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結束閉關后,在臨晉城里轉了一圈,發現這里已經大變模樣。
一個月前,這里還籠罩著魔宗敗退后留下的陰影,現在已經不復存在,反而到處是武道會前夕的盛況。
他心情大好,在街上來回轉轉,給趙明庭和董婉兒她們挑了兩件發簪。
正準備回城主府,突然看到遠處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即便時隔一年,他依然能認出這是算命先生淳于導和他的孫女小蘭。
他三步并兩步的追趕上去,拍了拍淳于導的肩膀,淳于導回頭一愣,臉上突然大喜:“原來是你!”
“小蘭,不認識我了嗎?”
小女孩眨眨眼,反應了好一會,突然大叫一聲,抱住了林濤:“大哥哥!”
“小兄弟,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你。”淳于導感嘆一聲,說道。
“我一年前就和你們說好了,我也要參加武道會,遇見我不也很正常嗎?”林濤笑道。
老者連連點頭:“也是,也是,小兄弟,自從正法宗一別后,你這一年過得怎么樣?”
林濤笑了兩聲:“其實我在正法宗也沒呆多久。”
他把一路上的經歷簡單的和淳于導說了,淳于導也想象不到,他們所遇到的驚險狀況,就點了點頭,又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找個地方,慢慢說說。”
林濤跟著他走進一家茶館,茶館的老板認識淳于導,上來就打招呼:“老哥,你有些日子沒來了。”
“是有些年頭沒來了。”淳于導笑道:“我是這兩年才到的臨晉城,小蘭非要我帶他來看武道會,沒辦法,我也在這邊做點買賣。”
那茶館老板摸了摸小蘭的腦袋:“小蘭,越長大越漂亮了啊?哈哈!”
小蘭臉色刷的一紅,趕緊藏在淳于導身后。
林濤跟著淳于導上樓,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半晌后,茶水就上來了。
林濤喝了口茶,問道:“先別說我,你和小蘭這一年過的怎么樣,去了什么地方。”
淳于導想了想,突然嘆口氣,說道:“我們也就這樣,帶著小蘭東奔西走,四處找生意做。”
“現在生意還好做?”
“倒是還可以,勉強掙一點,夠我和小蘭糊口了。”
林濤聽了這些,很想幫幫他,但轉念一想,淳于導好歹是個有脾氣的人,不到萬不得已,也不會接受他的幫忙,就沒提這一話。
他們從中午一直聊到下午,淳于導看看天色,太陽漸漸的向西垂下去,就帶著小蘭和林濤告辭。
他們約定,等武道會正式開始了,再見面。
武道會報名當天,林濤他們很早就出門了,褚功瑜把他們送到會場門口,不肯進去。
“你確定你不參加?”林濤又問了一遍,自從褚功瑜說他不參加武道會后,林濤沒少給他做思想工作。
褚功瑜搖搖頭:“我還是少拋頭露面好,萬一被人認出來,我以前是魔宗的,不但我自己有麻煩,你們都很難解釋清楚。”
“你不說,我們也不說,不就沒人知道你是魔宗的了?”
褚功瑜態度很堅定:“話是這么說,但還是小心為妙,而且這個武道會對我來說也沒什么用,你們去吧,好好表現,我會在下面給你們加油的。”
林濤知道說不動褚功瑜,就帶著董婉兒和秦紅宵進去了。
會場里一共有十來個報名點,他們找了個人最少的,排隊等了一會兒,終于輪到他們。
“姓名,門派。”那名報名弟子打量他們一眼,問道。
“林濤,無門無派。”他此前斟酌了一下,為了避免以后麻煩,還是不要說自己和正法宗的關系了。
“董婉兒,長生天。”到了董婉兒時,她說道。
那名弟子多看董婉兒兩眼,也沒聽說過長生天這個門派,最終還是把她的名字填上了。
他們報完了名,每個人領了一個編號,那個報名弟子解釋道:“這個編號,就代表你們,大會開始后,每天的對決名單由抽簽產生,所以你們的對手可能很強,也可能很一般,這就要看你們運氣了。”
“而且,為了平衡比試規則,第一輪失敗的參賽者,還會有一場輪回賽,就是重新復活的機會。輪回賽失敗了,就意味著你們沒有機會,被淘汰了。”
“反正整個比試都是二進一的規則,贏的晉階,失敗的進入輪回賽,每場比試前一刻鐘就要到場,比試開始后一刻鐘不到場,自動視為棄權。你們的比試信息,包括對戰對手,綜合名次,都在那塊公示板上展示。”
他往后指指,林濤往那里看去,就看到兩塊巨大的公示板,一張上是武道會的日程,這天的參賽的對手。
另外一張展示著參會者的姓名門派和成績,因為報名工作還沒結束,這兩張板子暫時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有。
“哼。”林濤正看著公示板,突然聽到身后傳來一個冷哼,他看了看那個人,覺得有些眼熟,半天才反應過來這是桓太叔,周麟姬的那個師父兼干爹。
林濤本來不想理他,桓太叔卻自己主動和他說話:“林濤,一年前你放過話,還想在麟姬手下撐過十個回合,我倒是看看這回你這話怎么圓?”
這都是陳年舊話,林濤原本就沒想提,沒想到他自己提出來了,林濤也不示弱:“你一說這話,我倒是想起來了,當時咱們約定,我要是贏了,你就給我道歉,這話現在還算不算?”
“當然算了。”桓太叔呵呵冷笑。
林濤點了點頭:“這可是你說的,算就好,你好歹也是一張有名有姓的老臉。我也不為難你,讓你當著大庭廣眾磕頭道歉,那太損了,你當著大會上所有人的面,連說三聲我錯了,就夠了。”
桓太叔聽這話,更是冷笑:“不用你說,我當初說磕頭道歉,就磕頭道歉,你也一樣,如果你輸了,你就當著所有人的面磕頭,說你林濤什么都不是。”
林濤原本不想讓他太難看,沒想到這老頭子自己地鼠往上鉆,非要強出頭,就說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你到時候別反悔。不行,口說無憑,我們得立個契約。”
桓太叔也哼了一聲,說道:“我也正好怕你賴賬。”
“我來吧。”那名報名弟子一直看熱鬧,聽說兩人要立契約,就主動請纓,用報名的宣紙和筆墨寫了契約。
“茲有林濤與桓太叔,立約如下:武道會上,周麟姬與林濤對決,如林濤能堅持十個回合,則林濤勝,反之則桓太叔勝。負者需向勝者當眾人面磕頭認錯。立約人:孟起。”
孟起把契約抄了兩份,一份交給林濤,一份給桓太叔,自己保存一份,說道。
“今天我們見證了兩位……不對,今天你們兩個立約,如果同意就簽字畫押,如果到時反悔,我就當著眾人的面公布這份契約,沒問題吧?”
林濤嘴角向上翹著,說道:“沒問題。”
桓太叔納悶的看看林濤,眼里有點狐疑,也只能說了句:“沒問題。”
“等會,我還有話想說。”剛要把簽好字的契約交出去,突然撤回。
桓太叔笑他:“你該不是反悔了吧?你要是反悔了,現在跪下道歉,我也不讓你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丟盡臉面了。”
“我不是反悔了,我是想說,這次比試是抽簽決定對手的,我萬一和周麟姬抽不到一組,或者她半路被人淘汰了,沒有堅持到最后,這怎么算?”
桓太叔一愣,也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那你說怎么辦?”
林濤道:“我本來是問你的,現在你倒是來問我了,這算怎么回事?”
那名報名弟子把他們拉開,說道:“你們說的這事,交給我就行。”
林濤詫異的看看他,忍不住道:“你還有這個本事?”
那名弟子嘿嘿一笑,說道:“我也不能保證你和周麟姬一定在第一輪就能遇到,但你們如果都堅持到第三輪,那時候也剩不下多少人了,我就有辦法做點手腳。”
桓太叔連連冷笑:“林濤,我擔心你恐怕堅持不到第三輪,我說過了,在大周你什么都不是。”
林濤道:“你放心,我為了這場比試,肯定會堅持到第三輪的。還有,剛才那句話,也是我想對你說的。”
桓太叔把自己的那張契約卷好,收在袖子里,最后冷冷的看林濤一眼,一句話沒說,揚長而去了。
“這人說話可真夠難聽的,你們以前有仇?”董婉兒突然問道。
林濤看著他的背影,點點頭:“你從小就在長生天,自然很難聽到這種勢利眼,尤其是這種出身世家或者沾親帶故的人,我相信這點紅宵體會最深吧?”
他轉頭看了秦紅宵一眼,秦紅宵微微點頭,她是大周王家的外戚,天生比王家本宗的人低一等,沒少受到冷眼,對這種感受確實更深刻。
“所以我就說,對付他們這種人,你要么當他們是空氣,不和他們有任何交集。要么就以毒攻毒,讓他們打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