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邊泛白,天馬上就要亮了。
直到這個時候夏建才發現雨小了不少。站在下河村村委會二樓的陽臺上,夏建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你去從商,不止是平陽鎮人的損失,應該是整個平都市人的損失。”
佟潔輕輕的走到了夏建的身后,她嘆了一口氣說道。
夏建沒有說話,他靜靜的站著。不在其位,不知道這份工作的辛酸。佟潔雖說沒有聽他的話,但夏建心里并不怪她。因為他們所處的位置不一樣,所以考慮問題的角度也會不一樣。
隨著轟隆一聲巨響,下河村的堰塞湖應該是被炸開了。夏建這才轉身對佟潔說:“災難應該是過去了。這次暴雨受災的村民不少,你們得如實上報。災后重建也是一項巨大的工程,這事千萬馬虎不得。”
“嗨!出了這么大的事,我算是完了。如果有你在平陽鎮,或許這一切就都能避免。下河村有人抽沙,這可不是我們平陽鎮決定的事,而是......”
“別說了,這一切我都知道,所以我并沒有怪你。”
夏建說著,勉強的從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他有點累了,緊繃的神經在這一刻才慢慢的放松了下來。
佟潔朝著夏建深深的鞠了一躬,然后轉身進入了辦公室。她又開始打電話安排下一步的工作。
夏建悄悄的下了樓,朝著自己停車的地方走了過去。此時大雨已經停了,就連地面上的積水也開始減退。夏建拖著疲憊的身子有點吃力的上了自己的車,屁股一挨到座位上,他便睡著了。
當手機的鈴聲響了多次之后,夏建這才勉強的接通了電話。電話里傳來了關婷娜著急的聲音:“夏總,你在哪兒啊?怎么不接電話?”
“哦!太累了,我在車上睡著了。”
夏建有氣無力的對著電話說道。
電話中的關婷娜一聽,不由得冷哼一聲說:“這可不行,你不只是西坪村人,更是紅建集團的老總,所以你得注意你自己的身體。情況怎么樣?聽說這次受災的又是平陽鎮?”
夏建慢慢的坐直了身子,他發現積水已經退去,車窗陽光明明媚,根本就不像受過災的樣子。夏建舉著電話,有點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說:“西坪村和張楊村問題不大。下面的幾個村子,可能情況不是很好。”
“沒什么大問題就好。還好你回了西坪村,否則后果真不敢設想。你覺得我們能做些什么?”
“哦!趕緊讓人買些棉被,再買些食物。受災的村子都是西川河的下游,你聯系一下鎮上,趕緊捐助吧!”
夏建的話音剛剛落下,便發現有人敲車窗玻璃,他仔細一看,原來是馬艷騎著他原來的那輛摩托車站在外面。
夏建趕緊掛掉電話下了車。不等他說話,馬艷便臉色一變說:“什么意思?躲到這里來了,有這個必要嗎?”
“哎呀!你誤解了。我實在太累了,一上車便睡著了。”
夏建說著便看了一眼手表,他發現都早上的八點多鐘了。
馬艷長出了一口氣說:“西坪村多虧了有你,昨晚上如果不是你的一再堅持,那我馬艷可就成了千古罪人了。哎!這么大的事,你不會提前沒有給佟潔說吧!這可不是你做事的風格。”
“這件事以后不許再提。因為里面牽扯的事情很多,有些事根本也不是我們所想的那樣。現在幾個村子都是什么情況?”
夏建說著,趕緊的轉移了話題。
馬艷是聰明人,她一聽就明白了過來。肯定是夏建給佟潔說過,而佟潔沒有聽。看來她還是有點幸運,同時她這心里懊悔極了。
抬頭望了一眼天空,馬艷想了一下說:“西坪的情況非常不錯,由于預妨及時,村民們的財產幾乎沒有傷到損失。只有村東頭老劉家的豬圈塌了兩間,陳二牛今天一大早就派人去收拾了。我村子出來時,全村人正有用水沖洗村子,這會兒應該全搞完了。”
“張楊村是不是情況有點嚴重?”
馬艷點了一下頭說:“河水倒灌了進去,讓花圃有點損失。村民們有兩家人倒了房子,人員沒有問題。我剛才下來時正好碰上馬春桃,她對你可是千恩萬謝。說本想給你打個電話,想著你累了一夜,她不好意思打擾你。”
馬艷說著,忽然停了下來。她白了一眼夏建說:“趕緊回去洗洗,換身新衣服。你看你還老總呢?簡直就一乞丐樣。”
馬艷說完,啟動摩托車迅速的走了。夏建愣了一會兒便上了車。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看來這句話還真不假。
夏建開著車一路走走停停。暴雨過后的場景真是觸目驚心。地里,路上全是泥漿。尤其是他經過的下河村、還有張楊村。暴雨沖出來的雜物,還有一些生活垃圾真是看著讓人惡心。
可西坪村就不一樣了,夏建走進村子時發現,全村已經用水沖洗過了。不但沒有讓人感到不舒的地方,反而給人一種干凈,舒適的感覺。
幾個老人一看到夏建,全都給他豎起了大拇指。看來昨晚的事已經傳遍了整個村子。
一回到家里,老爸和老娘全迎了出來。夏建并沒有看到馬艷的父母,另外三個孩子一個也沒有看到。
孫月娟一眼就看了兒子的心思,她笑了笑說:“馬艷說你累了一個晚上了,讓你回家洗澡睡覺。怕孩子們吵著你,便和他父母帶著孩子先回她家去了。說是中午吃飯的時候再回來。”
“好了,不說這些了。你趕緊洗澡睡覺吧!都累成什么樣子了。”TV手機端m.tv./
夏澤成心疼兒子的說著,還把夏建推進了洗澡間。
躺在自己熟悉的床上,夏建感覺自己連夢也沒有做便到了晚上。等他起來時,房間里亮著燈,院子里已是黑乎乎的一片。
夏建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忍不住喊了一聲:“媽!我餓了。你們吃飯怎么不叫我呢?”
上房門打了開來,孫月娟笑呵呵的走了出來。她嘆了一口氣說:“你睡的那么沉,我們怎么忍心叫你。飯一會就好,馬艷沒回來,說是明天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