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新月埋下頭,“我知道。”
二太張張口,想說又知道不能說太過,只能一聲嘆氣將話壓回去。
宋新月當即說:“打從你上次說了之后,這個月的錢我都沒花呢,全在。可是,就只有十幾萬,還差幾萬塊,媽,你就當幫幫我吧。”
二太道:“你媽不是那么心狠的人,但你現在這樣,每次都有我依靠,其實我是害了你啊新月。以后要是沒有我,你又該怎么辦,嗯?”
“媽,你說什么呢?你會長命百歲的。”宋新月道。
二太看了眼女兒,“我倒是想長命百歲,你看看你大哥的,以后你大哥大嫂結婚了,家里的錢全都在你大嫂手里捏著,給我也就幾個零用錢的時候,你說我還能怎么幫你?”
宋新月皺眉:“大哥的錢,為什么要大嫂來管著?她憑什么啊?”
“你們夫妻倆的錢,誰管著?”二太反問。
“我們倆的錢……”宋新月當即出聲,卻再一想后又收了回去,底氣不足。
二太看了她眼,“現在我還能當家,再過十年八年,我還是今天這個身體?身體跟不上了,這個家,不得交給你嫂子?”
宋新月埋下頭去,說得也是。
這么看來,她和于東宇會更早離開家,出去生活了。
這家一旦不是母親當家了,家里不再是父母說了算,那她就相當于寄住在哥哥嫂子家里,那像什么樣子?
“媽,那你給我錢嗎?”宋新月直接問。
那些事情,以后來了再說吧,現在說也沒用。
二太提了口氣,她這女兒啊,怎么能讓她不擔心?
“給你,我的什么不是給你的?”二太道。
小李嫂欲言又止,心底直嘆息,富人家就是這樣,要依得她,就應該成績教育下小姐花錢的態度。因為家里有錢,就太不把錢當錢花了。
一個孕婦,一個月哪里有那么多的東西要買啊?十幾二十萬啊,要買些什么能花那么多?
現在花好像沒什么大問題,畢竟姑爺能賺,小姐還能夠靠家里。就算太太不能貼補小姐,還有大少爺。
然而,就太太說的那樣,幾年后,這個家的當家人換成了大少奶奶,那可就是另一番光景了。
即便那時候大少奶奶不會拒絕小姑子在金錢上的要求,但人家那給的心,跟自己親媽給的心能是一樣的嗎?就算給了你錢,給錢時候說幾句難聽的話,你這身在富貴人家的小姐,怕是難受得要死吧。
就這留不住錢的花法,以后真要是自己出去過日子了,那可真是令人發愁了。
姑爺賺得了錢,就不說了,萬一賺不了,到時候一家人指著什么吃飯?
難道真等著大哥大嫂接濟?
然而小李嫂心里著急,可看二太,太太雖有微言,卻并沒有真正責備小姐。
小李嫂嘆氣,慈母多敗兒,老祖宗們總結出來的經驗就沒有錯過。
現在不多叮囑點兒小姐,真的是害她。
宋新月很開心母親會幫她,她也清楚不論自己遇到什么,只要自己開口,母親都會給她。
宋新月說:“媽,那你現在給我吧,你給我手機,我來轉賬,我你就給我、七萬好了。”
宋新月也留了點心思,不能真把自己卡里的錢劃出去,這個月還沒過去一半呢,要是錢全都花光了,萬一后面要買什么東西,要做什么,那豈不是還得伸手跟母親要?
所以,還是多拿幾萬,備用。反正只要到下個月,丈夫就有錢進來了。
“這個錢,我會還給你的。”宋新月道。
李嫂忙看向二太太,二太卻直接出聲:“給你的東西還少了?你的命都是我給你的,你還嗎?拿著吧,多的都拿了,就這一點兒還客氣起來了,別習得跟于家那種虛偽的樣子,一家人,犯不著。”
二太太這是馬上要給女兒錢,所以話才說得狠了點。
要是平時,她不再那么說女兒,女兒心氣高,一不小心就戳中她柔軟的心聲,二太太都是小心謹慎著的。
“謝謝媽,要不是有你,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謝謝你,每一次你都這么幫我,真不敢想象要是我出身在別的家庭,我的生活會有多么糟糕。”宋新月滿臉笑意。
二太看了眼女兒:“誰讓你啊,命好呢,你是我的女兒,打從出生就享受這些,就是應該的。”
李嫂原本想勸二太要收那個錢,話到嘴邊,得,聽著母女倆在感慨冷聲,話又咽了回去。
可能富貴人家的人都沒有那個想法,不覺得沒錢用是個什么事兒吧。
前兩年小姐美容院賠大太太四百萬的事兒,四百萬啊,家里還不是一起給湊了。
貧富之間對金錢的態度,對孩子的教育,真的太不一樣了。
小李嫂怕自己說錯了話,趕緊離開了客廳,直接進廚房呆著去了,多話只會令主人家不高興。
那邊于東宇開車去了醫院,于家父母也在,包珊珊領著孩子也直接打車去了醫院,所以到了醫院,這一家居然到了齊全了。
于東宇打電話問了父親人在哪里,知道地方之后快步到了病房。
在病房外蹲著兩堆人在打牌,看到他走來,幾人全都抬眼看著,所有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于東宇臉色很沉,這些人一看就是在社會上混跡的樣,沒有多看,直接推開病房走了進去。
一家人還在商量對策呢,于東宇忽然進來,大家都愣了,于東洋喜出望外,沒料到老小來得這么快,因為剛才包珊珊才說去了宋家,她算是被宋家剛出來的。
包珊珊帶著兒子回來醫院的時候,一坐下就從包里把草莓拿出來。
然而一翻開,“呀!”
她驚呼一聲,于東洋莫名坐起身:“怎么了?”
“壞了壞了,都壞了,壓我一包的果漿。”
她把包取下來,遞給于東洋看:“你看,我給你從宋家捎回來的草莓,可是這一壓,就變成這樣了。”
包珊珊讓于東洋看,全壞了,跟紅墨水一樣將包內都染上了顏色。
于東洋把包扔開一邊:“惡心巴拉的,草莓那玩意兒表皮那么薄,怎么能放在包里,要么你也應該放在盒子里,不要擠壓。你看看你這包里,更裝了攤泥巴跟坨屎有什么分別?”
“你別說得那么惡心呀。”包珊珊皺眉道。
于東洋說:“扔在那吧,讓我媽來的時候給洗一下。”
“多可惜呀。”包珊珊說:“可甜了,真的。”
于東洋道:“傻。”
就沒見過草莓是那么裝的,爛成一團根本不能看。
于母進來,于東洋說:“媽,你給珊珊那包洗一下吧,她里頭裝了草莓,也沒用盒子裝一下,全給擠爛了。”
于母洗了把手,剛在甩水,一聽說有草莓,這玩意兒可不是這個季節的,還能買到?
“哪來的草莓?買的?這時候買草莓吃,得多貴呀?以后這些別買了,浪費錢。”
于母走過來,拿著包打開一看。
真是草莓,里頭因為擠壓,都成水了,還有渣渣,但有幾顆還有點好樣兒,但表皮都壞了,看起來也不是那么好看。
“還有好的呢,能吃,你們不吃了啊?”
于母邊問邊吞了口口水,于東洋道:“爛成一坨屎一樣,誰吃啊?”
“你們不吃我吃了吧,這都是好的呢,也不是放壞了的,好著呢,只是碰壞的,這跟放嘴里嚼爛的有什么區別?以后別買了,不劃算,這玩意兒就當季買,都老貴呢。”于母說。
包珊珊說:“宋家拿回來的,于航可喜歡吃了,他吃了不少,我拿了一盤走,他吃不下了,這些就給帶回來了。可誰知道這么東西這么容易壞啊,一下就碰壞了。”
于母抬眼:“去宋家了啊?”
包珊珊點點頭:“嗯。”
于母頓了下,也應了聲,隨后說:“也好,去一趟他們才會知道我們家里發生了什么事,也不是想要他們做什么,總得知道吧,至少還是親戚。”
包珊珊說:“宋新月把我趕出來了,她那個媽也不是什么好人,說話特別難聽,讓那個什么嫂子的把我趕出來,我說我自己走,帶著兒子就走了。不過,雖然他們不愿意幫忙,但我們去一趟也不虧,于航吃飽了至少。”
于母張張口,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不幫,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小在宋家說了什么,說不幫啊?”
于母又看包珊珊,包珊珊點頭:“是啊,說了不幫,說我老公出了事兒,跟她們沒關系,有關系的是于東宇,讓我去找于東宇去。我原本打算在那邊等于東宇回家的,可這還有一大天呢,太難等了,我怕中午他們連飯都不給我和于航吃,我們就回來了。”
于母聽著包珊珊那些話,簡直太小家子氣。
心底嘆氣,這老大媳婦,要指望她懂點事,簡直不可能,說的話就跟小孩兒沒差。
“早就料到的,宋新月不可能上心我們家里的事,不過早上我又給東宇打了電話,她會不會來,我就不知道了。”于母說道。
“不來咋辦?”包珊珊問。
于母看了眼包珊珊,平時著大兒媳婦要跟她說句話吧,你問十句她也不愿搭理你的。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