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心中駭然,杜十娘猶有過之。
雖說兩人這是第一次交手,當然也是第一次見面,但關于石頭身上的種種事件,杜十娘早就有所耳聞,畢竟眼前這個男人曾經幾次在太清門引起過輿論狂潮。
那些有關他的各類議論,無外乎“廢柴”和“幸運”兩個詞就可以概括,說他資質奇差,修煉進展上比烏龜還慢,卻偏偏運氣極好,一個人獨享整個百草峰的資源。
杜十娘清楚那些傳言有真有偽,畢竟從任何人嘴里說出來的話,都會帶有個人的感情色彩,或輕或重,尤其是在嫉妒心的趨勢作祟下,抹黑與挖苦,那都算是輕的了。
所以她對石頭這個人一直存在好奇心,昨日大殿上那短暫一幕過后,好奇更勝以往,然后便有了先前在臺下的一場偶遇與調侃。
現如今,在一番激烈的交手過后,杜十娘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幽怨,暗罵傳言誤人,害得她竟然差點敗在一個新進階的小師弟手中。
“石師弟真是好本領,想必此次大比過后,各脈都將認識一個嶄新的你,并且重新給予重視了。”杜十娘稱贊道。
“杜師姐過獎了,不過我一點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倒是怕他們過于關注而打擾到了我的生活。”石頭淡淡說道,扭頭看向臺下那一道白衣身影,咧起嘴角。
“咯咯咯!石師弟果然與眾不同,就是不知師姐能不能介入其中,當然了,人家絕不會破壞你和臺下那位小師妹的感情,只是想在夜深的時候找師弟排解一下寂寞而已。”
杜十娘突然掩嘴嬌笑起來,幅度之大,致使胸前兩只大白兔劇烈顫動,像是在跳舞一樣,同時她看向石頭的眼神也變得無比柔媚,眼波流轉間,顧盼生輝,絲絲媚態展漏無疑。
石頭見此,神情一個恍惚,雙眼迷離,身形也開始有些不穩,搖搖欲墜,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一般。
“石頭!”白雪驚呼一聲。
她并不知道擂臺上兩人間的對話,但見石頭身形搖晃,只當是剛剛那番激烈交手中受了什么傷,頓時緊張不已。
“他這是怎么了,剛剛還勇猛的很,這會兒怎么就感覺要站不住了?”先前那名九劍峰弟子再次向身旁的石柱峰弟子問道。
“嘿嘿!”石柱峰弟子笑而不語。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快告訴我啊!”九劍峰弟子追問道。
“我先不說,你自己看,很快你就能知曉,不過接下來可沒什么熱血畫面了。”
“哦?怎么說?”
“那百草峰的石頭已然沒了招架之力,還不得被我們杜師姐一鞭子抽下擂臺啊!”
正如臺下的石柱峰弟子所言,石頭此刻看上去神色萎靡,莫說出手迎敵,估計只要再有一會兒,他就該站不住而自行摔倒了。
銅制巨鼎上方,紫靈將擂臺上的一切變化都看在眼里,她嬌軀微微一震,然后臉上居然露出一抹笑意,嘴唇輕輕動了一下。
“石師弟!”
輕喚聲在石頭耳中不斷響起,柔媚入骨,循聲看去,只見杜十娘正搖擺著豐腴的嬌軀向他款款走來,風情萬種,難用言語描述。
近前處,杜十娘笑意更濃,其中還夾帶著無比的自信,她一伸手,輕輕在石頭受傷的臉頰上撫摸了一下。
而石頭就像是癡傻了一般愣在那里,一動也不動。
“看著都讓人心疼,萬一這以后要是留下疤痕該怎么辦,即便只是一道淺淺的印記,師姐又于心何忍呢!”杜十娘柔聲說道。
突然,石頭嘴角勾起,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
杜十娘的目光一直注視在石頭臉上,這一抹狡黠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可她一見之后,頓時面失血色,身形后仰,就欲退去。
“嘿嘿嘿!杜師姐來都來了,干嘛這么著急走呢?”石頭嘿嘿笑道,左手快若閃電般一探而出,就將杜十娘輕撫他臉頰的那只手牢牢抓住。
“你怎么……”
杜十娘似有話說,可還沒等她說完,她的身子就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大力拉扯,剎那間失去了控制。
“啊!”杜十娘失聲驚呼。
“杜師姐叫聲真好聽。”石頭說道,笑容玩味。
此刻,杜十娘豐腴的嬌軀正被石頭摟在懷中,雙手也被制住,任憑她如何扭動,也是掙脫不出。
“敢問石師弟是如何破解了我的媚術?”既然已被制住,杜十娘反倒很快鎮定下來,出言問道。
“我根本就沒中?又何須破解呢?”石頭笑道。
“不可能,你剛剛的反應明明就是已經深陷其中無法自拔,怎……”杜十娘突然想到什么,失聲道。
“都是裝出來的?”
石頭笑著不說話,意思不言而喻。
杜十娘強自鎮定的心神再起波瀾,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她的媚術算不得爐火純青,但在以往的同階比斗中總是百試百靈,即便修為高出她一截的師兄,只要稍有不慎,也都會中招,可今日卻在一個修為境界低于她的師弟身上失效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個媚術天下第一的無情長老,時不時便在身前這個男人身上施展一番媚術,說是怕長時間不用給生疏了。
而對于如今的石頭來說,已經可以在無情全力施展的媚術面前保持片刻清醒,自然不會隨隨便便中了其她人的招。
正處在百思不得其解中的杜十娘,突然嬌軀一震,只因身上一上一下,一前一后的兩處敏感部位各被一只大手覆蓋,且那雙無法無天的大手還用力地捏了兩下。
與此同時,杜十娘的雙手自然也就得到了解放,她心中震怒,大力一推身前色膽包天的男人胸膛,整個人遠遠跳了出去。
“石師弟好大的膽子,怎敢當眾欺辱師姐?”杜十娘憤然說道。
“來而不往非禮也,況且還是杜師姐主動送上門的。”石頭幽幽說道。
“哦?”
杜十娘氣極反笑,緊接著她腳尖一點,身形往后急速退去,與石頭拉開了更大的距離。
“杜師姐,你還要打?”石頭詫異問道。
“那是當然,身體已經被你占了便宜,比賽豈能再輸,否則那不是虧大了。”
說話間,杜十娘右手握鞭一抖,左手掐了一個古怪法決,青色長鞭之上青光狂閃,眨眼間粗壯了倍許,看上去宛如成人手臂一般。
“嘿!”一聲嬌喝。
只見青色長鞭一改本來柔軟模樣,化作長長的一根巨棒,筆直豎在空中,下端則被杜十娘雙手抓在手里。
“嗚!”
一聲低沉的破空聲響,青色長鞭化作的那根巨棒夾帶著無可匹敵的威勢從空中一劃而下,對準石頭當頭砸去。
石頭面色一沉,巨棒還未落下,那股異常沉重的氣息已經壓迫而來,仿若萬斤,令他驚駭不已。
“轟隆!”一聲巨響。
堅硬巖石打造的擂臺瞬間被砸出一個大坑,煙塵彌漫間,無數碎石漫天四射,逼得臺下觀戰眾人不得不往后退去,以免被不長眼的石塊誤傷。
“石頭!”一聲哭喊。
“離”位擂臺下,百余名弟子四散退開的時候,只有白雪一人未動分毫,她親眼看見那根擎天巨棒砸中了石頭,不禁淚水決堤,悲痛欲絕。
無數的碎石激射而來,但卻全都無法靠近白雪身體半丈范圍內,只因紫靈突然出現在她身旁,替她擋下了所有危險。
“石頭沒事。”紫靈淡淡說道,伸手一指擂臺一角。
果不其然,順著紫靈手指方向,那里有一個模糊身影,雖然塵土遮掩了身形,但白雪清楚那就是石頭無疑。
其實石頭早在杜十娘揮舞的巨棒落下之前,他就將凌云步運用到了極致,瞬間消失無蹤,而在原地留下的,不過只是一道與他一模一樣的殘影罷了。
攻擊未果,杜十娘驚訝之余,也已經展開了后續攻勢,只聽“嗚”“嗚”“嗚”的破空聲不絕于耳,伴隨著的便是“轟”“轟”“轟”的巨響。
“離”位擂臺上空,漫天全是棍影,縱橫交錯間猶如一張彌天大網,而在擂臺上,則是道道殘影,有的清晰,有的模糊,但沒有一個是石頭本體。
巨響不絕,亂石橫飛,煙塵很快彌漫了整座擂臺,并且還在快速往外擴散,逼得圍觀眾人不得不再次往后退去,就連紫靈也帶著白雪升上了高空。
凌天峰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最西邊的“離”位擂臺上,瞠目結舌者不知凡幾,就連其它七座擂臺上正在比斗的雙方,也都不約而同地停了下來,目光皆向西投去。
“這是什么身法?怎么以前從未見過?”最中間那座高臺上,石柱峰首座百里石霍然起身,驚聲問道。
“西風師弟能否就此解釋下?畢竟你這徒弟所施展的身法,好像并非本門所有。”朝陽峰首座楚南陽尖聲說道。
“這些都是我這徒兒的機緣造化,有什么好解釋的。”西風道人一撇頭,懶得理會,繼而咧嘴大笑,已是樂開了花。
再看“離”位擂臺上,塵土彌漫,難以視物,但凌空而立的杜十娘卻沒有一絲放松的樣子,她雙目圓睜,仔細搜尋著石頭的身影。
突然,杜十娘身形急速下墜,瞬間消失在了下方滾滾煙塵之中。
這般出人意料的一幕頓時引來一片驚呼聲,中間那座高臺上,首座、長老也站起了一小半。
然而不消片刻,眾人只見石頭與杜十娘雙雙現出了身形,飄然落下擂臺。
“我輸了!”杜十娘朗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