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健說:“繼國市長,浩東之所以裸的示好劉浚如,目的無非有兩個,一是為了團結劉浚如,劉浚如確是人才,不是那個草包林建峰。二是為了浩東自己,從某種程度上講,后者重于前者,前者只是手段,后者才是終極目的。”
李繼國畢竟是個“粗人”,他真的沒有明白,“我承認劉浚如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他理論造詣很深,要是還能聯系實際,說不定還能成為第二個徐浩東。不過我真的不懂,這么做為什么跟浩東你有直接關系呢?難道你真的需要一個面對面的對手?”
李子健說:“現在的形勢相當微妙,或者說對浩東相當微妙,自從咱們提出將云嶺升格為地級市,海州市委那邊就采取了行動,希望把浩東調離云嶺。可以這么說,如是海州市委強烈要求調走浩東,恐怕省委和省委組織部不得不予考慮,不管結局如何,都對浩東不利,對咱們云嶺市也沒有好處。”
李繼國點了點頭,“這點我同意,浩東要是調離,來一個新市委書記,對誰都沒有好處。”
李子健說:“另一方面,劉浚如是省委組織部重點栽培的青年干部,派他下來主要是為了鍛煉,不管結果好壞,都事關省委組織部的面子。咱們現在把他擠走或逼走,對劉浚如本人倒沒有什么,但咱們與省委組織部的關系就鬧僵了,以后的麻煩就多了。總而言之,挽留和團結劉浚如是為了大局,是為了云嶺市的發展。”
徐浩東微笑著說:“還有一點,劉浚如是云嶺升格為地級市的積極支持者,而他有一個老師在國務院重要部門工作,我想咱們團結劉浚如,會在云嶺升格為地級市的過程中,發揮你我不能替代的作用。”
李繼國終于明白了徐浩東的良苦用心,“噢,你這是公私兼顧啊。”
點了點頭,徐浩東說:“再說了,取消行政收費,或者是改費為稅,既是咱們云嶺市發展到現在的實際需要,也是劉浚如極力倡導的改革主張,他有這方面的理論,也可以說是這方面的專家。退一萬步講,經過我前些日子的調研,可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即使取消行政收費,咱們的市財政收入也不會受到大的影響,老李,這一點你要相信我。”
“浩東,搞經濟你比我內行,我相信你。”
稍作沉默,李繼國問:“浩東,今天會議開始時的反常,你是在敲打我吧?”
“我敲打你了嗎?”徐浩東反問。
李繼國說:“我是這么理解的,我想大家都是這么理解的,如果我理解得不錯的話,你接著還敲打了閻芳和孔正豪。”
“哈哈……如果你一定要這么理解,那我也只好表示支持。”
笑過之后,徐浩東嚴肅地說:“在我徐浩東養傷期間,你李繼國就是一把手,既然是一把手,那就得負起一把手的責任。班子不團結,核心領導各行其是,這是不正之風,嚴重的不正之風。上梁不正下梁歪,我抓關鍵少數,首先抓的就是你李繼國,閻芳和孔正豪各行其是,是受了你的影響,你要負一半責任。所以,我敲打主要也是敲打你,閻芳和孔正豪只是捎帶。”
李繼國說:“我承認,我接受。”
“老李,這次你主要是犯了程序上的錯誤。”徐浩東說:“黨代會報告和政府工作報告的出爐,有一個既不成文但又是明確的規定,具體說法是事先定調,也就是黨代會報告和政府工作報告起草前要征求兩套班子全體成員的意見。可你疏忽了這一條,閉門造車,政府工作報告起草完畢以后才拿出來征求大家的意見。”
李繼國不好意思地說:“當時,當時我確實沒想起這個規定。”
李子健為李繼國開脫,:“浩東,老李剛當上政府一把手,工作上有點疏忽在所難免,也是可以理解的。”
“當然可以理解。”點了點頭,徐浩東說:“我不是為敲打而敲打,也不僅僅是為了團結而敲打,老李,別忘了你現在還只是代理市長,你屁股坐著的位子是不穩當的。據我所知,有人就等著你出問題,等著抓你的小辮子,老李,小心駛得萬年船啊。”
李繼國的后背直冒冷汗,最近“當家作主”,他把“代理”二字給忘到腦后去了。
送走李繼國,李子健一邊整理會議記錄,一邊輕輕地笑了起來。
徐浩東說:“秀才,別偷著樂,說說你為什么樂。”
李子健說:“你敲打李繼國、閻芳和孔正豪三人,點到為止,打在三人身上,疼在大家心里,既達到了應有的效果,又保護了他們的面子,分寸把握得很好。”
“少跟我來這一套,臭秀才,我用得著你表揚嗎?”
李子健思忖著說:“還有一個建議,你應該分別約談閻芳和孔正豪,對李繼國的敲打已經到位,但對閻芳和孔正豪二人,你還得敲打一下,幫助他們擺正自己的位置。”
“有道理,春節以后再說吧。”徐浩東點著頭問:“子健,春節期間,你們秘書一科也安排值班嗎?”
李子健說:“老規矩,與節假日一樣,所有機關的部門和單位都有人值班,我們秘書一科分為三組。我一組,一頭一尾,一共四天,他們兩男兩女分為兩組,各值五天的班。”
秘書一科還有四位科員,除了孫儷和葉雅婷兩位女同志,還有今年新招的耿晉文和金克明,徐浩東的目的,是讓他們湊成兩對,省得孫儷和葉雅婷打擾自己。
徐浩東饒有興致地問:“哎,他們四個談上了沒有?”
李子健笑了,“談上了,你的招挺好使的,用不了三年,他們就能湊成兩對夫妻了。”
“我總算輕松了,喂,誰跟誰啊?”徐浩東追問。
“賣個關子,你自己猜去。”李子健笑著起身離開。
李子健剛剛離開,許云潔就和兩位教授從對門過來了。
許云潔興沖沖地問:“姐夫,什么他們四個談上了沒有?還有,什么叫你總算輕松了?”
徐浩東咦了一聲,“你在偷聽我們開會?”
許云潔自知失言,吐了吐舌頭說:“姐夫,對不起,我打開了客廳的錄像監控,我們,我們在對門旁聽了你們下午的會議。”
徐浩東頓時皺起眉頭,臉也沉了下來,“小潔,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