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濤愕然了一下,呃,答應的這么爽快,恐怕不太好吧。
老子本來準備了一籮筐的話和理由呢,結果你們竟然這就投降了?
你這個是什么操作啊。
林濤歪了歪腦袋,道:“我不太懂啊,你怎么投降的這么爽快?”
秦英伸出了三根手指,緩緩道:“主要有三點原因。第一,你們展現的實力實在令人吃驚。”
“但是單憑這一點,恐怕也不足以讓我產生投降的念頭,畢竟你們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現在還難說的很。”
“第二,你們的軍隊要遠遠比我們更強大,就算我們不投降,抵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條。”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我們的敵人趙國,現在大軍正一刻不停的趕來。”
“恐怕再有一天的時間,他們就要抵達我們的都城,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是絕對沒有一戰之力的。”
“既然如此,為何不趁著這個機會,投降于另外一方陣營呢。”
“嚴格上說起來,我們羌國和你們西部城邦沒有多少深仇大恨。而且……”
“我們的國主死于趙國之手,我們的大軍死于趙國之手,我們就算是戰死,也絕對不可能投降仇人的。”
林濤聽完秦英的話,忽然打了個響指,道:“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比較容易。你在羌國,應該地位不低吧?”
秦英自嘲的苦笑一聲,道:“我曾經是羌國的大將軍,統領羌國的軍隊。”
林濤點了點頭,恍然道:“大將軍,果然……不過,你剛剛說曾經,那么現在呢?”
秦英看了向寵一眼,后者輕輕的嘆了口氣,秦英道:“現在,如果不是向老救我出來,我是個等死的囚犯。”
林濤自言自語了一句,感慨道:“囚犯……難道羌國會淪為這種下場,有賢才在朝堂上而不知道任用啊。”
林濤背著雙手,在軍帳里面緩緩的踱步開來。
秦英的目光,跟著林濤不斷的移動,忽然問道:“好了,我該說的都已經對你們說了,現在有一個問題想問你們。”
林濤瞥了一眼秦英,淡淡的道:“你盡管問,但我不一定回答,如果這個問題對我們而言比較重要的話。”
“不過,就我們的這身實力,可能是不存在這種問題的,哈哈哈哈,無敵真是寂寞啊。”
林濤的身后,龍雨柔和風薔都翻了翻白眼。
這什么人啊這是。
怎么好好的說著話,突然之間又發瘋犯病了?
龍雨柔和風薔,多多少少是理解林濤為人的,所以對林濤的這種表現,幾乎已經是司空見慣了。
但是,向寵和秦英卻是第一次見到林濤,根本摸不透林濤的行為。
怎么剛才好好的,一本正經的跟他們談話,突然之間就變成這樣了。
兩個人狐疑的看著林濤,又看了彼此一眼。
秦英把風薔拉到一邊,小聲的問道:“這個這位公子,一直都是這樣么?真的沒有問題么?”
風薔翻了翻白眼,看了看在一旁仰著腦袋哈哈大笑的林濤,無奈道:“你習慣了就好。”
半晌以后,林濤漸漸的收斂的笑容,又恢復了正經嚴肅的神色。
林濤正色道:“不好意思,剛剛突然感覺自己太無敵了,所以太興奮,
剛剛說什么來著。”
“呃……”秦英一陣無語,重新開口道:“閣下,剛剛我要問你一個問題,你是知道,趙國的軍隊馬上就要抵達這座城池了,是吧?”
林濤點了點頭,抬頭思索了一陣,說:“如果時間相差不多的話,大概明天他們的輕騎兵就會抵達,他們大概有……”
林濤回頭喊了一句風薔,道:“妹子,他們大概有多少輕騎兵?”
風薔沉吟了一下,道:“大概有兩千左右的輕騎兵。”
林濤“嗯”了一聲,點點頭說:“兩千左右的輕騎兵,這個數量不算多,不過要占領這個都城,應該也不是什么難事。”
風薔道:“的確,他們占領了都城,就控制了羌國和附近幾個國家的朝堂力量。”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同時控制了附近的幾個國家。”
向寵和秦英兩個人,都是捭闔廟堂和縱橫沙場多年的人物,都擁有著豐富的經驗和閱歷。
可是,聽林濤和風薔兩個人說話,竟然非但找不出來一點的毛病,反而……有種怪怪的感覺。
具體的說來,風薔和林濤說起趙國軍隊的情報,如數家珍,說的太篤定了,好像是自己家的事情一樣。
可是,兩個人心里頭都清楚,戰場上和現實中,是基本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的。
即便非常重視情報工作的秦英,在此時,也對趙國的情報所知甚少,甚至可以說是幾乎為零。
一來,趙國和羌國的戰斗剛剛結束,他們的情報網絡還沒有運作起來。
再者,羌國遭受了如此大的損失,情報網絡多多少少的也受到了一點波折,運作起來也不可能如過去那樣靈活。
這么一對比,兩個人都對林濤和風薔的消息渠道充滿了好奇。
他們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說趙國的事情,感覺好像剛剛從戰場里出來一樣。
“兩千騎兵,”林濤略微思索了一下,道:“嗯……”
秦英的心頭一動,道:“兩千騎兵,我們這些城中的老弱病殘,是絕對收不住的。”
“就算再加上我們在汜水一帶的兵力,也是不行。”
“不如,我們暫且先戰略撤退,然后閣下馬上將你們的軍隊調集過來,對抗趙國的數萬大軍。”
林濤皺著眉頭,一臉的郁悶,道:“不需要。”
秦英頓時就有點急了,道:“閣下,我還是堅持這個辦法,難道閣下是擔心我們無法戰勝趙國的軍隊么?”
“趙國的軍隊,別看數量龐大,其實大多數人是烏合之眾,從來都沒有上戰場的新兵,很容易擊潰的。”
“閣下,我們擊敗了趙國,就能順勢的拿下趙國的大片疆土,對你們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秦英竭力的說服林濤,讓他和趙國的軍隊正面剛。
其實他的心思,林濤不是看不透的。秦英雖然已經不是羌國的大將軍了,卻對著這個國家和自己的族人,懷有很深的感情。
現在,羌國的國主被趙國殺死,軍隊被趙國吞滅,領土被趙國侵占,趙國就是他們的頭號仇敵。
所以,他們選擇了投靠林濤,借由后者的手,除掉趙國這個勁敵。
他一個勁兒的慫恿林濤和趙國正面硬剛,林濤怎么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林濤伸出一只手,打住了秦英,道:“秦英啊,你看來還是不太了解我,我剛剛說不需要,不是不同意的意思啊。”
秦英愣了一下,道:“不是不同意的意思?那閣下打算怎么做?你們難道有其他援軍么?”
林濤點了點頭,指了指自己,道:“我們就是援軍啊!”
秦英瞪大了眼睛,吃驚的望著林濤,完全不知道林濤再說什么。
半晌,他眨了眨眼睛,怔怔的說道:“閣下不要開玩笑了,你們才幾個人,就算再有能力,會是幾千乃至幾萬大軍的對手么?”
林濤側頭瞅了瞅身邊的龍雨柔,道:“雨柔姑娘,煩請你告訴告訴這位秦大哥,我們是不是對手。”
龍雨柔移步上前,忽然苦笑了一聲,道:“你們不必懷疑,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林濤颯然一笑,拍了拍秦英的肩膀,道:“盡管放心吧,我們……很穩的。”
在通往羌國都城的一條官道上,一大隊人馬奔騰前行,塵土飛揚。
這隊輕騎兵,全部都是輕裝簡行,每名騎兵的身上,僅僅帶著必要的口糧和裝備。
每人裝備一只手弩,手弩有大概十支左右的弩箭,腰間別著一把彎刀,腿上還綁著一把匕首。
輕騎兵隊伍的前頭,是四五騎的英俊高大的馬匹,馬匹上的人同樣神采飛揚。
其中,領頭的是個五十來歲的中年漢子,后面有兩個年輕人,還有一個美麗的女子。
這中年漢子和年輕人,身上都是穿著普通的衣服,只在基礎關鍵位置披了皮甲。
而那個年輕的美麗女子,則是完全的一身勁裝,襯托出火爆傲人的身材,身上沒有穿著任何皮甲和護具。
這支輕騎兵隊伍,名叫奮銳營。
領頭的中年漢子,是奮銳營的統帥,李京。
身后的兩個年輕人,是趙國現任國主弟弟安南王的兩位公子,陸城,陸川。
那名女子,是趙國一位遠房親戚的獨生女,唐諾。
陸城讓坐騎快走兩步,追上了領在前頭中年漢子李京,道:“李統帥,我們在前面休息一下吧?”
李統帥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陸城,道:“不能休息,我們要在最短時間內趕到羌國都城。”
“公子,你難道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兵貴神速么?”
陸城一臉的不悅,道:“李將軍,我們已經擊敗了羌國的主力,難道還要這么急著趕路么?”
“反正羌國的國內,現在也只是一群老弱病殘,你不用這么緊張吧。”
李統帥眉頭深鎖,忽然嘆了口氣,苦心勸說:“公子,帶兵打仗,身上肩負著這么多人的性命,肩負著戰爭的成敗,一點都不能馬虎。”
“況且,就算我們擊敗了羌國的主力,卻也不能就此高枕無憂了。”
“你可別忘了,羌國的主力后面,還有那個西部城邦的軍隊。”
“我們不能被他們先一步抵達了羌國的都城,雖然這種可能性很小,但若是我們在路上耽擱個一兩日,那就很難說了。”
“所以,公子,不需要多言了。我是此次行動的主將,還望公子遷就。”
說完,李京再也沒有給陸城說話的機會,拍馬急奔而去,留下一地揚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