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主任聽了這話無奈搖頭:
“唉!早點回去也好,這回的事情沒有辦成,連累你老兄也跟著丟臉,讓你這次在那些鄉巴佬前面丟面子,我這心里還真是過意不去。”
周局長沖他斜眼:“你這叫什么話?本來就是我求你幫忙辦事,你能給我面子來湖州跑一趟已經不錯了,哪來的那么多說法?再說,那些所謂的賈副書記、譚副秘書長和那個鄉下的書黃一天,都不是什么簡單的貨色,典型的鄉巴佬,每一次請我吃飯什么的,都是有目的的,所以對于這些不會用到的人,對他們的看法只當成是個屁,不影響我們的任何生活!”
賈主任越想心里越憋悶,沖周局長低聲說:“老周,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些人都是我們生活中的過客,和我們沒有什么大關系,不過是認識或者說見過而且,不過,他奶奶的,老子心里還真是咽不下這口氣,明明案子不算大,老子親自出馬了,居然還拿不下來?是不是很窩囊?”
賈主任嘴里正說話,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他連忙拿起手機看了一眼,見手機屏幕上跳動的電話號碼好像是湖州市紀委書記的手機號,心里不由一動連忙摁下了接聽鍵,難道能有什么好消息。“你好賈主任,我向您匯報一個好消息。”湖州市紀委書記帶著一股興奮聲音在電話里響起。
“什么好消息?”賈主任臉上肌肉忍不住抽動了一下,他似乎預感到了什么,卻又不敢相信會希望成真。
周局長見賈主任臉上表情一下子變的生動起來,連忙壓低聲音問他:“誰的電話?”
賈主任沖他擺擺手,耳朵貼緊電話聽筒,他聽見湖州市紀委書記向他欣喜口氣向他匯報道:
“賈主任,今天中午咱們湖州市分管黨建工作的范副書記親自給我打了個招呼,說是譚副秘書長弟弟的案子也不是什么大案子,他和書記溝通過了,酌情處理,只要給他一個內部處分就行了,用不著上綱上線大動干戈。”
“什么?你說的是真的?怎么是這樣?”賈主任驚訝的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你們分管黨建的范副書記真這么說?”
“千真萬確!”
湖州市紀委書記在電話里笑呵呵道:“我說賈主任,您什么時候跟范副書記拉上交情也不跟我透個口風?要知道范副書記可是下一任書記的最佳人選,我一猜就知道肯定是你親自拜托范副書記幫忙說話是不是?”
賈主任還來不及否認,湖州市紀委書記又說:“我跟您說實話,這也就是您賈主任跟范副書記交情夠深,一般人范副書記絕不會出面為了這案子親自找市委一把手書記說情去,這可是咱們湖州市委書記親自批示的案子,您想想看把原先定下的處罰決定改變了難度有多大?”
賈主任見湖州市紀委書記已經理所當然認為這件事必定跟自己有關,一時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奶奶的,我要是聯系上范副書記還找你,直接找他得了,可是場面上也不好明說,他只能對著電話“呵呵”笑道:“事情辦成了就好,辦成了就好。”
坐在一旁的周局長眼巴巴看著賈主任終于掛斷了電話連忙問他:“誰的電話?你剛才說什么事情辦成了?”
周局長這句話一說出口,早已密切注意賈主任動靜的譚副秘書長立刻一臉期待看向賈主任,那兩只眼珠子差點飛出來貼到賈主任臉上。賈主任見狀正要開口說明情況,偏巧在這時候譚副秘書長放在桌上的手機也震動起來,當他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電話號碼,臉上立馬露出激動神情。
他像是突然一下子興奮極了,沖著一桌子的人說了句:“這是我弟弟打來的。”
譚副秘書長當場摁下電話接聽鍵無比興奮聲音沖電話問道:“你什么時候出來的?市紀委那邊怎么個說法?”
當聽到弟弟在電話里說,“湖州市紀委書記親自找他談話,說了對他的處分變成內部處分的決定”譚副秘書長激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譚副秘書長掛斷弟弟的電話后,二話沒說從座位上站起來,斟滿兩杯酒沖著周局長和賈主任滿臉感激道:“周局長,賈主任,我譚某人不會說什么好聽的話,總之你們二位的恩情我記在心上了,以后有什么用得著我譚某的地方一定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譚副秘書長這一句話一說出口,酒桌上眾人立馬明白其中含義,看來是譚副秘書長弟弟的事情總算是平安度過了。
賈副書記連忙也端起酒杯號召酒桌上眾人一起舉杯慶祝,并感謝周局長和賈主任仗義出手幫了譚副秘書長弟弟的大忙。一時間,包間里的氣氛一下子從之前的各懷心思假裝客套變的熱烈起來,譚副秘書長是真心高興,一個勁的給周局長和賈主任敬酒,那情形今晚要是不把兩人灌醉了簡直無法表達自己內心感激之情。
周局長和賈主任雖然心里略有尷尬,奶奶的,這根本就不是自己能解決的,可是卻不好說出來,在譚副秘書長的熱情招呼下卻也盛情難卻,酒桌上五人除了黃一天泰山不動沒喝多少酒,其他人不知不覺都有些喝高了。
飯局結束后,譚副秘書長拼命拉著大家一塊去休閑洗浴,說是要找幾個度假村最漂亮的姑娘給各位按摩享受一下,周局長和賈主任以喝多為由百般推辭他才心不甘情不愿放手,約定了下次他請客,請各位務必賞光。
當然啰,酒桌上的幾人心知肚明,譚副秘書長口中說的“各位”肯定不包括一直坐在酒桌角落里悶聲不吭的黃一天。在其他幾位眼里看來,黃一天就是一個跟過來蹭吃蹭喝的主,招待他在度假村里免費吃住算不錯了,哪還有資格享受其他特殊待遇?
飯局結束后,賈主任心照不宣緊跟周局長身后進了他的房間,兩人一進門幾乎不約而同問對方:“這究竟怎么回事?”
兩人相互看到對方臉上都是一臉疑惑表情頓時心知肚明,周局長招呼賈主任:“先坐下喝杯茶吧,你先跟我說說,剛才湖州市那紀委書記在電話里怎么跟你說來著?”
賈主任因為喝多了酒滿臉通紅,比較激動,他邁步走到靠墻的沙發上先坐下來,重重從嘴里嘆了口氣道:
“周局長,你說這事還真是奇了怪了,之前我上午打電話給湖州市紀委書記你也聽見了,明明說這事壓根沒有半點轉圜余地,除非我找到一把手書記,沒想到剛才一下子峰回路轉,我這到現在還有些云里霧里呢,你說我剛才不會是在電話里聽錯了吧?”
周局長把一杯茶擺在賈主任手邊,沖他搖頭道:“就算你今晚喝多了聽錯電話,譚副秘書長的弟弟親自給他打電話總沒錯?依我看,這件事是不是另有別人插手幫了譚副秘書長的忙?”
賈主任抬頭看向他,疑惑道:“不會吧,譚副秘書長要是有本事找了別人幫忙,干嘛還費了那么大勁把咱們幾個人請到湖州來供吃供喝?干嘛如孫子一樣的彎腰低眉的把我們招待的一絲不茍,我看不像。”
周局長也感覺今晚的事情有些蹊蹺,可是到底問題的癥結出在哪他一時半會也想不清楚,他問賈主任:“老賈,剛才電話里不是說了好大一會嗎?到底湖州的紀委書記跟你怎么說來著?”
賈主任回答:“他說這事因為湖州市委分管黨建工作的范副書記親自過問才把譚副秘書長弟弟的案子從輕處理了,還問我什么時候跟范副書記拉上了交情。”
“你跟湖州市的范副書記有交情?”周局長奇怪問他。
賈主任一臉正經沖周局長發誓:“天地良心,我跟那位什么范副書記連面都沒見過,我連他到底是男是女都不知道,我哪來的交情?”
周局長聽了這話不禁皺眉,他手里端著一杯茶在賈主任面前來回走了一遭,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賈主任聽:
“那這事就奇怪了,既然你沒找范副書記打招呼,這位范副書記到底是受了何人之托居然給了這么大面子?還有,為什么范副書記之前不打招呼,偏偏就在你我剛到湖州市的地盤上正為了這件事想辦法的時候正好打招呼呢?難道.....”
賓館房間里的燈柔和中透著一股黯淡,當屋頂吊燈的燈光照到正蹙眉沉思的周局長臉上,他眼里的神采一下子變的深邃起來。
“難道是他?”周局長自言自語。
“你知道是誰?”正端起茶杯喝水的賈主任突然一下子把茶杯又放下來,沖著周局長緊張問道,“到底是誰呀?學雷鋒做好事還把好名聲往咱們倆身上栽?”
“不可能啊,他怎么可能夠得上范副書記呢?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鄉黨委書記,就算他有幾個有錢的朋友,也不至于神通廣大到跟湖州的市委副書記有那么深厚的交情吧?再說,他也沒有必要幫助譚副秘書長啊!”
賈主任聽見周局長自言自語腦子里頓時反應過來,沖他問道:“你懷疑是黃一天?不會吧?他一個鄉下來的愣頭青?怎么可能呢?”
別說賈主任不信,就連周局長自己也無法相信自己的推斷。
他心里想的是,“如果黃一天真跟湖州市的范副書記有不菲交情,怎么可能在鄉下當黨委書記?范副書記隨便一句話怎么著也能在湖州市給他弄一個不錯的領導崗位。”
賈主任問周局長:“你怎么會懷疑到他身上?”
周局長把之前在省委組織部大院親眼看見黃一天上了一輛加長林肯車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賈主任聽后恍然大悟:“我說呢?你怎么把這事往那小子身上硬扯,敢情就因為看見他坐了一輛豪車啊。”
周局長解釋說:“倒也不僅僅是一輛車的問題,你有沒有發現,自始至終那小子遇到任何事情反應一概波瀾不驚,好像對所有的事情都胸有成足了然于心,就沖他這份淡定,我斷定這小子絕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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