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寒露放了筷子:“我才不要去,可我哥會給我找別的工作嘛?”
要進她哥公司,她就有別的特權。
但她媽說得對,在她哥眼皮子低下做事,三分的事兒,她哥也得逼她做滿五分。
“媽,你說我該怎么辦?”
左爸爸道:“吃飯吃飯,飯桌上說那么多做什么?”
左媽媽看了眼老伴兒,欲言又止。
對門聽見關門的聲音,左媽媽豎著耳朵聽到了,小聲說:“對門的,還在家?”
“不清楚。”左爸爸沒那個心去管別人。
左寒露抬眼,“媽,你什么意思?”
左媽媽道:“元瑾的女朋友,看在你哥和元瑾的份兒上,飯點兒了,叫人家來吃一口吧。年輕人,哪個會煮飯?鐵定還沒吃。”
左媽媽邊說邊起身,左寒露一愣,轉身喊她媽。
“媽,你干什么啊?又不熟的人,叫人進來吃什么飯?你叫她進來,不是膈應我嘛?”
左媽媽橫了眼女兒:“你懂什么?你以后要在云都了,多個認識的人,總比多個仇人好。”
“跟她?呵,我還寧愿當仇人。”左寒露筷子拍桌上,滿臉不樂意。
左媽媽開門,包妤菲已經走過門了。
“包小姐,包小姐?”左媽媽在門口喊了兩聲。
包妤菲回頭:“有事嗎阿姨?”
左媽媽熱情的邀請:“包小姐,還沒吃飯吧?進來我家吃一點。”
“不用了,我吃過了,叫的外賣,我現在是去超市買點東西。”包妤菲拒絕道。
左媽媽頓了頓:“吃過了啊?那行,你去吧。”
包妤菲笑著點頭,隨后頭也沒回的進了電梯。
左媽媽拉著臉回屋,左寒露笑問:“我說什么來著?你就別總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了,你看人家領情不?”
左媽媽拍了下女兒的頭:“吃了飯去醫院,我跟你說了他要是跟那個什么欣欣在一起,我就不認他那個兒子。”
“我去醫院?憑什么我去啊?媽,你自己說的話,你讓我來幫你收尾,你說出來就要做到啊。我要是你,說不管大哥,就真不管,你一邊逼他,一邊又心軟,我哥服了才怪了。”左寒露哼哼。
左爸爸道:“明天再過去吧,請了人,不用擔心。”
“請了人,我們家屬沒在,也不放心啊,誰知道護工是怎么照料的?”左媽媽不放心說。
“話你自己說的,現在又心軟,露露說得對,兒子他最后會聽你的?”左爸爸勸。
左媽媽焉嗒嗒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無神。
“兒子沒能力,當爹媽的發愁,兒子太能干了,還是發愁。太有主見,當爹媽的話語權都沒了。我養了個兒子,就是這么來反抗我得,我這心啊……”
左寒露和左爸爸誰都沒接話,可能年紀大了,老太太都會不停的感慨。
晚上快十二點了,劉千舟還沒回家,宋城在家里急得不行。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支配自己時間的權利。
宋城擔心她,卻又不得不放開她,不給她條條框框,讓她生活得隨心所欲。
一直以來她沒有晚歸過,今天都快十二點了,還沒回來。
宋城客廳坐著,臉色很沉。
李麗元已經把松子哄睡,自己沖了涼出來,衣服什么洗好晾起來,再出來看,宋女婿還在客廳坐著。
“宋城啊,你怎么還沒睡?”
宋城手機就擺在他面前的茶幾上,音量開得最大。
宋城聞聲回頭,“等千千回來,她還沒給我電話。”
“這孩子,怎么今天這么晚了還沒回來,還沒個電話,都當媽媽的人了,還這么不著調。”李麗元輕聲念道。
宋城臉色暗沉得越發難看,“我出去找找吧。”
在家里做了一晚上,實在做不下去了,不出去找,他這心都快要壓壞了。
李麗元看著宋女婿就這么走了,忙追上去說:“先打電話啊,這么晚了別在外面瞎轉。她下午打了電話,說跟大學同學在一起呢,都是小姑娘,我想著應該是沒什么事兒,肯定姑娘幾個是玩兒瘋了。”
宋城地點應了聲,拿著手機和車鑰匙就出門了。
宋城路上一直打劉千舟電話,一直處于關機狀態。
已經都這個點兒了,還聯系不上人,能不崩潰?
宋城一路朝南開,過橋時趙經年電話打進來了,本想掛掉,但忽然想起趙經年老婆是劉千舟同學,忙接了電話。
“經年,知道千舟在哪嗎?”宋城低聲問。
自己老婆,卻要問別人下落,這種滋味,不是那么好。
趙經年道:“宋總,我給您打電話,就是告訴您,千舟她們喝多了,在時代城那邊的一家小酒吧,我現在正在趕過去的路上。您知道地方我就掛了,我還得問問另一個家里的電話,得找到她們家人。”
宋城應了聲,掛斷電話,車子立馬掉頭往時代城去。
宋城臉色黑得難看,酷硬的臉在交相輝映的城市夜燈下都沒柔和半分。
宋城的車,第一個到達時代城,在周圍找了一圈,找到這家不大的酒吧。
酒吧不算大,所以進去很快就找到了她們。
宋城站在酒桌前方,那些靠在她們卡座酒桌的男男女女相繼分散離開。
四人都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段婷婷和后來的王毓文喝的是啤酒,還有些意識在,但因為喝太多,就算沒睡過去,頭昏沉沉重,也是一問三不知的狀況。
宋城雙臂撐著桌面,面如暴風雨壓來一般,難看之極。
“千舟,回家了。”宋城低沉的喊了聲。
劉千舟要能聽到那才怪了,早已經喝蒙了,段婷婷就壓在她身上趴著,幾個女生姿態不雅的橫七豎八的堆在這卡座中。
那邊酒保少爺過來,禮貌相問:“請問您是她們幾位小姐的朋友嗎?他們的賬鬧翻您幫忙結算一下。”
宋城微微側目;“多少?”
“總共是六千五百四十,我們的洋酒都是按八點八折后的價給拿的。”酒保少爺道。
宋城沉著臉沒多話,這種小酒吧,能有什么好酒?
酒不好,酒價倒是不便宜。
超出正價的錢,都給這些酒保少爺提成了,這一行,他還算了解幾分。
宋城付了錢,隨后將買單后的小票壓在桌面上。
想進卡座把自己老婆拖出來,可劉千舟偏偏最中間,他要進去,得碰到其他人,宋城無奈,就那等著。
看在幾人都還算安靜的情況,他耐心的等在外面。
趙經年在十分鐘后出現,一進這家小酒吧就看到正對舞臺的卡座,他趕緊朝那邊走去。
“宋總。”
宋城道:“把她們先分開吧。”
劉千舟左邊是金陳鄲,金陳鄲趴在椅子上睡著,得讓金陳鄲出來,他才能進去將劉千舟帶出來。
趙經年看了眼,隨后點點頭,進去推了推金陳鄲,紋絲不動,醉死了一般。
趙經年只能拖著金陳鄲的腿,將她往外拖,隨后把人往肩上扛著出來。
宋城這才進去,可那邊段婷婷趴在劉千舟身上呢,他為了把自己老婆帶走,就把別的姑娘推開,這似乎不太好。
宋城頓了頓,還是將段婷婷推開,將人往沙發靠背上放。
然而宋城把劉千舟抱出來時,那邊段婷婷直接從沙發阿三滾了下來。
一聲悶響,在如此嘈雜的酒吧內都聽見了。
宋城和趙經年幾乎同時回頭看,緊跟著互看一眼。
這種后事,向來不是宋城會處理的,所以宋城只抱著自己老婆立著不動。
趙經年又扛著金陳鄲放在另一邊的卡座上,隨后進去將段婷婷往卡座上拖。
幾人都醉成了一灘爛泥,樣子實在是不好看。
當趙經年大汗淋漓的把段婷婷拖上沙發時,紀寒亮也到了,一來就看到一個陌生男人在拖他老婆,上前一把揪著趙經年。
“兄弟,放手!”
紀寒亮怒喝著,眼神帶著怒火。
趙經年松手,得,下一秒剛被拖上卡座的段婷婷又從卡座上滑落在地。
紀寒亮臉色難看,臉色猙獰數秒,隨后松開手。
“我是她老公,你這種專門混酒吧的男人……”
趙經年當即出聲打斷:“我是金陳鄲的丈夫,你妻子滾在地上,我不方便抱她起來,所以才拖著她雙臂拖上卡座,現在你來了就好了。”
紀寒亮聞言,下意識看著那邊同樣人事不省的金陳鄲。
酒吧燈光太暗,以至于他一開始并沒看清楚趙經年的臉。
對于自己老婆的同學金陳鄲的丈夫,紀寒亮聽都聽成了熟人,可從來沒見過這位趙經年。任何節日、任何活動都沒見過他,所以,僅僅只是在照片上見過,僅此而已。
此刻仔細一看,倒是有點照片上的影子。
這位趙經年先生,聽說是搞科研的,是正兒八經的技術型人才,反正這種人的工資,跟他們那種朝九晚五上班打卡的工薪族不能比的。
紀寒亮有心想結識下,這手剛伸出去,趙經年已經沉著臉從他身邊擦身出去了。
紀寒亮微微張口,誒,這人……
趙經年再次扛著金陳鄲上肩,隨后走向宋城:“我們先走吧,她們同學的家人陸續都到了,應該沒什么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