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不僅僅是王家家主,其他幾位家主同樣已經是必勝的姿態了。
他們還在用勝利者的目光,在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蒼云派的眾人。
王家家主嘴角微微上挑,已經不把蒼云派的代理掌門放在眼里了。
他表現出這種態度,無疑是有一定資本和本錢的。
現在就連裁判都是傳承家族的人了,你小小的蒼云派怎么和我們斗?
這話當然只是在王家家主的心里藏著掖著,不能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說出來。
王家家主道:“林掌門,我們現在懷疑你們蒼云派使用不正當手段贏得比試。”
林鎮南當然不服,道:“王家主,是不是只要贏了你們王家,我們就是不正當手段了?”
王家家主倒不生氣:“林掌門,公道自在人心,今天的情況大家伙都看的清清楚楚。”
林鎮南臉上的表情漸漸的陰冷下來,“我倒是想聽聽,王家主的高見。”
“哼!”王家家主大袖一拂,冷冷的道:“不僅僅是我王家,其他幾位家主也一致認為你們蒼云派有問題。”
這么說著,他的話立即得到其他家主的積極響應。
風家的新任家主風七郎道:“蒼云派今天的表現的確有很多問題。”
贏家家主道:“蒼云派作為一個蕞爾小派,竟然一招擊敗傳承家族,這件事很值得懷疑。”
姬家家主道:“毫無疑問,我們是站在王家家主這邊的。”
風七郎緩緩走到紅袍眾師的面前,深深的一躬,痛聲道:“還希望師能為我們傳承家族做主!”
風七郎的話也得到了其他傳承家族的積極響應。
王家家主、贏家家主、姬家家主,此時此刻,這些地位無比尊貴的人竟然沆瀣一氣,只為了對付一個他們口中的蕞爾小派。
遠處的仙界中小門派紛紛在心中為蒼云派打抱不平,可是他們又能如何呢?
在這樣的場合,他們這樣的門派是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利和資格的。
毋寧說,即便沒有人禁止他們說話,他們還是不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
因為那樣就等于得罪了全部的八大傳承家族,以后在仙界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他們只能在私底下低聲議論:“八大傳承家族這是明擺著看不慣蒼云派的。”
“他們如果不想出這么一招,不沆瀣一氣,恐怕沒有一個家族是蒼云派的對手。”
“是的,正因為如此,八大傳承家族的人才破天荒的聯合起來。”
“而他們聯合起來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蒼云派從門派大比的比試中消失。甚至從仙界消失。”
“是啊,那個時候他們才能高枕無憂,他們再怎么內斗都無所謂了。”
“八大傳承家族不都是這樣鏟除自己的潛在威脅和對手的么?誒,什么時候仙界才能擺脫這群人的束縛啊。”
現在,就在臺下的野生家族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臺上卻是另外一幅畫面。
八大傳承家族的家主,這群在仙界地位尊貴程度僅次于“仙界守護者”的人,竟然都在向一個人躬身。
那個人就是紅袍眾師。
“請師
為我們傳承家族做主。”
“請師調查蒼云派的真實底細。”
“請師擒拿蒼云派掌門林鎮南以及參賽者金子衿、金青青等人!”
紅袍眾師沉默了那么一會兒,淡淡的回應一個字:“好。”
王家家主、贏家家主、姬家家主等人大喜,紛紛側目看向一臉無辜的林鎮南。
那表情里面的意思是,現在紅袍眾師都這么說了,你們蒼云派完了,徹底的完了。
空氣中仿佛響起了他們得意而且肆意的笑聲。
王家家主趾高氣昂,得意連連,等著他的對手被紅袍眾拿住。
然而,那兩個拿人的紅袍眾走到林鎮南的面前后又繞了回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
王家家主臉色一變:“你們要干什么,那個人才是林鎮南啊。我是王家家主啊。”
他緩緩轉向紅袍眾師:“師,這是什么意思啊?”
師道:“抓你的意思。”
王家家主頓時急了:“可你不是應該抓林鎮南嗎,你不是應該抓蒼云派的人嗎?其他幾位家主,你們倒是說說話啊。”
王家家主的目光移向了其他幾名家主,然后他看見其他家主正和他享受著一樣的待遇。
他們現在都被兩名紅袍眾扣押著。
紅袍眾師淡淡一笑:“王家主,我幾時說過我要抓林鎮南啊?”
他的確沒有這么答應過。
他當初只說要還八大傳承家族一個公道,現在公道來了。
要抓林鎮南和蒼云派的眾人,只是王家家主一廂情愿的想法罷了。
新任風家家主風七郎道:“我們是傳承家族的家主,你不能抓我們。”
他的語氣非常凌厲,他的表情也非常凌厲,他的氣場更是咄咄逼人。
然而,這并沒有什么卵用,紅袍眾師把他的話完全當做是放屁。
紅袍眾師淡淡道:“紅袍眾想抓哪個就抓哪個,管你是什么阿貓阿狗,還是什么風家家主。”
完了,他這個風家家主在紅袍眾的眼里現在地位還不如阿貓阿狗。
新任風家家主臉上漸漸出現怒容,道:“哼,我倒是想看看,我風家家主想走,紅袍眾攔得住攔不住。”
說著,新任風家家主低沉的喝了一聲,周身爆發出強大的氣流,頓時將兩名看押他的紅袍眾彈開了。
他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衫,然后用挑釁的目光看著紅袍眾師。
風家家主對其他人道:“其他幾位家主,我看這位紅袍眾這里是沒有公道可言了。”
“我們是傳承家族的家主,他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紅袍眾,何必陪他在這里過家家。”
他話語中的含義再清楚不過了,你們像我一樣直接使用暴力手段,然后大搖大擺的離開這里。
然而,雖然他期許的看著其他幾位家主,其他幾位家主卻始終沒有行動。
他們任由修為實力比自己低很多的紅袍眾看押著,同時看著自己同僚風家家主的目光中也懷著深深的憂慮。
他們的擔憂馬上就要變成了現實。
風家家主朝著紅袍眾師一揚腦袋,倨傲道:“師,恕
不相陪了。”
說著,竟然大搖大擺的向著會場外面走去。
可他剛剛走出十來步左右的樣子,身后突然傳來了紅袍眾師平淡卻含義徹骨的聲音:“風七郎公然抗拒紅袍眾執法,按律可以當場擊殺。”
像是宣判死刑似的,紅袍眾師的聲音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得一清二楚。
而風家家主本人,也感到背后的脊梁骨一陣陣的發涼。
不……不是感覺發涼,是真的發涼,而后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刺痛。
風家家主緩緩的低下頭,發現有一個長長的、銀光閃閃的東西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胸口。
不到一秒鐘以后,他意識到了那時一把長劍。
那把長劍從他后背發涼刺痛的地方刺進他的身體,又從他的胸口直接貫穿出來。
如果僅僅是一把普通的長劍,甚至是仙器、神器級別的兵器,對仙人并不會直接造成致命傷害。
但這把劍是超越了神器級別的創世級別的兵器,執法劍。
是紅袍眾三件傳世法寶中的一件,上殺傳承家族家主,下斬仙界新人,天生被賦予無上的權柄。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把劍才代表了紅袍眾的權利的來源。
于是乎,風家家主認出這把劍的瞬間,就意識到自己要死了。
然后,他就死了。
風七郎的身體“砰”的一聲,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全場頓時鴉雀無聲,不少人的眼中都充滿震撼,沒有從震驚中走出來。
這個看上去人畜無害的紅袍眾師,此時此刻竟然比死神還要可怕。
雖然風家已經實力衰弱大不如從前了,可畢竟是傳承家族的家主。
而這個紅袍眾師,殺死一位傳承家族的家主竟然就像殺死一只雞那么輕松。
甚至到了現在,他的臉上都沒有一點內疚、負罪、緊張甚至是后悔的表情。
那畢竟是傳承家族的家主啊。
誰知道后面會引出怎么樣的一系列的問題。
可紅袍眾師仿佛根本沒有想到這些,他只是輕輕的抽出“執法劍”,輕輕的收回袖中。
“風七郎公然抗拒執法,現在已經被我就地正法了。”
“在場的各位都是聰明人,我想不會再有人做出和風七郎一樣的蠢事來了吧?”
沒有人說話,沒有人回應他,仿佛所有人都默認了一般。
只有王家家主勉強說了一句:“師,你就不怕今天的事情被那一位知道么?”
他口中所說的那一位自然是名字都不能替的“大人物”天行戊。
紅袍眾就算在仙界作翻了天,可還是會懼怕一個人,那就是天行戊。
可是聽到這個問題后,紅袍眾師卻悠悠的嘆了口氣:“那就不是該我負責的范圍了,自然會有其他人對付那一位了。”
“現在,你們幾位還是好好擔心一下你們自己的處境吧。”
然后,一群紅袍眾押著傳承家族家主在眾人的目光中緩緩走出了會場。
紅袍眾師蘇青玉目送他們的背影漸漸消失,而后仰頭長長嘆息一聲:“終于到了攤牌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