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兩個臥室的門都開著,黃一天把手里的鑰匙往桌上一放,沖著馮佳媛的臥室門喊了聲:“馮佳媛?在里嗎?”
沒有人回答,整個房間里靜悄悄一片好像除了黃一天之外壓根沒有第二個人,這讓黃一天心里不由一緊,“往常這個時間段小丫頭應該下班回來了才對?怎么今兒到現在還沒回?”
他趕忙腳底下快走兩步走到馮佳媛臥室門口,一眼瞧見熟悉的聲音正背對著門口站在床邊收拾東西一顆心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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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一天放慢腳步走進去調侃道:“小丫頭今兒挺勤快哈,這屋子里里外外是你收拾的?”
“不是我難道還有別人能進得了這屋?”馮佳媛頭也不回嗆了他一句。
黃一天見這丫頭好像情緒不對,伸手一把板正她的身體讓她正面自己,問道:“這又是怎么了?誰欺負你了?跟我說話這副沒大沒小的模樣?”
幾天不見,眼前的小妮子好像變了不少,原本清澈靈動的大眼睛此刻滿是幽怨看向自己,小嘴巴蠕動了好幾下像是有話要說又硬生生給憋回去了。
這樣的馮佳媛突然讓黃一天感覺有些陌生,他以為這丫頭肯定是遇上什么難過的傷心事,連忙順手把小丫頭摟在懷里輕輕拍打她后背安慰:“沒事沒事,不管遇上什么事不是還有我嗎?”
“你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好意思說這種話?”馮佳媛突然沖著黃一天喊起來,“你說,這幾天你天天晚上都沒回來去哪了?”
黃一天這才反應過來,敢情這丫頭是為了這事生氣,他不覺好笑,伸手捋了一下她落在眼前的絲笑吟吟道:“吆嗬!你瞧你這副小管家婆的模樣,居然還管起我來了?”
“你的意思我不該管你?早知道你這么沒良心就該讓你在市紀委多待幾天別出來!”
馮佳媛說著說著委屈的眼淚掉下來,這丫頭變臉像翻書似的快,倒是讓黃一天有些措手不及,他本能想要安慰她:“你這好好說話怎么突然就哭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行了行了,以后我去哪都提前跟你說一聲還不行嗎?”
黃一天一邊說軟話,馮佳媛卻哭的更厲害了,整個人趴在他懷里一邊哭一邊伸出兩只粉拳沖著他的胸膛不停捶打,口中嗚嗚咽咽道:“你這沒良心的家伙!你知道人家有多擔心你嗎?打你的電話又不接,晚上又不回來,你到底去哪了?”
馮佳媛原本生的小巧玲瓏,被黃一天摟在懷里倒像是摟了個撒嬌的大孩子,雙臂環抱姑娘的身體在胸前頓時激起男人一種保護弱小的。
黃一天趁著馮佳媛喋喋不休泄的時候左右看了一眼,這才現剛才自己進屋時馮佳媛正在收拾衣物,墻角里擺放著一個已經打開的大箱子,里面已經裝滿了衣服。
這讓黃一天心里不禁一愣,“馮佳媛要搬走?”這個現讓他心里不禁異樣觸動,以前他一直巴不得馮佳媛早點搬走省得她鬧事纏著自己,如今見她真要走似乎又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等馮佳媛情緒穩定些,黃一天小心翼翼問她:“這大晚上你收拾衣服干什么?”
馮佳媛聽了這話,剛剛平復些的情緒又有些激動起來,伸手一把推開黃一天沖他指責道:“你這些天不回來住不就是為了避開我嗎?既然你這么討厭我,我留下來還有什么意思?”
“我什么時候說討厭你了?”黃一天一臉冤枉表情。
“你既然不討厭我,為什么從紀委出來后好幾天都不回家?”
“我那是突然遇上這檔子事心情不好,再說了,劉鳳飛舉報我作風問題,說來說去還不是存心誣蔑你清白名聲嗎?我總得好好考慮一下這件事。”
“那你在哪考慮問題不都一樣嗎?最起碼你該給我打個電話解釋一下。”
馮佳媛說話聲音漸漸往下落,看向黃一天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她擺出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度沖黃一天追問:“你這幾天到底住哪了?”
“迎春賓館。”黃一天實話實說。
馮佳媛卻愣住了,足足過了三秒鐘才反應過來沖他沒好氣道:“你腦子沒毛病吧?好端端的干嘛要住賓館啊?”
看著面前的女人那雙清澈無邪的大眼睛,黃一天突然不想再對她隱瞞什么,更不想讓她對自己在感情上繼續抱著莫須有的希望。他伸手拉了一把馮佳媛的胳膊,示意她在床邊坐下來,然后面對面鄭重其事對她說:
“佳媛你聽我說,其實我經常住在迎春賓館,相當于在賓館里有包房。”
馮佳媛納悶:“迎春賓館挺貴你哪來的那么多錢?”
黃一天現這丫頭跟自己說話完全不在一個點上,心里苦笑一聲繼續順著自己想要表達的意思往下說:“佳媛,我實話告訴你吧,迎春賓館的老板是我一個比親姐姐還親的姐姐。”
馮佳媛恍然大悟表情:“哦,原來是這樣!這么說你住那不用花錢。”
“我不僅住在那不用花錢,包括吃喝用度一切都不需要我掏一分錢,我這位姐姐平常還會給我買衣服,對了,她還送了我一臺電腦,你看,我屋里這臺電腦就是她送的。”
為了證明自己所言不虛,黃一天伸手指了一下客廳角落里擺放的那臺電腦,他正要繼續往下說,看見馮佳媛臉上像是中了彩票綻放無比燦爛笑容。
馮佳媛突然一把伸出胳膊摟住他的脖頸撒嬌道:“行了行了你也別解釋了,我知道你前幾天心情不好,到你姐姐那住幾天散散心也沒什么不對,只要你不是跟別的女人在一塊鬼混就行。”
黃一天趕忙解釋:“佳媛你別誤會,其實迎春賓館的老板她不是我親姐姐。”
馮佳媛一副非常理解的口氣說:“我知道我知道,她不是你的親姐姐,可是待你比親姐姐還親是不是?以后你要去迎春賓館住跟我說一聲,省得我在家里擔心不是嗎?”
黃一天還想解釋,馮佳媛卻伸出一只手堵住他的嘴唇,滿含深情表白道:“我知道你最近心情很差,秦佳妮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你又被劉鳳飛舉報到紀委,但是你要相信我,我肯定會比秦佳妮待你更好,就當是給我一個機會,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咱們倆重新開始好不好?”
一個女孩子,當著心愛男人的面恨不得把一顆心捧出來,這樣炙熱的感情恐怕放在哪個男人身上都忍不住會感動。
黃一天還能說什么呢?他又怎么忍心繼續剛才的話題說下去讓馮佳媛從幸福的憧憬中突然被打落到被自己拒絕的境地?
黃一天看見馮佳媛正滿臉一往情深鉆進自己懷里,無可奈何抬頭仰望頭頂天花板心里暗暗嘆了口氣,“等有合適的機會再跟她談吧。”
早已深諳男女之道的黃一天又怎么會不明白,女人,往往在沒有愛上男人的時候已經愛上了“愛情”這東西。情竇初開的馮佳媛癡戀著外表帥氣的自己一時難以自拔,就算自己再怎么拒絕一時之間也很難將她從自己編織的情網中解脫出來。
他從未想過傷害單純無辜的馮佳媛,但若此時狠心把她一把推開,對這丫頭來說不亞于滅頂之災,看著她整天像是藤蔓恨不得分分鐘纏繞在自己身上的模樣便知道在她心里自己的地位有多重要。
黃一天的腦子里突然想起胡云諾說的話:“你以為自己長的帥工作努力就能升官?別做夢了!”
“要是你身后沒有一點靠山背景,憑什么能混到高官的位置上?難道你還想被人稀里糊涂關進紀委?”
“你只要趁著這丫頭對你一往情深稍微用點手腕,以后肯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黃一天情不自禁低頭看了一眼一臉幸福依偎在自己懷里的女孩,他突然現自己對馮佳媛的情況其實知之甚少。
“她出身在什么樣的家庭?她的父母都是干什么職業?還有她沒事總喜歡掛在嘴邊手眼通天無所不能的胡大全到底是誰?跟她又是什么關系?”
六月中旬,去臺灣招商引資的團隊如期歸來,身為臺辦主任的黃一天特意為江佳欣,武達等招商團隊成員擺了一桌接風宴。
當黃一天聽武達匯報說,“此次臺灣之行,臺胞姜志勇老先生對家鄉建設情況非常熱心,主動提出要有空的時候回家鄉看看”,心里非常高興。
他不無激動對武達說:“武達,你要是能把姜志勇老先生招商過來,你可是咱們普水縣招商引資的大功臣。”
面對老領導的咬口夸贊,武達顯得很謙遜,他一副掏心掏肺口氣對黃一天說:“老領導,這兩年要不是你一直對我百般照顧我武達還不知道被人配到哪個鄉里混日子呢?現在不僅當了科長,還能有機會到臺灣去招商,我真是知足了。”
黃一天了解武達說的也是真心話,他是個年輕老成個性憨厚的小伙子,平時在單位里沉默寡言其實心里什么都清楚。
在黃一天出任縣臺辦主任一個多月后,所有的工作似乎都理順了,臺辦兩位副主任江佳欣和董云貴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