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偉好不容易按捺下性子沖兩人鄙夷口氣:
“你們這些機關干部表面上很是牛逼,其實做事從來都是夾著尾巴做人,前怕狼后怕虎,要我說,現在直接帶幾個人沖到周小虎家里先把他狠狠揍一頓再說,我兄弟都被他打成這樣了,你們還要我從長計議?這口氣老子咽不下!”
黃一天知道胡云偉是真心想為他報仇,這位小跟自己一向情義深厚,自家兄弟打打鬧鬧怎么著都行,萬一外人敢對自己動手,他寧可拼了命也會護自己周全。
小說щww.suimeng.lā這一回,自己被周小虎打了,對于胡云偉來說,那些拳頭比挨在他身上還要讓他難受,他怎么可能不義憤填膺?
黃一天對胡云偉說:“這次的事你明面上不用參與,但是暗地里你得幫我請你三叔盯著周小虎父子,想辦法把他們平日里干下見不得光的事情給老子挖出來。”
“我三叔?”胡云偉眼里閃出詫異光芒,他連忙放低聲音湊近黃一天問,“你的意思,準備從嘿道出手對付這倆王八蛋?”
黃一天輕輕搖頭:“不管黑貓白貓能抓到老鼠就是好貓,不管白道嘿道只要能收拾了周小虎父子那就是陽光大道!”
胡云偉聽懂黃一天話里意思,沖他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放心吧,這事包在我身上,我一定請三叔查出很多有用的東西。”
坐在一旁的王心怡見老領導渾身包裹紗布心里也有些看不過去,在一旁為他抱不平:“黃書記,您說您多好的領導?那個周小虎無權無職竟敢把您打成這樣?還有那幫警察,青天白日周小虎在他們眼皮子底下打人,他們怎么就能不管呢?”
胡云偉在一旁從鼻孔里“哼”一聲:“周小虎有個當公安局副局長的老爸,底下派出所那幫人誰敢觸他的霉頭?依我看,那幫人沒助紂為孽已經算不錯了。”
兩人正陪黃一天說說話,馮佳媛拎了一大包生活用品進了病房,王心怡連忙起身幫她一把,兩個女人見面自是一番寒暄。
馮佳媛對王心怡來看望黃一天表示感謝,王心怡卻不見外口氣對她說:“佳媛姐姐,黃書記跟云偉是割頭不換的好兄弟,現在他被人欺負成這樣,云偉恨不得現在就出頭替他討回公道,你跟我哪還用得著客氣。”
馮佳媛聽了這話心里一陣感動,雪中送炭才。是真朋友,自從黃一天被打住院后,頭一個來看望他的就是胡云偉,當天晚上得到消息后王心怡也來了
馮佳媛對王心怡說:“放心吧,周小虎這筆賬等我騰出手來一定找他算清楚,得罪我的人沒有好下場,也不可能有好下場!”
王心怡從馮佳媛的眼里看到一種奇異的光芒,聽她說話口氣好像對付周小虎是一件易如反掌的事,心思單純的王心怡連忙在一旁提醒她:“佳媛姐,聽說周小虎的老爸在官場背景不小呢,你一個縣團委副書記想要找他算賬恐怕有點難,你還是別多事了,有些事讓他們男人想辦法解決就行。”
馮佳媛聽了這話嘴角微微上揚笑了一下,她顯然并不想解釋什么,但她眼神中的堅定卻表明了她剛才所言并非隨口一說。
坐在一旁的胡云偉聽了兩個姑娘的談話,扭頭看向馮佳媛也好心勸道:“馮副書記,黃一天傷成這樣還指望你照顧,你可別再節外生枝了。”
馮佳媛聽了這話沖胡云偉不置可否笑笑,她顯然并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多說什么。她心里有數,即便周小虎父子在本地官場有盤根錯節的關系網她也不怕,若是連一個小小的縣公安局副局長和一個混混官少爺都收拾不了,那她那個當市委書記的老爹也算是白當了!
一周后,黃一天傷好出院。
在這一周的時間里,雖說黃一天人在醫院里養傷,白天卻還是有胡集鄉干部不時到病床前向他匯報工作。
身為鄉里的一把手書記,鄉里的工作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大到鄉里的人事任命財政收支,小到鄉里迎接全縣衛生工作檢查這類小事無不要他親自過問。原本醫生建議他多休息幾天,黃一天感覺自己身體基本復原,再加上的確公務繁忙,便讓馮佳媛給自己辦理了出院手續。
回到鄉里上班第一天,鄉長丁廣就來到辦公室向他匯報一個重要情況:“黃書記,飼料廠遇到大麻煩了!”
黃一天聽了這話心里不由一沉,胡集鄉的飼料廠一向是全縣招商引資企業的門臉,自從飼料廠成功遷移又擴大經營了養殖場帶動周邊老百姓經濟收入實現火箭式飛躍,飼料廠一向是胡集鄉對外宣傳招商引資工作的頭一塊招牌。
哪怕是出于政治影響方面考慮,飼料廠也絕不能出事!
黃一天二話沒說指著辦公桌對面的椅子讓丁廣坐下來慢慢匯報,他沖丁廣說:“趕緊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飼料廠到底什么情況?”
“嗨!黃書記您是不知道,自從您上次住院到現在,咱們鄉里派出所的幾個人三番五次跑到飼料廠找麻煩,非說飼料廠治安工作不達標,逼著飼料廠的龔老板出錢繳納罰款,不給錢就堵在飼料廠大門口不讓工人上班,逼的飼料廠差點停產。”
黃一天一驚:“還有這事?”
丁廣眉頭緊皺繼續匯報:“這事已經存在有些日子了,飼料廠的龔老板聽說您住院了一直沒敢驚動您,這不,聽說您回到鄉里上班今兒又把電話打到我辦公室,說是鄉派出所幾個人又跑到他那搗亂去了,變著花樣想敲竹杠,搞得他真是不勝其煩。”
黃一天大怒,伸手一拍桌子火:“這幫派出所的家伙是瞎了眼嗎?飼料廠是咱們縣里重點企業他們也敢膽大包天胡作非為?”
丁廣話里有話匯報:“說來這事也蹊蹺,按照龔老板的說法,之前飼料廠跟鄉里派出所那幾個警察的關系一向是進水不犯河水,自從您上周受傷住院后,當天晚上鄉派出所的人就開始去飼料廠上門找碴,龔老板估摸著這事背后是不是又什么文章?”
明白了!
盡管鄉長丁廣把話說的相當曖昧,黃一天卻還是把他言外之意聽的清清楚楚,他剛才還在心里奇怪,這幫鄉派出所的警察是腦子昏么?怎么敢敲竹杠敲到飼料廠龔老板頭上?看來這件事背地里的確是另有文章,自己這邊剛在縣城被縣公安局的周副局長家公子打住院,胡集鄉派出所幾個人就開始有所動作了,要是兩件事之間沒有一絲關聯恐怕不可能。
黃一天思忖了片刻平靜口氣對丁廣指示道:“既然鄉派出所的所長有眼無珠,咱們也不必給他面子,你背地里想點法子,找個由頭盡快把那所長給撤了。”
丁廣了解黃書記辦事從來不會拖泥帶水,他沖著領導連連點頭:“行,這事我來想辦法。”
看著鄉長丁廣急匆匆離開的背影,黃一天腦子里不由浮現起數日前周小虎在派出所審訊室對自己一邊暴打一邊叫囂的情形。
他記得周小虎當時說過,“老子今天就算把你打死也沒人敢說半個不字,你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敢跟老子斗?你他娘真是瞎了狗眼!”
是啊!他周小虎前半句話算是說對了,那天若不是丁副局長來的及時,就算自己在審訊室被他活活打死恐怕那幫派出所的警察也絕不會沖進來阻攔。
但是,周小虎一個公安局副局長家公子哥居然敢目無法紀肆意毆打國家干部?而且秦所長等人站在外面竟然敢包庇這樣的行為,這件事別說是生在黃一天身上,就算是生在任何一位領導干部身上恐怕也不會輕易善罷甘休。
黃一天更不會輕易的饒恕這樣的事情,是男人就要恩怨分明,就要有所為有所不為。
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
周小虎以為自己住院一周沒什么動靜就是慫包了?之前在派出所對自己一番毒打還不解氣,還把爪牙伸到胡集鄉里來為虎作倀?
這真是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進來!
等待的時間是煎熬的,一周的時間又悄悄溜走,這一周里鄉長丁廣幾乎沒怎么在鄉政府坐班,鄉黨委書記黃一天的辦公室里倒是不時有客人光臨。整個胡集鄉政府的鄉干部們其實都聽說了黃書記在縣城被縣公安局某副局長兒子毒打受傷一事,眾人以為黃書記最近肯定心情不好,大家沒什么重要的事情盡量少往領導跟前湊。
倒是副鄉長朱家友有事沒事借著匯報工作的名義經常進出書記辦公室,他見黃一天言行舉止并未像大家傳言的那樣像是一觸即的刺猬容易傷人,跟以往一樣平靜如一潭湖水倒也放心不少,想到黃一天以前睚眥必報的個性,很是不能理解的。
回到家里和老婆郝佳麗談了黃一天被打一事,自從朱家有按照郝佳麗的要求配合黃一天認真做事,被提拔為副鄉長,讓朱家有的心里很是波動,自己這個老婆還是很有心計的,對黃一天的了解比自己深刻多了。
郝佳麗說,按照黃一天那個屬狗的個性,被人咬了一口一定會過去反咬一大口,這次被周小虎如此的打了一頓,反而到現在都沒有動靜,這很是不正常,說明周小虎的很多關系網絡黃一天是顧忌的,不敢輕易的出手。
朱家有很是不以為然的說,周家的實力是如此的強大,黃一天是牛逼,但是斗也會看看主子,這次是不是黃一天害怕了?
郝佳麗很是斷定的說,害怕,這個家伙有害怕的事情嗎?為了斗江佳欣,張二江那樣的貨色他都不怕,害怕周小虎的父親一個副局長,此時沒有出手,一定是在等待什么機會,等到一個很好的機會,可是機會是什么?
他和周小虎等人不是一路人,所以平時很難接觸,很難抓住周家什么有力的證據,那么?郝佳麗想了很久,后來想到自己和黃一天當時做的交易,明白了,笑著說,我知道了,黃一天一定是在等有人給他提供機會。
借勢也是黃一天善于做的事情。
郝佳麗后拉說,朱家有,你要和以前一樣認真工作,其余的事情你等著,黃一天一定會從其他方面找到對付周家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