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
“那你說說看，今年仙術門能收到多少人？”
“仙術門和玄術門，統共就那么多家族門派，能收到多少人，每年不都是有數的么？”
“所以呢？”
“所以，咳咳，我比較關心今年道術門能收到多少人。”
“哈哈，你關心的問題顯然沒有意義，道術門今年要能收到超過十個人，我就……”
“你就怎么樣？”
“我就……你說怎么樣就怎么樣吧！”
眼前的街頭鬧市漸漸清晰起來，林濤恍然間回過神，站在街頭人中間。
一男一女兩名修士在不遠處說話，瞥見林濤的眼神，怪異的退開了。剛才那段話就是他們兩人說的。
“我這是……到了仙界了？”林濤喃喃自語。
他左顧右盼：“和修真界倒是沒有多少區別，不過，呃……還是有一點的。”
這里沒有普通凡人，全部都是修真者。
“改變歷史？他只有被改變的份……他在仙界是無法存活的……”
“林濤……走！”
“十年！”我只有十年的時間！林濤緊緊的攥住拳頭，目光被街頭的一張榜單吸引過去。
他穿梭過修真者擺的販賣古怪器物和石頭的地毯，向榜單靠近，被黑壓壓的腦袋擋在外面。
“喂，里面的幫忙念念，講的什么內容啊？”
“去你的，我不識字的。”
“靠！你不識字你湊什么熱鬧，快點給爺爺滾出來，讓爺爺給大家念念。”
“兄弟，不要開玩笑了，這榜單說的是各個門派的招人計劃。我看看，嗯……總的來說，還是仙術門和玄術門居多。”
“你給念念……算了，還是我自己看吧，多謝了。”
“兄弟，這個仙術門和玄術門，還有那個什么道術門到底有什么區別啊？”林濤問旁邊一個青年道。
能在仙界混的，林濤現在都不敢小看，沒準……他現在肯定是金字塔最低端的那個。
旁的青年打量林濤一眼：“你是新來的吧？”
“是。”林濤毫不含糊的回答。
“哦，那不知道也是正常，這所謂的仙術門、玄術門，是一個修行派別，就像……”他斟酌了一下詞句：“就像以前在修真界，你是使劍還是使用其他兵器一樣，使劍的下面有很多分支，我這么說你能明白吧？”
“所以，仙術門、玄術門之下各自有很多門派的？”林濤猜到七七八八。
“也可以這么說，但門派都不是很多，像仙術門，主流的只有七八個，玄術門差不多，但比道術門要強多了。”那個青年托著下巴沉思道。
“道術門怎么的？”林濤之前聽那一男一女的談話里，對道術門多有不屑。
道術門應該是這里實力最弱的一脈。
“道術門實力最弱啊，每年的三脈會武，都是墊底不說，連半決賽都進不去。”
那個青年想了想又道：“不過道術門以前不是這樣，以前很強大，后來不知怎么的就衰落了。所以，到現在為止，道術門反而是門派最多的一脈，有十多個。”
“這么說，道術門的人丁最旺？”
那個青年咧嘴一笑：“恰恰相反，道術門是人丁最不旺的一脈，一個門派就四五個人，去年古道宗就一個掌門光頭司令……”
青年顧及到不太尊重道門宗，露出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估計在想象當年的場景。
林濤瞄了他一眼，咳咳兩聲道：“實不相瞞，兄弟，我剛剛來到這里，人生地不熟，是不是要找個門派加入？”
“怎么說呢……”青年一副“是人都會經歷這個階段，我理解你”的表情。
這時候，前面的人群熱鬧看完了，紛紛的散去，青年把林濤引到榜單前，指著上面密密麻麻的門派名字給他看。
“不是每個人都能加入門派，但你要想在仙界有自己的立足之地，就必須有個好的師父、優渥的資源以及其他種種，這你能理解吧？”
林濤點了點頭，青年又接著道：“這就像你做官，不一定非要走讀書這條路，但要把這官做的明白透亮，肯定要讀書上學的。”
榜單上面有大大小小幾十個門派的名字，每個名字后面跟著“所屬”，“所屬”為“道術”的，幾乎比“仙術”和“玄數”加在一起還要多出很多。
但是，在后面“名額”的數字里，其他門派招收數額在數十人甚至有個上百人的，而道術一脈的門派，大多數是堪堪十個人。
估計這十個人的數字寫的還有點心虛啊！
林濤一面看榜單上的門派，暗暗牢記心中，一面聽青年在旁解讀：“你也看到了，名額一共就那么多名額，可每年都有來自無數世界的無數人升到仙界，競爭那么有限的名額。”
林濤指了指榜單上道術一脈的幾個門派，問出心中的疑惑：“道術一脈不是每年名額都不滿嗎，這都沒人加入？”
“可能那些人都覺得，道術一脈衰落成這樣，還不如自己獲取機緣來的實在吧，很多人都這樣想。”
青年說的若有所思，又補充一句：“不過我覺得，畢竟人家也是有點底蘊的，曾經那么強，不能太輕視了不是？”
說到這里，林濤突然想起一件事，笑瞇瞇的問青年道：“那兄弟你是那一脈的？”
青年眼神里冒出一絲慌亂：“呃……我還沒有加入……”
“為何不加入道術門呢？”林濤眼睛笑的更精明了。
青年額頭開始冒汗，臉紅道：“這個，個人有個人的選擇是不是？”
靠！那你剛才還慫恿我加入道術一脈，自己寧可無門無派都不肯！
“十年，我給你十年的時間……”
林濤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拳頭攥了起來……
“兄弟，嘿，兄弟，睡著了？”青年的手在林濤眼前亂晃，林濤回過神來。
“想什么呢？”青年咕噥一句，說道：“我要先走了，你在這邊沒什么問題吧？”
“我又不是小孩子。”林濤干笑一聲，拱拱手道：“多謝解釋了，你叫什么名字，以后沒準有機會再見。”
青年爽朗的嘿嘿一笑，連連擺手：“不用客氣，我叫華書書，就住在不遠處的新人招待處，你一打聽就知道。”
“對了，三天以后就是招募大會了，你到時候別忘了來參加啊！要是這三天，你有什么難處，都可以到招待處找我。”
三天以后，招募大會。
招募大會一年一度，除了幾十年前仙界動亂，停滯了三年，從未中斷過。
會場設置在龍炎城的五月廣場，赤日炎炎下，大大小小百余個門派。
每個門派有對應的織錦旗幟、流蘇鎏金裝飾，每個符號都有古老的傳承和象征意義。
其中，有綠沈底色的星月共耀旗、石榴紅背景的麒麟御風旗、赤金背景的千年大椿樹旗。
“不行。”仙術宗返真派的灰發老者緩緩搖頭，伸出枯槁的手做個“請”的手勢。
林濤臉色有些難看，這已經是他問過的數不清第幾個仙術宗和玄術宗的門派了。他感覺仙術宗和玄術宗的門派已經讓他問個遍。
在簡單測試他的資質，問過幾個問題后，那些仙術或玄術門派或是擺擺手、或是搖搖頭，都不接受林濤。
灰發老者瞄了一眼林濤的臉色，他長了一雙冷靜淡漠的眼睛的，沒有絲毫熱忱：“要不然你去那邊試試？”
他往道術宗的門派前一指。
林濤遲疑一下，驕陽如火下，穿過擁擠的人群，徑直往那個方向走去。
才走出兩步，他突然聽到有人叫他，然而聲音很快被淹沒在人海之中。
“林濤！林兄！”這次聲音真切了許多，林濤回過頭，嘴角咧開一個笑容，走上去和華書書打招呼。
“書書！”
“誒，在呢！”
林濤一怔，隨即反應過來，笑罵：“你大爺的，占我的便宜。”
“呵呵，開個玩笑，你看的如何了？”華書書笑著問道。
林濤唰的一紅，反問道：“就那樣吧，你呢？”
華書書的反應和林濤差不多，老臉一紅，干笑兩聲道：“呵呵，還沒看到合適的……”
是沒人愿意收你吧？林濤掃視一眼廣場，足足數千人，大部分是來碰碰運氣的像華書書一樣的人。
這數千人競爭的門派名額，僅僅不到一千，這還要包括道術宗那十幾個奇葩門派。
“要不你跟我去道術宗看看吧？”林濤試著邀請華書書。
“我再看看，再看看，你先過去看看，我事后在找你……”華書書聽到“道術宗”三個字，尷尬的揮揮手，一溜煙的跑開了。
林濤深吸一口氣，想著道術宗扎堆的方向移步過去。
“不行……”
“嗯……”
“去吧，去吧，不收……”
“我們這名額滿了。”
在道術宗的幾個門派，林濤得到了一樣的答案，就連被華書書嫌棄的道術宗，眾門派都不愿收他。
“你們這都招不上來人，現在我主動前來，你們還不收，這是什么道理？”終于，林濤忍不住問道。
被他質問的老者賊眉鼠眼的左顧右盼，確認無人后，低聲附耳說道：“我們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