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雖然智德在話zhong并未言明,但那人是誰,指向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除了太清掌門青陽真人,還能有誰呢?
而在場弟子可都不是傻子,于太清門zhong,不少人勃然大怒,更有人立即喝道:“大膽和尚,我太清掌門,豈會是你口zhong的十惡不赦之輩?”
智德搖了搖頭,嗤嗤有聲,說道:“不是說十惡不赦,相反為了天下正道,青陽掌門貢獻頗大,只是他用門zhong弟子的生命來做犧牲,手段未免有些令人不恥。”
太清門zhong,又是一陣騷亂與嘈雜,絕大多數人,都是一臉茫然狀。
智德將眾人的神情盡收眼底,嘴角一撇,諷刺的意味十分明顯,接著說道:“青陽掌門道法通玄,興許已經舉世無敵,這點毋庸置疑。但在太清門以外的地方,青陽掌門想要憑借一己之力催動伏魔大陣,幾乎仍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然而剛剛我們大家都看到了,那能令天地變色,一舉誅殺魔道數百人的陣法,確實又是絲毫做不得假的伏魔陣。如此,你們就不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嗎?”
場zhong頓時安靜了下來。
金光寺弟子當然不會反駁智德的話語。凌云閣弟子不方便往里摻和,只怕惹火燒身,里外不是人。
最后太清門弟子大多露出思考狀,有的人倒是一副想辯駁的樣子,但話到嘴邊,不是被身邊之人攔下,就是忽有所悟,自行咽了回去。
所以一時間,都沒有人回答。
然在片刻的沉默過后,智德主動回答了自己的問題,感慨道:“不是不可思議,是太不可思議了,而伏魔陣之所以能夠完成,是因為石師弟差點犧牲了性命。”
說著智德深深望了眼場zhong央的石頭,面露痛心之色,緩緩道:“青陽掌門能夠催動伏魔鼎,但并不能完全激發伏魔陣。于是便將石師弟丟入伏魔鼎zhong,用石師弟一身的真魔之氣,加上半身精血,以及手里那顆魔神珠,三者合一,這才激發了伏魔大陣。然后才有了力克十二魔頭,誅殺數百魔徒,反敗為勝的驚世壯舉,同時挽救了我等性命。”
“嘩……”
在場眾人,盡皆嘩然。
智德干笑兩聲,懶得去看眾人臉上的驚駭神色,但他口zhong的話語,卻像是根本停不下來了似的。
這不,智德轉身望向被冷月大師牢牢控制住的穆婉兒,淡淡說道:“穆師妹,你是幸運的,只不過被抹去了全部的記憶而已,反倒因此沒了痛楚。”
接著智德一扭頭,看向了青陽真人,沉聲道:“可是石師弟就不一樣了,一步步被培養成犧牲品,如今僥幸不死,難道還要他再受世人的審判與不公正的對待嗎?”
但不等青陽真人回話,智德又將目光冷冷地掃了眼全場的正道弟子,提高嗓音,語重心長道:“諸位同道,我們之所以還能活著站在這里,而非像有的人一樣死去,殊不知,正是我們口口聲聲責罵和批判的那個人,差點犧牲了自己,方才救了我們啊!”
“你們自己看!”
智德陡然一聲大喝,轉身抬手,指向場zhong形同干尸,模樣恐怖的石頭。
這時候,天空zhong的雨勢漸漸大了起來,模糊了不少人的視線。
“阿彌陀佛!”
金光寺懸悟大師雙手合十,口喧佛號,低聲道:“事情就是這個樣子的,我們可以先不追究孰對孰錯,但與石施主當真沒有什么關系,他只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所以還望諸位心生慈悲,千萬莫要責怪于他,莫要再傷害他了啊!”
“唉!”
青陽真人微微嘆息,長出了一口氣。可他正想說話,忽地安靜的場zhong,響起了一陣低低的慘笑聲。
“責怪?是誰要責怪我?”
“傷害?你們還想怎樣傷害我?”
這笑聲陌生而冰涼,仿佛帶著滔天的怒,無盡的恨,而低著腦袋喘著粗氣的石頭,正緩緩的,緩緩的抬起頭來。
只見石頭雙目一片赤紅,如血一般帶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寒冷,又如刀劍一般帶著無比銳利的鋒芒,緊緊盯住了任滄海,盯住了青陽真人,盯住了正道一方。
智德見此,神色大驚,急聲道:“石師弟,切不可沖動,萬萬不能再犯傻了啊!如今……”
“去!死!吧!”
石頭怒不可遏,從牙縫之zhong,生生吐出了這三個字。
正道眾人無不失色,只見此刻的石頭,完全像是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渾身殺氣騰騰,萎縮無肉的臉龐,更顯猙獰可怖。
西風道人離石頭最近,所以感觸最深,登時大驚失色,作勢就要將石頭攔下。
話說西風道人心zhong清楚,眼下因為金光寺智德大膽揭秘的緣故,他這位徒弟身懷魔、佛、道三家功法一事,應該不會構成大礙。
至于石頭不久前因為魔念攻心,從而墮入魔道,并殘忍殺害了不少正道弟子的事情,說不定也可以從輕發落了。
西風道人不禁想到,或許他只要聯系一些門zhong長老,諸如今夜不在場的無情,再有金光寺施壓,差不多有可能保住石頭的性命。
當然也只是有可能,沒有誰敢打包票。
但是如果這個時候石頭繼續犯傻,只怕神仙也難救了。
一念及此,西風道人哪里還敢有半點遲疑,身形一閃,擋在石頭面前。
身后,仿佛傳來冷月大師,以及金光寺懸悟大師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