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一天重重嘆了口氣說:“算了,事情已經這樣了說再多又有什么用?我聽說是蔣大寬在背后鼎力支持金德貴,否則,金德貴也不會提拔的這么順利。”
“蔣大寬?”馮佳媛冷眉倒豎沖著地上重重“呸”了一口沒好氣道,“我看蔣大寬真是瞎了眼才會推薦金德貴!”
“算了,這件事就過去了,你以后小心點就行。”黃一天伸手拍了拍馮佳媛的胳膊勸道。
“不行!這個位置本來就是你的,我必須幫你奪回來!”
“好了佳媛,你別說傻話了,這件事跟你無關,蔣大寬一向看我不順眼,就算沒有你這件事他也會故意刁難我。”
“那我就連蔣大寬一塊收拾!”
黃一天見馮佳媛咬牙切齒發狠心里不由一陣感動,說到底馮佳媛對他的那份感情是真摯的,她看到自己受委屈的時候如同身受,可是自己對她呢?
“佳媛,你聽我的話,蔣大寬我自有辦法對付他,你一個女孩子別摻合這種事,對你不好,去休息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你都被人欺負成這樣了,我還上什么班哪?我這就回市里找領導給你說理去!”
馮佳媛嘴里說著話,扭屁股就要出門,黃一天見狀連忙沖床上下來一把伸手拉住她阻止道:“佳媛你別沖動行不行?就算你要去市里找領導幫我說理,也得等明天一早領導上班了再說,是不是?”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馮佳媛百般不情愿扭著身子。
“行了行了,你放心吧,這件事怎么處理我心里有數,你就別操心了啊!別生氣了,女人生氣臉上可是會長皺紋啰,你看,這小臉都快皺成小老太婆了。”
“討厭!你才是滿臉皺紋的老公公!”
“對對對!我是老公公,你是老婆婆,咱們倆呀手牽手白頭偕老好不好?”
“誰跟你白頭偕老?”
“你不跟我白頭偕老整天賴在我這里不走干嘛?”
“誰賴在這不走了?我是可憐你沒人說話陪陪你。”
“那你是三陪?”
“你才三陪!”
“要不你今晚先陪我那什么.....”
“討厭!整天占人便宜!”
第二天一早,當黃一天揉著雙眼在晨光中醒來,他突然發現房間里似乎顯得過于安靜,平常每次他起床的時候住在對面房間的馮佳媛必定正做早餐,耳邊總能聽到她走來走去的腳步聲,今兒一墻之隔的外面卻出奇的安靜。
“佳媛!”黃一天一邊順手把床頭的衣服往身上套一邊沖著外面喊一聲。
外面居然沒有任何回音?這讓他心里不由暗暗稱奇,以馮佳媛的個性居然能憋這么長時間不整出點動靜來?
他連忙下床汲著拖鞋去開門,門開了探頭望出去,只見客廳餐桌上整整齊齊擺放了一份早點,四處卻壓根看不見馮佳媛的人影。
“這丫頭,一大早玩什么把戲?”
黃一天一邊嘴里自言自語一邊汲著拖鞋往餐桌旁走過去,直到在餐桌旁坐下來他才發現桌上居然還有一張留言條,一看就是馮佳媛的筆跡。
一張長寬不過幾厘米的紙條上龍飛鳳舞寫著一行字:“我去市里給你找領導討說法。”
黃一天不禁啞然失笑,他對著紙條上的那行字搖搖頭,漫不經心把這紙條隨手團起來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作為一名資深老官場,他對馮佳媛的幼稚舉動感覺又好氣又好笑,若是官場諸多事情都能找領導論出個是非長短來,自己當年還會在那幫人的強逼下選擇那條不歸路嗎?
官場自古以來高深莫測,只要一腳踏進了官場大門就像是進了一個令人眼花繚亂的繁華名利場,在這個場面上混的人要想成功登上枝頭,其中曲曲折折的彎彎道又豈能為一般人所了解?
三個月前,黃一天上大學時結識的一位熟人朋友在他任職當地一座公園的七層塔頂一躍而下,那人姓蔣,曾是大學里人盡皆知的風云人物。想當年這位蔣同學大學畢業后意氣風發投身官場,學弟學妹們誰不把他當成成功偶像崇拜?這才工作不到五年時間,蔣同學便步步高升到當地某局長職位,正當所有熟人都為他的成功晉升拍手叫好時卻突然發生意外。
前世的記憶里,黃一天聽說這位蔣同學發生意外情況的時候心里壓根沒多想,這年頭生活工作壓力大,心理素質不夠強大的人一時想不開也正常。如今當歷史重演的時候再聽聞這件事感覺卻完全不同,蔣同學上大學的時候一向性格開朗自信滿滿,畢業后參加工作也是一帆風順步步高升,他有什么理由想不開?
既然他本人并沒有想不開的事情為什么又會突然一個人跑到公園最深處的七層塔頂往下跳?一旦把事情往深處想,不免令人毛骨悚然。
官場無朋友。
黃一天心里明白,這世上最難捉摸的東西就是人心,表面上對你客客氣氣恨不得磕頭拜把子的兄弟很有可能就是背地里對你捅刀子的兇手。
他當然不會像馮佳媛那么幼稚,認為找領導解釋清楚事情原委就能改變縣委常委會研究的結果,若是真要把已然板上釘釘的任命結果翻天逆轉,他自然有自己的法子,只不過這法子卻絕不是乞求領導主持公道那么天真。
求人不如求己。
這是行走官場中人必須謹記的黃金法則,更多的時候遇到困難除了依靠自己的智慧來解決難題根本就沒有比這更安全,更靠譜的辦法。
二八月亂穿衣。
二月中下旬的天氣變換之快令人始料不及,乍暖還還的日子里明明昨天還寒風凜凜今日卻又一派溫暖如春的景象。
當清晨的陽光照耀在人身上,沉不住氣的年輕人紛紛換上了靚麗的春裝,大多數老年人卻依然裹著厚厚的棉衣,一眼看上去大街上人來人往儼然兩個季節的穿著打扮。
當黃一天還坐在家里餐桌旁拿起那張紙條的時候,馮佳媛此時早已開著那輛白色的本田車進了普安市委大院。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按照《普安市委機關大院安全管理規定》第二條規定:“機關各部門車輛(含工作人員私家車)憑市機關事務管理局發放的《普安市委機關車輛通行證》出入機關大院,車輛出入機關大院時須將通行證放在醒目位置供保安人員查驗。”
按理說,根據相關規定馮佳媛的轎車上壓根連一個紙片都不見根本進不了市委大院,令人稱奇的是她不僅一大早將車堂而皇之開進了市委大院,那幫保安不僅沒攔還主動沖她點頭哈腰滿臉堆笑主動問好。
馮佳媛顯然對保安們阿諛的笑容習以為常,看也不看幾人一眼徑直把車開到市政府大院中停車場,一眼瞧見尾號為“001”的公車已經穩穩停放在那,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氣。稍稍有些常識的人心里都清楚,在市委市政府大院里,公車的車牌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車牌尾號為“001”的轎車往往是本市官場最至高無上權威領導——市委書記的座駕。
以此類推,車牌尾號為“002”的公車大多是市長的專車號碼牌,以此類推往往讓人從專車的車牌尾號上便能輕易分辨出這位領導在本地官場的政治地位高低。
馮佳媛一大早急匆匆從普水縣趕過來就是為了找市委書記馮大權,要說這位書記在整個普安市還有誰敢給他臉色看,那也只有他的寶貝獨生女馮佳媛了。馮佳媛的父親是市委馮書記?千真萬確!馮佳媛的母親姓胡,不知道什么原因,母親一直稱呼馮大權為胡大全,馮佳媛小時候也就這么稱呼。
前幾回馮佳媛遇到難處的時候立馬抬手給“胡大全”打電話求救,那副頤指氣使的說話口氣旁人看了只覺奇怪,知曉內情的人卻不以為然。女兒是父親前世的小青人嘛,雖說“胡大全”身為普安市委書記,平日里在下屬面前從來都是鐵面無私雷厲風行,可一遇到寶貝女兒耍小性子他也是半點辦法都沒有。
比方說去年馮佳媛鐵了心要報考普水縣公選領導干部,他當時心里是一千一萬個不愿意,女兒大學畢業后回省城工作也好,回普安市工作也罷,總得安排一個像樣的大機關鍛煉一下,讓她在自己羽翼保護下盡快成長起來。
沒想到這丫頭像是著了魔似的一門心思想要參加公考去普水縣機關工作,當老爸的實在是拗不過她,于是答應,“安排到縣委哪個清閑的部門鍍鍍金,過幾月再調回省城或市委?或者到家族企業去上班?”馮佳媛偏偏搖頭不答應,鐵了心非要自己參加公選考試。
“胡大全”只有這么一個寶貝獨生女兒,或者說馮佳媛的母親兄妹姐弟幾個都生了男孩,只有這個馮佳媛一個是女孩,那是從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眼瞧著女兒一意孤行下定決心要通過公選的方式去普水縣工作他也是無可奈何。直到后來“胡大全”才明白,為什么寶貝女兒出人意料做出去普水縣機關工作的決定,居然是為了她心目中所謂的“愛情”?
在父親“胡大全”看來,自己的女兒向來做事三分鐘熱度,你要是硬擰著她反而效果不好,索性任由她的性子去普水縣上班,(確切說是去普水縣泡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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