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福客棧之所以會被稱為白樹城第一客棧,當然有它的非凡之處。
而這里面除了精明能干的佟老板個人魅力強大,以及獨到的管理和日益成熟的運營以外,客棧內別有洞天的風景,也是最常為人們津津樂道的事情。
客棧后苑,儼然就是一座大花園。
只見由一條蜿蜒曲折的回廊,連接起各處的假山、清泉,其間奇石羅布,佳木蔥蘢,配合巧妙的布局,與一座座玲瓏別致的亭臺樓閣,宛如人間仙境一般。
無道著實沒有想到,在這西南邊陲,竟還能看見“江南”的建筑風貌,回憶更是一下子便被勾回了十年前,想起那些年、那些景、還有那些人……
“咔嚓!”
閃電劃過蒼穹,雷聲落地轟鳴。
無道猛的驚醒過來,撇頭一看,眼神陡然一凝。
只見在他的黑袍之下,一只手緩緩伸了出來,并以無可匹敵之勢,一掌拍向站在旁邊嘀嘀咕咕的麻子。
“砰!”
麻子如遭重擊,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撲通”一聲落入人工挖掘的湖里,久久沒能浮上來。
無道淡淡瞄了一眼,冷冷道:“是想死在水里嗎?”
而在無道話音尚未完全落下的時候,湖里面就掀起了一股巨浪,麻子的身形霍然躍出水面,跳上岸來。
“你為什么無緣無故打我?”麻子質問道。
無道完全不予理會,甚至看都沒看像只落水狗一樣的麻子。他把伸出去的那只手縮回黑袍里面,很快又伸了出來,手心里,似是握了什么東西。
麻子愣了一下,不過很快會意,立馬伸手去接。
東西才剛一入手,麻子只感覺沉甸甸的,差不多掌心大小,也不知為何物,但手感倒是不錯,摸上去竟有種摸玉石的感覺。
然而,麻子連看都沒來得及看上一眼,便是悚然大驚,手腕一抖,差點把剛從無道手中接過的東西給摔到地上。
“凌……凌云閣!”麻子聲音顫抖道。
他緩緩低下頭,任憑風吹雨打,卻始終不眨一下眼睛,目光則緊緊盯住手中一物。
但見這是一枚掌心大小的令牌,通體烏黑,也不知是由何種木頭雕刻而成,居然能有鐵塊的重量。
而令牌除了材質特殊以外,別無所長,只在正反兩面分別都有刻字。
令牌正面刻有一個龍飛鳳舞的“辛”字,反面則端端正正地刻著“凌云”二字。
麻子看著掌心中沉甸甸的一枚令牌,張嘴卻久久無聲,好半晌后,方才壓低聲音問道:“無……道,這凌云閣弟子的身份令牌,怎么會出現在你手里?”
沒有回答,無道轉身繼續往前走去。
麻子臉上肌肉一抽,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雙目瞪大,問道:“這令牌是客棧掌柜的,他是凌云閣弟子,是不是?”
無道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腳步不停,眼看就要走入黑暗中。
麻子欲言又止,面色陰晴不定,即便無道什么不說,他也已經知曉了答案。
敢情此前在客棧大堂,無道起身站到杜必叔面前的那一下,并非只是單純的在幫助年輕少女化解危機,居然還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拿到手眼下這塊令牌。
便在這時,無道的身影已然完全沒入黑暗,可從黑暗里,卻又傳來無道冰冷的聲音:“去把這家客棧內,所有身上有這塊令牌的人,全都殺了。”
“什么?”麻子滿臉驚愕,驚呼出聲。
但他立即又壓低了聲音,憤憤然道:“你瘋了嗎?凌云閣弟子豈是說殺就能殺得了的,而且你別忘了,這里可是白樹城,殺了人,我們還能走得了?”
黑暗中,無道的聲音幽幽響起,說道:“放心吧!客棧里沒有高手,以你的道行,肯定夠了。而我只給你半個時辰,將他們全部殺死后,再想辦法毀尸滅跡。”
“還要毀尸滅跡?”麻子驚愕失聲。
此刻,麻子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望著手里沉甸甸的烏黑令牌,口中喃喃道:“半個時辰,而且還要毀尸滅跡,瘋了,瘋了,這魔頭簡直是瘋了。”
霎時間,麻子又是一驚,脫口叫道:“喂!那我怎么知道誰是……”
他話音未落,便戛然而止。
無盡的黑暗中,哪還有無道的身影,而在這凄涼的夜色下,漫天席地的風雨,仿佛殺人奪命的刀。
一棟獨立的小樓,只有兩層,與周邊其它建筑都隔了一段距離,安安靜靜地矗立在湖畔。
此時,樓外風雨中緩緩走來一人,正是無道。
他在與獨立小樓尚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了腳步,抬起頭,凝視著樓上唯一亮起燈光的房間,不知在想著什么。
而與此同時,有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剛好走進那棟獨立小樓里。
無道遠遠看見,眉頭一皺。
小樓內,亮燈的房間里,一名紅衣少婦端坐在梳妝臺前,輕手卸下臉上的淡妝,以及秀發間的頭飾。
只見她臉色白膩,嬌小玲瓏,相貌倒不見得特別美麗,但是她那成熟的性感嬌軀,實在惹人浮想聯翩。
蜂腰翹臀長腿,胸部更顯巍峨如山,僅就是卸妝時的一舉一動,竟都給人風情萬種的視覺體驗,風姿楚楚,嫵媚動人。
而她名叫佟小婭,正是此間佟福客棧的主人,一個集美貌與智慧于一身的奇女子。在外人看來,她身上什么都好,唯獨命不好,嫁給了杜必叔那樣的男人。
“嘎吱!”
就在這時,一身輕響,房門應聲而開。
佟小婭嚇了一大跳,從凳子上一躍而起,看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走進房間,她詫異極了。
“杜必叔,你……你怎么進來了?”
說話間,佟小婭的身子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抵到梳妝臺上。
來人正是杜必叔。
他似是喝了不少酒,滿臉通紅,腳步還有點飄,可也不知他這酒,究竟是什么時候喝的?
畢竟不久前,他還身在客棧大堂,轉眼不見,竟然滿身酒氣的跑到了這里,著實有些令人費解。
杜必叔看著不遠處嬌軀豐滿,成熟嫵媚的佟小婭,眼睛都直了,理直氣壯道:“什么我怎么進來了?你門沒鎖,我走進來的呀!還有,我是你丈夫,進來怎么了?”
“你……”佟小婭氣得嬌軀亂顫,說不出話來。
她明明記得鎖好門了,可如今看來,用該是自己百密一疏了。
而在短暫的驚慌失措過后,佟小婭強自鎮定心神,站直身子,沉聲道:“杜必叔,你我之間這個夫妻名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外人不清楚,可你還不清楚嗎?所以請不要在這里跟我裝瘋賣傻,趕緊滾出去,否則一切后果自負。”
杜必叔聞言一怔,瞬間酒醒了大半。
佟小婭心中暗松一口氣,可很快,她便又是緊張了起來。
只見杜必叔轉過身,卻并非是就此離開,反倒是動手把房門給反鎖了起來,門上六道栓,全部被他鎖牢。
佟小婭見此,心神陡然大驚,嬌軀更是一下子緊繃起來。
她又不是傻子,相反聰慧至極,以眼下杜必叔的行為,立刻便猜到這個男人是想干什么。
三年了,差不多整整三年時間,她日夜嚴防死守,門上一道栓不夠,就加了三道,還是擔心不夠,就加成了六道。這樣安全的確是有了保障,奈何自己百密一疏,忘記鎖門了呢!
佟小婭心念百轉,一邊思索著對策,一邊為了拖延時間,問道:“杜必叔,你今天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杜必叔苦笑道:“心中煩悶,借酒消愁。”
佟小婭豈會輕信這種借口,剛想再問,卻聽杜必叔主動說道:“當然也是為了借酒壯膽。”
“壯什么膽?”佟小婭明知故問。
“外面風雨那么大,實在冷得很,而你這里無風也無雨,又這么暖和,我當然是進來取暖來的。”杜必叔滿臉堆笑,狡黠與猥瑣中,盡都是陰謀得逞的味道。
佟小婭聞言,花容頓失,之前自然白皙的俏臉,現在變成了驚嚇后的慘白,而她知道,這取暖是假,意圖不軌才是真。
事已至此,佟小婭知道沒有必要繼續繞彎子了,于是直截了當道:“杜必叔,這么晚了你敢闖進我的房間,難道就不怕被那人知道嗎?他可是動一動手指頭,都能把你給捏死的……”
“怕!當然怕了!”杜必叔不假思索道。
佟小婭微微一愣,似乎沒想到杜必叔會比她還要直接,不過如此最好,只要杜必叔仍然心存恐懼,那么眼下的情勢,也就不至于發展到不可控制的局面。
只不過,佟小婭心中所想,終究是有些樂觀了。
既然三年了,杜必叔第一次成功闖入她的房間,那么又豈會因為三言兩語被嚇退呢?
但見杜必叔的眼神,緊盯在佟小婭豐滿如兩座山峰的胸口,狂咽口水,說道:“三年了,老子天天守著你這樣一個極品女人,但就是不能碰,早他娘憋得受不了了。所以今晚無論如何,也非得把你騎到身下不可,就算明天一早便被人殺死,老子也愿意做一回那死在花下的風流鬼!”
說罷,杜必叔一個餓虎撲羊,直撲向已然嚇得六神無主,魂魄皆驚的佟小婭。
只是他哪里想的到,自己口中的話,僅僅只應了后面的小半句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