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一場毫無來由的謠言平地起風,在金水城傳播開來。
真理還在穿鞋的時候,謊言已經跑遍全城了。
謠言的傳播速度很快就傳播到了那一位大人物的耳中。
大人物佇立在天巢湖堤岸上,背負雙手,靜靜的觀望著蕩漾的水面。
聽到消息以后,大人物一語不發,深深的吸了口氣。
他的新弟子金戰面露惶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額頭緊緊的觸碰地面。
五體投地。
大人物頭也沒回,淡淡的問道:“你這是干什么?”
金戰顫抖道:“師父,金木雖然這次魯莽出去,也沒有交代原因,但他是絕對不會對不起師父的啊。”
“師父,我相信金木大哥,這次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栽贓陷害。使用這種宵小的手段,離間你們兩個人只見的關系啊。”
大人物緩緩的走到金戰近前,將他扶了起來。
“你看我有一點氣惱的樣子嗎?”大人物淡淡的道。
金戰疑惑的抬頭望了師父一眼,搖了搖頭。
大人物繼續道:“金木到底是不是被人誣陷,等他人回來便知曉了。對于這些謠言,我見得多了。”
金戰再次的埋頭下去,大聲道:“師父明鑒!”
大人物悠悠的嘆道:“金戰啊,你跟著我也有一兩年了吧?現在是時候歷練一下了,師父要你去調查一件事。”
金戰堅定道:“師父盡管吩咐,金戰在所不辭。”
大人物擺擺手:“這件事呢,說難不難,說簡單也絕對不簡單。師父要去在三日內,找到傳播謠言的人。記住,是最開始傳播謠言的人。”
金戰略略有點猶豫了。
平時師父讓他辦的事,基本都是跑跑腿或者取什么東西……從兇獸那里。
可找人這么高智商的任務,他……業務不熟練啊。
金戰遲疑道:“師父……弟子不知道,該如何做。”
大人物道:“你想怎么做,便怎么做。”瞄了一眼到底不起的弟子,說道:“給你個提示,順騰摸瓜,每一個傳播有謠言的人,一定有一個傳給他謠言的人。”
金戰的理解能力絕對不低,否則他也不會有資格成為這位大人物的弟子。
所以他瞬間就聽懂了。
他走出卓家的大宅,穿過兩條街道,來到熙熙攘攘的茶館酒樓一條街。
人群最密集的地方,消息往往也是最靈通的。
他在最大的茶館找了個位置坐下來,叫了一杯茶,然后張開聽覺的大網,凝神細聽。
金戰很幸運,不多時,便聽到三個人低聲討論“金木和沈星月勾結白袍眾,金木是林濤的小舅子”之類的話。
這么短的時間,謠言已經傳到了恐怖如斯的境地了。
金戰憤怒的攥起了拳頭。
傳播謠言的人,實在可恨啊!恨不得應該將他千刀萬剮啊!
金戰走到那人面前,冷冰冰的往那里一站,氣場頓時碾壓對手。
那人感覺腦袋后面一陣寒意,小心翼翼的扭頭,表情頓時放松下來。
那人一下樂了,道:“小朋友,你怎么一個人跑出來了啊?”
金戰撥開那人的手,直接道:“小心點你的爪子,我問你,剛剛你說的那個消息,是聽什么人說的?”
一個十歲的小孩都這么囂張,都這么頤指氣使?
那人臉上出現一片慍色,瞬間漲紅了,道:“關你屁事,趕緊滾!”
金戰不動聲色的從懷中摸出一塊令牌,放在那人眼前。
那人看見令牌的一瞬間,臉色一下就劇變。
在仙界沒有幾個人不認識這枚令牌,可能不認識這枚令牌的人都已經死了。
金戰道:“我是這一位的弟子,他的名字你們想必也聽說過吧?”
那三個人臉色蒼白,點頭如搗蒜,說道:“聽說過,聽說過。”
金戰點頭道:“我現在正在辦一件很重要的事,還麻煩三位有問必答。我再問一遍,你剛剛說的那個消息,是聽什么人說的?”
那人一臉緊張和驚慌,可能是大腦短路了,想了半天才道:“我是聽吳近說的。”
“吳近是誰?住在什么地方?”
“什么時間聽說的?”金戰厲聲追問道。
那人神色慌張,吞吞吐吐道:“我……我記不大清楚了啊,我想想。”
“這么簡單的事情,你還要想想?什么時間,在什么地方?快說,現在就告訴我!”金戰急聲追問。
完全不給對手喘息的空間啊。
那人都快急哭了,“這事情不大不小,誰關注是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說的啊……我想起來了……”
他神色一動,急忙附耳對金戰耳語兩句。
金戰耐心聽完,兩個箭步從二樓窗口躍了出去。
同一時間,金木終于抵達約定的地點,斷崖。
遠遠的,沈星月的人影翹首以盼,在斷崖上來回的徘徊。
金木臉上一喜,整理一下身上的衣衫,嗅了嗅身上的衣服是否有汗味。
一定要給師妹留下一個好印象啊。
確定一切無誤后,金木縱身輕輕的跳躍,出現在師妹的身后。
沈星月聽到后面的聲音,轉過身來,就發現了金木。
金木笑了笑,道:“我還以為嚇唬嚇唬你,沒想到被你這么輕松就發現了。”
沈星月嗔道:“那重新再來一次好了,這次我不回頭了。”
金木搖搖頭,道:“師妹,我一收到你的信就趕來這里了,沒想到你比我還早到一步啊。你等多久了?”
沈星月沒有回答金木的問題,皺了皺眉頭道:“信?我沒有給你寫信啊?”
金木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不可能啊。”
他從身上摸出一張信封,遞給沈星月:“這就是你給我寫的信啊?”
沈星月蹙著秀眉,盯著信中的內容仔細觀看,仿佛要把信紙看透。
這字跡,太像了,簡直一模一樣。
甚至每個半包圍結構后面,都有一個淡淡的墨點。
這個習慣,只有經常跟她通信的少數人才知道。
難道這封信真的事她以前在某種情況下寫就的,后來就漸漸的淡忘了?
隨后,沈星月看信上的內容,越看覺得越不對勁兒。
她終于清醒了,堅定道:“這信,絕對不是我寫的。我這里也有一封信,說是你寫的。”
沈星月摸出一張平平無奇的信紙,交到金木的手中。
金木結果信紙掃了一遍,立即搖頭道:“我絕對沒有寫過這封信。”
沈星月皺眉道:“這樣一來,事情就很清晰了,有人在冒充我們彼此的身份,給對方寄信。”
金木點頭道:“而且,這個人手段很充足,模仿我們的筆記,竟然看不出一點模仿的跡象。我剛剛甚至懷疑,我是否曾經真的寫過這種信。但我……應該不會吧?把你約出來見面。”
沈星月的雙眸中閃過一絲幽怨。
“可是,這個人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人?”沈星月喃喃的問道。
兩人同時嗅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不由互相望了對方一眼。
金木警覺道:“我現在就返回金水城。”
沈星月也跟了上來:“我跟你一塊回去。”
“可師父讓你辦的事情?”金木遲疑的望了師妹一眼,說道。
“那件事情不是很著急,眼下最關鍵的是這件事。”沈星月道。
金木沒再說話,兩人化成兩道流星,光芒一閃,瞬間消失在天際。
還需要至少兩天的時間,金木和沈星月至少還需要兩天的時間,才能返回金水城。
就在他們折返的當天,五戒和蝴蝶已經一路進入了金水城的大門。
這兩個人,現在一個是金木,一個是沈星月,沒有一點破綻。
扮演金木和沈星月也有一個難點,萬一說錯什么話,做錯什么事,很容易讓他們的師父產生懷疑。
但幸運的事,金木和沈星月這兩個人,平時跟他們的師父都沒什么話說。
彼此見了面,基本上就是混個禮數周全而已。
“今天修煉的如何了?”
“外面的事辦的如何了?”
他們的師父,那位大人物偶爾會提問兩句,金木只需要老老實實的回答。
那位大人物甚至不怎么關心金木和沈星月回答什么,基本上,聽個動靜就能滿足。
這也是他們師徒關系的一大弱點。
反之,如果像林濤和他的同伴們之間那樣,天南海北,滿嘴跑火車,一般人還真假扮不了。
所以,上一任可憐的紅袍眾歸命使,選擇假扮成一條狗,最后還被識破了。
一個字,慘啊。
金木和沈星月穿過主干街道,向卓家的府邸走去。
在隔著府邸兩條街的一個拐角,一個男童……說是少年也行,發現了他們。
金戰一身戎裝法袍,喜出望外,急匆匆的奔跑過來:“金大哥!”
五戒愣了一下,頓時有點慌了。
蝴蝶低低的向他傳話,小聲道:“你冷靜一點,金戰和金木的關系雖然親密,但這小子才十來歲,他看不出什么破綻的。”
五戒勉強鎮定下來,擠出一絲笑容,道:“金戰,你在這里做什么?”
金戰解釋道:“現在城里都已經瘋了,都說你和沈師姐背叛師門。你們快向師父解釋清楚去吧?”
蝴蝶眉毛一挑,怒道:“是誰在背后污蔑我們,看我不撕爛他的嘴。”
金戰詫異的看了眼蝴蝶,道:“師父就在里面,你們當他的面解釋清楚就好了。我現在正在調查發起謠言的人……你們先進去,我還要去調查。”
說著,金戰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