爸爸,你們難道真不追究給前婆婆四十萬的養老金嗎?如果前婆婆拿了那個錢,昨晚的事情就不會發生吧?人都精神失常了,還記得路來找爸爸您和雪姨,是不是很奇怪?她若不是潛意識里告訴自己,你們欠了她什么,一個精神失常的人能找到這里,還能找準你們,是真的精神失常嗎?”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除了金陳鄲之外,都聽出了別的意思。
劉千舟抬眼,金陳鄲還真說到點兒上了。
一個精神失常的人,她是怎么找去小區,還找對了人?
劉千舟緩緩轉頭,和趙經年對看一眼。
顯然他二人想到一塊兒去了,趙經年立馬起身。
“明天再說吧,今天我很累了,我先回去休息。”
劉千舟微微詫異:“這里就這么沒著沒落的擱下?”
前一刻還劍拔弩張,這一刻主持大局的趙經年要走了,這不是把大家都吊了起來。
趙經年嘆氣:“先緩一緩吧,大家都想想,反思一下自己的所作所為,我先回去休息。你要一起走嗎?我爸這邊請了護工,不用照顧。”
劉千舟只能起身準備走,她本就沒打算參與趙家的事兒。
“那我也走了吧。”
金陳鄲忙道:“千舟,我們一起走,我有話說。”
她快要原地爆炸了,袁雪麗還真不是普通的狐貍!
劉千舟緩緩點頭,金陳鄲轉向一直站在角落沒說話的父母。
“你們帶朵朵回去,我和我朋友出去走走。”
陳學梅問:“陳鄲啊,那晚上會不會回來吃飯?”
金陳鄲想了想:“晚上再說吧,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好。”
一行人說走,全都走了,病房這瞬間安靜下來。
袁雪麗在人走完了后氣得摔杯子:“看看你那個好媳婦,她那是什么話?她那是人話嗎?”
趙小平還在想金陳鄲最后那話,梁秋云要真是精神失常,怎么可能順利出現在小區?難道精神病還找得到路,還認識人?
嘭——
杯子砸地的聲響拉回趙小平的神思,他擰眉轉頭。
“你又鬧什么?”
“我鬧什么?”袁雪麗氣得大吼:“你沒聽到經年媳婦都說了些什么嗎?你不覺得她那些話太過分了?她那話的意思是說我跟梁姐精神失常有關系啊。我們遠在云都,她已經回襄城娘家老家了,這么遠,我有分身術嗎?”
袁雪麗一通激動的吼,氣兒都沒喘上來。
趙小平冷靜的坐著,袁雪麗這話說得也沒錯。
梁秋云是送回去了,遠在襄城鄉下,離云都這么遠,一個來回得大半天吧?
袁雪麗從沒去過襄城,又怎么可能手伸到襄城那邊去?
“老趙,你別不說話啊,你剛就是這樣,一句話不幫我說,搞得我被前后夾擊,無話可答,弄得就好像真是我干了什么事兒一樣。”
趙小平冷聲道:“雪麗,你跟我說實話,錢的事,你真給了梁秋云?”
袁雪麗一愣,當即指天發誓:“我對天發誓,我用我們唯一的兒子發誓,我真的給了梁姐錢。”
趙小平知道袁雪麗很愛小兒子,既然敢用小兒子發誓,那說明她可能真的不怕,因為她給了錢。
“你現在敢發誓了,剛才經年媳婦問,你為什么退縮了?”趙小平又問。
袁雪麗再一愣:“我哪里退縮了?”
“我都看出了你不敢接話,你當他們都是傻的?”
袁雪麗無奈解釋:“經年媳婦多狡猾啊,忽然就把我們兒子搬出來,我一時間沒反映過來,只想著兒子,當然會有猶豫。可我再一想,我怕什么啊?錢我給了的啊,我對天發誓,我給了梁姐錢。”
趙小平再問:“我拿的二十萬和經年拿的二十萬,你都給了?”
“趙小平!”袁雪麗怒了。
“你別那么激動。”趙小平沉聲出聲,外頭醫護人員聽見得傳成什么樣?
袁雪麗輕笑:“你從來不相信我是嗎?我缺錢嗎?我是愛財的人,這幾年我怎么沒從你那拿走一分錢?我真是后悔沒要你一分錢,平白落了個愛財的名號。”
“不是這個意思,你知道經年干什么去了嗎?”趙小平忽然認真道。
兩口子一結婚就吵,婚前一起幾年也沒怎么爭吵過,一結婚就吵,趙小平真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有問題了。
袁雪麗冷眼:“還能做什么?回去休息,你沒聽見他說?”
“這孩子做事我清楚,他并不是回去休息,而是去查事情。你和經年媳婦,最好跟這些事情沒關系。不然,經年雖然看起來脾氣挺好,但就是個不依不饒的個性。別挑戰他的底線,不然,六親不認的事情,他做得出來。”趙小平低低叮囑。
袁雪麗微微張口,好大會兒才問:“他要去查什么?他想查什么?難道這件事,他覺得還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