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的黃一天顯然沒想到會接到小洪打來的電話,沉默了幾秒問她:“有事嗎?”
小洪聽電話里的男人居然若無其事口氣問自己“有事嗎?”心里一股仇恨火焰躥起來,她也不知道是從哪冒出來的膽子,聲音一下子提高八度對電話那頭的黃一天說:
“黃書記,我想跟你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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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什么?”黃一天說話口氣依舊平靜如水,讓小洪簡直懷疑自己之前的猜疑目標是不是有誤。
“黃書記,你我也算熟人了,大家是什么樣的人都是心知肚明,你為什么要那樣對我?”小洪到底心眼淺藏不住事,三言兩語把心里話說出來,“你是領導,是男人,用那樣卑鄙的手段對付一個弱女子,難道你就不怕報應嗎?”
電話那頭的黃一天一秒不停回一句:“小洪。我和你一直沒有什么交接,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小洪聽出黃一天要掛電話的意思,忙沖著電話威脅道:“黃書記,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你要把我逼急了我就脫光了衣服到紀委舉報你我,哪怕拼著我自己身敗名裂我也讓你這輩子跳進黃河洗不清。”
小洪這句話可是在家里琢磨了很久才想出來的,她思來想去自己跟黃一天斗起來,官沒人家大,道道沒人家多,唯一的優勢只有一條:光腳不怕穿鞋,反正她今兒是豁出去了,看你黃一天能怎樣?
電話那頭的黃一天臉色冷峻下來,他沒想到小洪背地里處心積慮對付自己,如今卻倒打一耙?這讓他心里不由窩火。
若是隨隨便便被一個女人拿捏住,黃一天“官場奇才”的名號算是白叫了,電光火石的功夫他在腦子里已經轉過彎來。
首先,他擔心小洪這通電話錄了音,所以言語之間非常小心謹慎;其次他了解小洪絕不是隨便威嚇住的女人,對付這種人不下狠招絕對不行。
他在電話里對小洪說:“小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你能到市招商局工作也是我幫助的吧,人不能萬個人狐疑啊,這樣吧,今天是周末,明天上班周一你到我辦公室來,把事情給我說清楚了,好吧?”
黃一天說完這句話后立馬掛斷電話,轉了個電話給屠德鈞,對他一通發脾氣:
“屠德鈞,你他娘就是這么替我解決麻煩事?那個小洪都把電話打到我這里來了,你怎么辦事的?我看你還是想進紀委審訊室再呆兩天腦袋才靈光是不是?”
前一段日子黃一天聽胡云諾提及小洪經常偷偷摸摸到迎春賓館貌似心懷不軌,他便留了心,特意把這件事交給屠德鈞處理,沒想到屠德鈞如此辦事不利,這讓他大為光火。
屠德鈞接了電話后也是一肚子窩火,他原本以為小洪不過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姑娘裸照片也拍了該下的手段也下了,從此以后還不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做人?沒想到這女人還真他娘的麻煩!
屠德鈞連忙在電話里保證說:“黃書記您放心,我頭回幫您辦事絕對幫您處理的滴水不漏,您交給我,以后再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了。”
黃一天懶得跟屠德鈞磨嘴皮子,在電話里教訓他幾句后順手掛斷,他心里清楚,有些事情自己說的越少越好,總之底下人把事情處理結果滿意就行。
屠德鈞在領導那里受了氣哪能不發泄出來?他原本就是個嘿白兩道皆通的官混子,前一陣被關進紀委憋了好一陣子才恢復自由身,這一回替領導處理私事又辦事不利心情那叫一個不爽。
他當即給手下人打電話,“奶奶的,你們是怎么做事的,一個女人都對付不了,把那個姓洪的小妞給我請過來,我要親自跟她談談!”
底下人連忙應了一聲辦事去了。
到了晚上,小洪累的像條狗剛從青龍縣回到市區,還沒進家門就接到一個陌生電話,電話里的男人跟她說,“你是小洪嗎?”
小洪這回長了心眼,沒敢承認也沒否認,沖著電話問道:“你誰呀?”
電話里的男人說:“黃書記讓我通知你,今晚八點他在水月山莊酒店二樓208房間等你,你不是找他有事談嗎?”
小洪聽了這話心里不由竊喜,心說,“老娘以為你黃一天天不怕地不怕呢?敢情你也有服軟的時候?”
放下電話后,小洪理所當然在心里認為,“肯定是黃一天接到自己的電話后擔心自己真做出有損他領導名譽的事情來,所以才會趁著夜黑風高找自己單獨談話,說白了,雙方面對面談條件的時候到了!”
盡管這一天東跑西跑小洪累的不行,可一想到勝利在望的成果她又打起精神立馬下樓打車直奔水月山莊。
水月山莊位于市區中心位置,遠遠看上去高樓聳立霓虹閃耀,整棟大樓全都包裹了一圈霓虹燈中。
小洪在水月山莊大廳門前下車后,健步如飛進門,旁邊有門童彎腰點頭沖她問好也顧不上看一眼,直奔二樓的208房間。
水月山莊二樓近二十個房間208位于中間位置,小洪上樓后一路走一路在心里數著每個房間門口銅牌上鐫刻的房間號很快找到目標。
“208!就是這。”小洪站定抬手敲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剛剛響起,房門立馬被人從里面打開,小洪站在門口往里頭瞥了一眼,見房間里此時燈火通明心里好似安定了不少,定定神昂首挺胸走進去。
208是個豪華套,從門口進去后經過一個衛生間再往里走是一個類似客廳布置,穿過客廳才是寬敞的雙人臥室。
小洪進門后慣性先回頭看了一眼替自己開門的人,沒想到這一眼差點連魂都嚇掉了,剛才替她開門的人竟是那晚的黑t恤!
小洪第一反應轉身要逃,卻被黑t恤一把抓住兩只胳膊像是老鷹捉小雞毫不費力把她拎進去隨便往客廳里一扔。
黑t恤沖她一瞪眼威嚇:“老實點!你要是敢弄出半點動靜來老子把你舌頭割下來!”
小洪嚇的立馬雙手捂住嘴唇,經歷了那晚百般蹂躪后她堅信黑t恤對自己威脅的話絕對說到做到,她知道在這些嘿道人眼中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
螻蟻尚且貪生,何況小洪心中尚有“宏圖大業”未完成?
她連忙識相坐在客廳地上低頭不語,聽見黑t恤恭敬語氣沖著套間臥室里稟報道:“老大,小洪來了。”
“哦。”臥室里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略帶低沉聲音。
小洪連忙轉頭看,只見一個上身穿一件白襯衫底下穿一條深色西褲的中年男人正慢悠悠從臥室里踱步出來,她頓時又吃驚的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此人竟是老熟人?
原普水縣古順河鄉的鄉長,現任市委接待辦主任,也是原普水縣委書記董勤河的小舅子——屠德鈞!
“屠主任?怎么是你?”
小洪不自覺從地上站起來,在這種地方看到了“熟人”讓她心里方才一眼看見黑t恤的恐懼一下子減少了不少。
她此時心里有無數個問號需要解開,為什么打電話約自己見面的人明明是黃一天現在卻成了屠德鈞?為什么黑t恤會恭恭敬敬稱屠德鈞老大?最關鍵一個問題是,為什么屠德鈞要冒充黃一天的名義把自己騙到這里來?
屠德鈞見小洪一雙眼睛瞪大溜圓看向自己先沖她冷冷“哼”一聲,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走到客廳沙發前坐下來,長嘆一口氣道:
“小洪啊,你知道今晚為什么請你到這來嗎?”
小洪輕輕搖頭。
“你最近一陣子忙什么呢?”
“我還能干什么?除了上班下班就回家唄。”小洪故作淡定回答。
“是嗎?”
屠德鈞伸手從茶幾上拿起一根煙,一旁的黑t恤立馬湊過去幫他點火,他用力吸了一口煙后看著一縷煙霧從眼前慢慢騰起,透過煙霧又看了小洪一眼,慢悠悠道:
“小洪啊,你知道在我面前說話不老實的后果嗎?”
小洪心里一凜,她情不自禁瞥了站在一旁的黑t恤一眼,忙回答說:
“我哪敢對屠主任撒謊?我跟屠主任說的都是實話。”
屠德鈞聽了這話,伸手彈了彈手里的煙灰,沖著一旁黑t恤使了個眼色,黑t恤可不是什么好人,更不懂憐香惜玉,二話不說走到小洪面前一把拎起她的頭發“啪啪啪”左右幾個連環耳光。
這幾巴掌打下去小洪只覺頭暈目眩臉頰滾燙生疼,她沒想到好好說話對方居然一言不發沖上來就動手,這讓她心里敢怒不敢言捂著嘴巴滿眼淚水看向屠德鈞,很想知道為什么。
屠德鈞卻像是沒事人,依舊是慢條斯理翹著二郎腿抽煙,又吸了就煙后這才拿眼神瞥了小洪一眼,沖她依舊淡淡口氣問道: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到這來嗎?”
“不知道。”
“你今天下午給黃書記打電話了?”
小洪表面上不動聲色點頭心里卻一下子亂糟糟不可收拾,她現在懷疑黃一天跟屠德鈞溝壑一氣在背地里對自己下黑手。看著眼前的屠德鈞提及黃一天的時候分明帶著恭敬,她心里不由暗暗發憷,“難道狗日的黃一天手底下居然有嘿道上人?”
屠德鈞見小洪剛才被打跌坐在地上不出聲,一雙眼睛卻閃著狡黠光芒看向自己,他對小洪這種為了往上爬不擇手段的女人實在是見多了,但官場女人卻甚少有人類似小洪原本有一段黑暗過往。
他心里明白,對付這樣的女人,一般的招數根本不管用必須得出狠招才行,若不是顧忌小洪現在的身份是機關干部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容易引起麻煩他壓根懶得跟這種女人多話,隨便找人打的她半身不遂看她還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