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紅看了一眼夏建,搖了搖頭說:“哪里確實有二十多畝地,而且一直荒蕪,并無人耕種,其實第一塊,還是你家的“
“什么?我家的?“夏建有點不敢相信的問道。自打自己記事起,這老爸夏澤成對地執迷,絕不亞于對老媽孫月娟的執迷,所以他家的地沒有一塊是沒有耕種的,更別說荒蕪了。所以趙紅一說出來,他才感到十分的驚奇。
等夏建坐下了,趙紅這才微微一笑說:“其實這事我也是聽村里年長一點老輩們說的,這二十多畝地是村里分給你們夏姓人家的,其中第一塊就是你們家的“
“我覺得這有點不可能,我家的地能有空閑的嗎?比哪遠的,我爸都想法的種著東西,這里離村子這么近,怎么能白白荒蕪著不種東西呢?夏建還是有點難以相信。
這時,陳二牛說話了,他笑著說:“這地看起來平坦,但滿地都是鵝卵石,根本就不能種莊家,所以這地一直荒蕪著,你回家問問夏叔就知道了”
“好!既然這樣,大家就按原則辦事,該賠的就賠,不能賠的一分錢也不能多給,這事要出榜公示,給全村人一個明確的答案”夏建非常認真的說道。
趙紅點了點頭,忽然對陳二牛和莫燕說:“你們倆先到這些有地的村民家摸摸底,看看她們都是怎樣的想法,然后我們再開會研究。三虎趕快到養殖廠,順便也檢查一下蔬菜大棚的工作情況”
這幾個人應了一聲都走了。看來夏建讓她們各自培養自己工作助理的事已辦的差不多了,她們基本上能夠撒手不管了。
“哎!趙紅,我看這莫燕好像對陳二牛有點意思”夏建忽然壓低了聲音問道。
趙紅白了一眼夏建,笑著說:“就你眼睛尖。這事我早發現了,可這陳二牛自己不爭氣,偏偏娶了個宋芳,這還又離了婚,人家莫燕不但年紀比他小了好幾歲,而且長的漂亮,人既有文化且又聰明,我看陳二牛還真配不上她“
“什么配的上配不上的,只要人家莫燕喜歡,我看這事能成“夏建非常自信的說道。
趙紅長出了一口氣說:“這事莫燕家里人可能一百個不同意,這就要看陳二牛的表現了,不過陳二牛自從和宋芳離了婚,人也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哼哼!這說明他長大成熟了“夏建說著,人便站了起來,轉身朝辦公室門外走。
趙紅忙問:“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回家問問我爸哪塊地的事,提前給你們做好思相工作,否則老頭子犯起倔來,九頭牛也拉不回來“夏建說著,沖趙紅淡然一笑,人便走了。
趙紅小嘴一翹,輕聲罵道:“沒良心的家伙,人家想跟你說上幾句話,就你事情多“她這其實是罵給自己聽的,夏建根本就沒有聽到。
“你說什么?村里想征哪塊地?“正要上地的夏澤成一聽夏建這么一說,丟下了手里的镢頭,十分驚訝的問道。
夏建點了點頭,便把村里要建食品深加工廠的事給老爸細說了一遍,明確告訴他,這地肯定是會給補償款的。
“不行,這地你們絕對不能動,不是我不支持你的工作,而是事出有因,你們還是另想辦法吧!“夏澤成斬釘截鐵的說道。
夏建萬萬沒有想到,老爸會是這樣想的。一塊荒蕪了多年的地,現在有人出錢買,這是多好的一件事,他怎么就反對呢?夏建有點納悶了,這老爸的思維,自己還真猜不透。
夏建想了一會兒,實在猜不出夏澤成為什么會這樣想,他耐著性子問道:“不能種地,現在村里想買過去建工廠,你怎么會不同意“
“別問了,我就是不同意,這地是我的,我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夏澤成說完,氣沖沖的扛上镢頭出了院門,根本不去理會正在發呆的夏建。
這時,孫月娟從堂屋里走了出來,她看了一眼夏建,小聲的說:“孩子,這事你不能怪你爸,要怪就怪哪個王德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又扯到王德貴身上了“夏建看著孫月娟,百思不得其解,他不禁問道。
孫月娟把夏建拉到了堂屋,這才小聲的說:“這塊地,是你們心里的一塊病,他想留著和夏家的哪幾戶人一起去告王德貴“
“告王德貴,為什么啊?你怎么越說我越加的不明白了”夏建看著孫月娟,小聲的問道。看來這地有可能還會牽扯出其它的事情來。
孫月娟長出了一口氣說:“想當年你爸和王德貴一直不和,村里分土地時,王德貴為了報復這些平時和他關系不好的人家,就把這二十多畝地當成責任田分給了我們,可這地每年是顆粒無收,但公購糧卻要一兩不少的上繳”
“有這事?”夏建聽到這里,驚訝的問道。
孫月娟點了點頭接著說:“這個王德貴不是你爸并無來由的恨他,他確實在有些事情上做的太過分了。為了此時,你爸和哪十多戶夏家人,聯名上訪,可全被推到了鎮上,這一年又一年,一推就是這么多年”
“老爸不會是還想著要告王德貴吧!可他現在什么也不是”夏建小心的問孫月娟道。
孫月娟搖了搖頭說:“現在還告什么啊!只不過他心里的一口氣到現在還沒有出來,現在雖然說征地會補償,但你爸心里缺的不是錢啊!”
夏建總算是弄明白了,他們王夏兩家人,看來積怨還真不少,這個王德貴確實以權謀私,實在是過分,可他現在已不再任職,而且年齡也大了,如果自己再為了此事來清老賬,是會被人家罵的,可他不這樣做,老爸夏澤成的一關她們根本就過不了“
這可怎么辦呢?夏建一時也沒有了主意。
晚飯時分,趙紅打過來電話說,歐陽紅到了村里,正要和她一起吃晚飯,叫夏建一起過去做陪,這事夏建滿口答應。
等夏建過去時,兩個女人已在大炕上擺好了飯菜,還有幾瓶啤酒。
“上炕吧夏總,我們老百姓家可沒什么好酒,你就湊和著喝點吧!”趙紅說著,自己竟然大笑了起來。
夏建看了一眼歐陽紅,二話沒說便跳上了大炕,坐在了兩個女人的正中間。
“你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啊!一來就坐在了上首,這于公于私,這個位置好像并不屬于你坐啊?”歐陽紅開著玩笑說道。
這就是有文化的人所說的話,聽起來文謅謅的,可一細想,她的話里還是有點意思的。夏建當然能聽的明白。
“哈哈哈哈!我是粗人,沒有這么多的禮數,你歐陽鎮長就多擔待一點”夏建一邊笑著,一邊給她們三人倒上了啤酒。
歐陽紅舉起酒杯時,稍猶豫了一下說:“上次喝酒誤事,我看這次就算了吧!”
“你還真是杯弓蛇影啊!再說了一點啤酒算什么,你的量等于是喝了涼水,就算是醉了,這不是在趙紅家嗎?他黃市長神通再廣大,再不會查到這兒來的”夏建說著,舉起酒杯,在歐陽紅的杯子上碰了一下,一口而盡。
趙紅看了一眼夏建,沖歐陽紅說:“喝吧!沒事,在我家里是安全的“
歐陽紅一聽,哈哈大笑著,舉起杯子和趙紅碰了一下,豪爽的一干而盡,這讓夏建看著,心里特爽快。
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喝著啤酒,開心的聊著天,氣氛融洽到了極點。
忽然,趙紅小聲問夏建道:“哪塊地的事,你問你爸了嗎?“
“哎,馬尾叉豆腐,還是別提了“長嘆一口氣說道。
趙紅一聽,驚訝的放下了手里面的筷子,輕聲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陳二牛和莫燕回來說,這十多要戶人家,說給多少錢也不買“
“這是她們上一輩人的恩怨,你說我們當晚輩的,該怎么樣處理才好呢?“夏建說著,自顧自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酒,正想喝時,歐陽紅卻一把按了下來。
她眉頭一挑說:“就這么一點酒,別你一個人喝了,我們倆看著嘴饞“
“沒事,我爸的小買部,有的是啤酒,只要你的錢多肚子大,不怕你喝”夏建說著,奪過了酒杯又要喝。
趙紅用筷子敲了一下桌子說:“別喝了,把這件事情當著我和歐陽鎮長的面說清楚,看看我們能不能有什么好的辦法”
“是啊!我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說說”歐陽紅一臉認真的說道。
夏建長出了一口氣,便把自己從老媽哪里所聽到的,一古腦的全說了出來,有些重要的地方,他還重復著多說了一遍。
“這個王德貴真是不像話,他把一個村長當成了土皇帝,怎么就沒人管管他。還好一場水災讓他丟了村長,否則不知他還要做出多少這樣的錯事”歐陽紅一聽,心中有點憤憤不平的說道。
趙紅呵呵一笑說:“難怪啊!這塊地一直放著未動,卻很少有人提起,原來這里面隱含著當年的一些恩怨在里面”
“食品深加工廠的事不能再拖,可這地我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去弄,總不能和老頭子對著干吧!“夏建憂心忡忡的說道。
歐陽紅微微一笑說:“這事我來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