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頭半蹲在地上吐出一口鮮血后,直覺告訴他不能繼續留在原地。
于是他顧不得體內傷勢,連忙幾個前滾翻,然后快速往左前方跳出丈許遠,這才有機會起身的他,沒有絲毫遲疑,立即全力施展凌云步,只留下道道殘影,難覓真身。
“轟轟轟……”一連串爆炸聲響起。
只見沿著石頭剛剛翻滾的軌跡,黃芒如雨點般落下,倘若他慢上一步,這會兒估計連尸骨都找不到了。
“咦?”
獨眼男子停下攻擊,居高臨下望著地面上毫無規律的道道殘影,滿臉驚疑。
石頭才不會相信對方肯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所以即便見到黃芒不再射出,也沒有停下逃跑的腳步。
另外他可不敢按照直線逃跑,雖然那樣很快,但也很容易死啊!他的每一步都撲朔迷離,甚至有時候還往回跑,因此跑了許久,卻并沒有跑出多遠。
獨眼男子目不轉睛地盯著下方殘影的出現與消失,突然,那只詭異的黃色眼珠中閃現一道奇怪的黑光,僅剩的那只手掐了個類似蘭花指的形狀,一臉竊笑的同時,難掩其中的一抹猙獰。
將凌云步施展到極致的石頭,心中驀然“咯噔”一下,脊背生寒。
“噗!”一聲輕響,似是利刃刺破皮肉的聲音。
一直行蹤不定的石頭突然現出身形,半跪在地上。
不過這樣的結果并非是他自愿的,但見他的左腿與地面親密接觸,而在他左腿的小腿肚上,插著一柄暗紅色三叉戟。
另外那三叉戟中間的一根最長尖刺幾乎連根沒入,穿腿而過后再插入地里,與左右兩根尖刺一起,將石頭牢牢釘在地上,寸步難行。
“石師弟!”古千帆與東方浩然異口同聲喊道。
此外除了穆婉兒,其她幾名女子全都嚇得縮了縮脖子。
石頭雙手撐地,盡管疼的齜牙咧嘴,倒抽涼氣,卻始終一聲不吭,他緩緩扭過頭,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被如何殘忍刺穿的小腿,而是望向半空,盯著傷他的禍首,目露兇光。
獨眼男子驚了一下,臉上笑容頓失,他有種被野獸給盯上了的感覺,毛骨悚然,直覺更是告訴他這么做錯了,但轉念一想,又覺得荒唐至極,一個無法動彈的將死之人,還能對他構成什么威脅不成。
然而下一刻,不光是獨眼男子,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或者說是被嚇到了。
“啊!”
石頭仰頭狂吼一聲,反手握住那柄插在小腿上的三叉戟,一咬牙,居然給它硬生生拔了出來,帶走一片血光。
“石師弟!”古千帆沉聲哽咽,雙眼布滿血絲。
穆婉兒握緊汐水劍,面若寒霜。
就連這之前笑容鬼魅的金蓉,也露出一副痛恨入骨的神情。
石頭一把將三叉戟丟入地下河,坐在地上,先是抹去額頭黃豆大小的汗珠,只可惜徒勞無功罷了,前者剛被抹去,緊接著就又滲出無數。
如此他也就不再去管,從懷中掏出一只白玉小瓷瓶,將里面的粉末一股腦全部倒在小腿的那個血窟窿上。
石頭這般旁若無人的舉止,本該是敵人殺他的最佳時機,奈何獨眼男子一直安靜地看著,絲毫沒有要在這個時候攻其不備的意思,甚至連被丟入河中的法寶都沒想著召回。
“喂!還不動手殺了他,免得橫生枝節。”平頭男提醒道,他這句話,似乎也是提醒在場的所有人。
古千帆和東方浩然率先向擋在身前的魔道妖人發動攻擊,穆婉兒和雨菲等人也不落后多少,一時間法寶紛紛而起,光芒璀璨,撞擊的轟響更是不絕于耳。
正魔雙方都有各自的目標,一方在極力向石頭靠近,另一方則全力阻止。
石頭強忍劇痛,緩緩起身,原本在冬蟲特制靈藥下暫時止住的血,此刻又從被扯動的傷口中流了出來。
見此,獨眼男子如何肯再次錯過良機,就像平頭男提醒的一樣,速戰速決,唯有死人才是最沒有威脅性的。
一念及此,他的獨眼中兇光泛起,握指成爪,落水的三叉戟剛一飛出水面,暗紅色光芒狂閃,又再度向石頭擊去。
但就在此時,忽然從后方傳來一聲清脆嘯聲,在黑暗里,于各色雜光之中,一道燦爛奪目的銀白色光芒霍然亮起,如狹長明月,耀眼輝煌,登時把所有法寶的各道光彩都壓了下去。
耀眼銀光之中,汐水劍勢不可擋,而在劍身之后,穆婉兒風姿絕世,凌空而立,全身衣衫獵獵而動,隨風飄舞。
“可惡!你個臭婊子,待會殺了你以后,老子要好好珍藏你這具皮囊,每天都拿出來糟蹋一遍。”麻臉男子破口大罵,言語惡毒至極。
這也難怪,原來是穆婉兒在盛怒一擊中,將他右耳給削了去,這會兒麻臉男子一手捂著流血不止的腦袋,一邊還要小心應對金蓉的一波波攻勢。
獨眼男子回頭一看,魂魄皆驚,在他目瞪口呆與不要命似的發射黃芒中,汐水劍非但不見絲毫頹勢,反而光芒暴漲,幻化出巨大的銀白光劍,劍體幾近透明,卻給人以無可匹敵之勢。
穆婉兒雙手緊握劍訣,腳踏虛空,步行九宮,口中低聲吟唱。
“隆隆”的響聲,似是晴天旱雷,在這地下洞穴內炸響。
隨著風姿絕世的佳人雙手劃過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