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再次見到趙明庭時,把華姜的話一五一十的說了。趙明庭聽后久久沒有言語,林濤道:“現在你能告訴,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嗎?”
趙明庭道:“現在不行。”
“如果你不把這件事說清楚,以后就休想我幫你跑腿。”林濤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趙明庭低頭想了一會兒,說道:“想必你已經猜到不少了吧?”
林濤道:“我是猜到不少了,你爹是前任的正法宗宗主,華姜是你爹的老部下。只不過不知道什么緣故,宗主被萬頃波篡取了,你父親也遭難。你被迫藏身在這個世界里,一藏就是這么多年。后來,我意外的闖入這個世界。你想借我的幫助,聯絡你父親的舊友,對付萬頃波。我說對了多少?”
趙明庭道:“你說的基本都對。”
“你還有什么沒告訴我的嗎?”林濤道。
“有。”
“是什么?”
“我不想告訴你。”
林濤道:“你要想我幫助你,最好把事情講清楚。我知道你很難相信別人,但你至少應該相信我。或者說你現在只能相信我,要不然你只能一輩子困在這里。那個萬頃波巴不得你這樣。”
最后一句話似乎觸動到了趙明庭,她咬咬牙,說道:“萬頃波原來是宗門的分舵主。”
林濤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趙明庭接著道:“正法宗內部原來有兩派分歧,一派主張正法宗退守大周,不和魔宗正面沖突;另外一派主張積極對抗魔宗。我父親雖然主張兩派和平相處,但實際上,他內心里是支持后者的。”
“萬頃波正是利用了這點,勾結宗門內部的反對者勢力,把我父親和他的親信囚禁起來。沒過多久,我父親就遇害了。事發前,我父親將我送進了這個世界。我哀求我父親和我一起留在這里,但是他說,如果他貪生怕死躲藏在這里,就要有許多無辜的人因他的緣故受害。”
“所以你才這么憎恨萬頃波。”林濤平靜的說道。
“萬頃波是個小人。”趙明庭恨恨的說道。
林濤心里把自己和萬頃波對比,發現雖然沒少人管他叫小人,但他比萬頃波強多了。
這么一對比,他感覺自己還是可以的。
趙明庭繼續說道:“我那天問你宗門的執事都有誰,你告訴我的幾個名字,果然不出我的所料,父親的舊部都被萬頃波排擠出去,宗門的關鍵職位全部都是萬頃波的走狗。”
林濤接著她的話道:“所以你現在想讓我找你父親的舊部,你想對付萬頃波,為你父親報仇?”
趙明庭點點頭:“但是事情畢竟已經過去很多年了。我不確定,我父親的舊部是否都還在,他們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對抗萬頃波,甚至冒著被失敗身死的危險。”
“我覺得,宗門內部有相當一部分人仍然沒有忘記趙宗主。”林濤道。
“你怎么知道?”趙明庭追問道。
“華泰曾經告訴我,宗門很多人相信你還活著。”林濤道。
趙明庭清澈的眼底閃爍著一絲晶瑩:“他們
還沒有放棄父親。”
“我雖然沒有見過趙宗主,”林濤說道:“但是我可以感覺到其他人對他的敬重。只要我們能夠聯合你父親的舊部,就可以對付萬頃波!”
趙明庭點頭道:“我也是這個意思。”
趙明庭又讓林濤帶一封回信給華姜,一是讓華姜知道趙明庭仍然活著,二是商議聯合前任宗主趙伯言的舊部。
林濤第二天便把信交給了華姜,華姜拆開信一看,兩個眼圈當時就紅了:“小姐果真還活著!”
林濤對他說道:“趙小姐雖然活著,但現在藏身結界之內,不敢獻身。趙伯言宗主的大仇能否得報,趙小姐能否重見天日,都要靠你們這些舊部了。”
華姜感動的痛哭涕零,激動道:“只要能報答宗主小姐,華姜雖肝腦涂地,在所不惜!”
林濤心懷敬意的點點頭,說道:“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
林濤回去的路上,正好撞見了從大周各地趕回來的幾個分舵主。原來,萬頃波召各個分舵主回到宗門,商議參加武道會的事宜。
他不認得這幾個人,但從宗門底子對他們卑躬屈膝的態度看得出來,他們的地位不一般。
事實上確實是如此。
正法宗地位最高自然是宗主,其次是副宗主,然后就是各個分舵的分舵主。
林濤根本不吃這一套,什么分舵主,舵主的,他完全不放在眼里。都是兩個肩膀扛一個腦袋,誰就高人一等了?
他大搖大擺的就從幾位分舵主面前走過。
跟在分舵主身后點頭哈腰的人里,就有孫執事。其中一個執事問:“孫執事,這是你帶的那個人?怎么這么沒規矩?”
孫執事臉上掛不住了,他把林濤叫了過來:“林濤,你怎么這么沒規矩?見到幾位分舵主不上來招呼?”
林濤一臉不情愿,放在過去他理都不理。但現在寄人籬下,不得不低頭。
林濤抱了抱拳,說道:“見過幾位分舵主。”
孫執事對林濤的散漫態度極為不滿,但是不好發作,心里只期盼著這個瘟神趕快滾蛋,生怕一會又惹出什么亂子。
可是林濤似乎偏偏腦袋不開竅,就是杵在那里不肯走,那意思好像再說:“是你讓我來打招呼的,現在還想讓我滾蛋?”
誰都不說話,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呃……這個……”孫執事想說點什么,無奈讀書太少,腦子里空空如也,一個屁都放不出來。
這時,靈丘分舵主沈玉皺著眉頭對其他人說道:“掌門那邊似乎急著見咱們,快走吧?”
他是正法宗內新晉的分舵主,是分舵主中最年輕的,深得掌門萬頃波器重。
而其他幾名分舵主,都是幾十年前萬頃波反叛時的親信,至今占據著正法宗的重要位置。
等沈玉他們走后,孫執事故意留下片刻,低聲恨恨的對林濤說:“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林濤眨眨眼睛,道:“孫執事,你這是什么意思?你讓我打招呼,我這不和他們打招呼了嗎?”
孫執事氣得冷哼一聲,甩手而去。
孫執事走遠了以后,林濤看著他的背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邊,孫執事趕上沈玉等人,不停的道歉:“對不住,對不住,幾位舵主,我帶的這個人,是個榆木腦袋瓜子,不開竅。哎,我也是很不喜歡這個人,可是這是宗門分派的,我沒法拒絕。”
他極力撇清和林濤的關系,沈玉聽著沒做任何表示。
龍起分舵主陳應倒是聽得煩了,不客氣的打斷他:“行了,孫執事,這點小事你就別小題大做了。”
“是是,是我小題大做了。”
林濤本以為這件事就算這么過去了,沒想到他剛剛回到住處,就聽到一名弟子過來傳喚:“林濤,掌門叫你。”
“掌門叫我?”林濤以為自己聽錯了,“你確定是掌門叫我?”
正法宗宗門上上下下幾百號弟子,掌門找他做什么?他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萬頃波發現了什么。
那名弟子說道:“對,你沒聽錯,掌門就是找你。”
林濤偷偷的問他道:“老王,你知不知道掌門找我做什么?”
王姓弟子皺著眉頭說道:“掌門找你做什么我怎么知道,反正你快去就是了。話我給你帶到了,我走了。”
林濤啞然,這姓王的小子太不好相處了。
其實不僅僅是這名王姓弟子,他感覺正法宗宗門的大多數人都極難相處,很難交心。
包括這名王姓弟子在內,宗門弟子修為至少都在分神。他們修為固然不低,但只知道修行。
林濤覺得靠這樣一個宗門對抗魔宗,實在不太現實。
或許,趙明庭的父親不任宗主以后,正法宗已經不是過去的正法宗了。
他簡單收拾一下,就去找掌門萬頃波了。
林濤剛進正殿,立時被眼前的所見震懾到了。
除了掌門萬頃波,幾位分舵主都在。林濤從進門開始,他們就直勾勾的盯著他,看的他直冒冷汗。
他娘的,難道是泄露了?
他再想想,應該不是,否則早就把他綁過來了。
“這個人就是林濤,林濤,這幾位都是宗門的分舵主。”掌門萬頃波朗聲說道。
林濤心說難道是他沒好好跟分舵主打招呼,他們要找自己麻煩吧?后來想想,他們不至于那么小氣,傳出去讓人笑話。
“林濤,你說你見過魔宗,是真的嗎?”龍起宗宗主陳應問道。
陳應當年追隨萬頃波,在幾十年前的那場事件中立下汗馬功勞。他在分舵主中地位最高,實力境界同樣最高,是萬頃波最親信的人。
“是真的。”林濤小心翼翼的回復道,不清楚陳應究竟是鬧那出。
“他們長什么樣子?”林濤把黑白無常說了,陳應聽后沉思了一會,說道:“果然這兩個人出山了。”
林濤奇道:“你認識他們?”
“何止是認識!”陳應冷笑一聲。
林濤一聽,這里面肯定有隱情啊,于是說道:“你說他們出山了是什么意思?”
陳應冷冷的道:“黑白無常出山,表示魔宗要有所行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