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軍中大帳的外面,一名將領一動不動的潛伏著,大氣兒都不敢喘。
他緊緊的捂著自己的嘴巴,露出了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
同時,緊張的近乎摒住了呼吸,臉色漲得紅里透紫。
又過了一會兒,“陸展”和王江、陳圣等將領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了帳篷。
不,應該說是林濤和他的分身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走出了帳篷。
然后,這個將領等著這些人都走的遠了,才終于放松了下來。
他放開了嘴巴,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臉色慢慢的恢復了正常。
這個將領,名叫孫承志,是陸展手下的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校尉。
就在十幾分鐘前,他忽然收到了大將陸展的命令,讓所有的校尉以上的人到軍帳集結開會。
他來到這里之前,正好趕上了內急,便先去附近解了個手。
本來嘛,讓大家集結開會,稀稀拉拉的到來,晚個三五分鐘的很正常。
可是也是趕巧,今天各個將領收到命令以后,都很準時的趕到了軍帳。
孫承志因此便成了落網之魚,沒有人發現少了這么個人。
幾分鐘前,孫承志看到并且聽到了這輩子最令他震撼的一個消息。
他的統帥和直屬上級陸展,竟然是一個冒牌貨,一個披著“陸展”人皮的陌生人。
而他的所有同僚,這些校尉以上的將軍們,也全都被這個叫林濤的人頂包了!
孫承志躺在帳篷的角落上,目光呆滯的望著天空。
我的親娘誒。
這個世界是怎么了?
這還是我所生活和成長的那個世界么?
素質三連的捫心自問以后,孫承志艱難的站了起來拍掉了身上的塵土。
然后,他飛快的從軍帳旁邊的一個狹窄過道鉆走,來到一個管理馬匹的地方。
幾名兵士,正在那里照料馬匹,給馬匹添置一些新的草料。
孫承志二話都沒有說,直接牽著一匹坐騎,就低著頭大步往外走。
照料馬匹的兵士認出了他,問道:“孫校尉,你這么著急是去什么地方啊?”
孫承志臉色陰沉,眼神里又透出了一絲慌張,低頭道:“上面交代我去辦一件事。”
“哦哦,”那個兵士笑呵呵的道,對于軍中的變故還一無所知,“那孫校尉,你牽這匹吧,這個比你手上的那個好。”
孫承志現在哪里還有心情更換馬匹了,當下陰惻惻的道:“行了,哪個都一樣,你不用管了。”
“哦對了,要是有人問了起來,你別說我的行蹤,這是上面特意交代的,是秘密行動,懂了?”
那個兵士眨了眨眼睛,點了點頭,說:“懂了。”
孫承志一只手牽著馬匹,來到最近的一個出口。
然后,他輕輕的一躍,跨上了坐騎之上,朝著趙國的一路狂奔而去。
不知狂奔的多久,孫承志終于抵達了趙國的境內,抵達了趙國的國都,邯鄲。
孫承志路上更換了數次馬匹,此時的坐騎已經不是剛開始的那一個了。
他身上的衣服又臟又破,像是從死人堆里扒出來的。
他的頭發亂成了一團,結成了一個一個的疙瘩,臉上也黑乎乎的,滿是泥污。
走在大街上,路旁的行人紛紛對孫承志避而遠之,一臉的厭惡,掩住了
口鼻。
看到眾人的態度,孫承志不由得搖頭苦笑。
他千里迢迢回到趙國的國都,帶回來了林濤的情報,而國人對他竟然是這般的態度。
孫承志不由得感到一陣寒心,他咬了咬牙,大步流星的走向了皇宮。
來到宮殿門口,他還需要通過層層的關卡,順利的話也需要有兩層。
第一層,是王室的外院,總共有一隊近衛軍把守。
再往里,就是趙國國主處理政務的地方,名叫武英殿,大殿門口也有侍衛守候。
孫承志來到宮殿外院,亮出了身上的腰牌,道:“陸展軍校尉孫承志,有重要情報要見國主陛下!”
那個侍衛接過了孫承志的腰牌,仔細看了一陣,又交還給了他。
接著,他對旁邊的同伴低聲嘀咕了幾句,便飛奔進了院落。
他們平時在這里站崗,通常進入的人都是一些熟悉的面孔,在王室中擔當著固定的職務。
可眼前的這個人,雖然有腰牌在身,他們卻不能確定他的身份是不是真的。
所以,守衛便只好向自己的上級通報,眼前這種情況不是他能拿出注意的。
幾分鐘后,那個守衛的上級,在自己屬下的帶領下,親自來到了門口。
他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孫承宗,又看了看手里的腰牌,放在手里掂量了兩下,問道:
“你剛剛說你是什么人?”
孫承宗聞言,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按照級別來說,孫承宗還是比這個人高上一些的。
可現在,這個人卻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這讓他的心里感到有點不爽。
“我是陸展軍校尉孫承志,有重要情報要見國主陛下!”孫承志朗聲道,聲音里有著一絲絲的憤怒。
那個守衛看到孫承志有點不耐煩了,態度當時就軟了下來。
他嘿嘿的訕笑了兩聲,拱拱手,說:“抱歉,你也知道這是規矩,我們要問清楚身份。”
孫承志點了點頭,道:“我理解,有什么盡管問。”
那個守衛聽了這話,便又裝模作樣的問了兩句,然后便放孫承志進去了。
幾分鐘后,孫承志在一個守衛的帶領下,徑直來到武英殿前。
武英殿前,兩名執金吾正嚴陣以待,目視著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的守衛。
孫承志咽了咽口水,上前一步,拱手道:“兩位,我是陸展侯爺軍中的校尉孫承志,有重要事情要見國主一面!”
武英殿的通明大殿之內,趙國國主高高的坐在上首的位置。
下面的幾張賓客的席位,依次坐著騰國國主派往趙國的使臣,柳公。
另外,還有趙國境內和李京齊名的名將司徒鐘,以及司徒鐘的策士。
趙國國主緩緩的站了起來,背著手在大殿上來回的徘徊。
半晌,他忽然清了清嗓子,道:“司徒將軍,你給柳先生說一下目前仙界遠征軍的情況。”
柳公在趙國是長期駐扎的使臣,再加上他本身的能力,已經成為了趙國國主的座上客。
司徒鐘點了點頭,雄渾的聲音在大殿上響了起來,道:“陛下,柳先生,目前仙界遠征軍的勢力已經進一步膨脹了。”
“他們剛剛在鄒國立足的時候,只有屈屈五萬人馬。”
“可是,相繼吞并了走過附近的幾個城市以后,他們的軍隊已經擴充到了七萬人,而且有進一
步擴大的趨勢。”
“此外,他們的裝備也比過去更加的精良,因為鄒國境內有幾處豐富的礦藏,也全部掌握在了他們的手里。”
“還有……他們的軍隊非常善于作戰,比我們精銳部隊戰斗力還要高。”
“按照這個趨勢,不出三個月的時間,他們應該就會吞并了騰國。”
說著,這位趙國的名將意味深長的瞅了一眼柳公。
柳公是騰國人,而且是騰國國君的忠臣,聽到了這個消息對他而言顯然是個打擊。
柳公沉吟了一下,忽然嘆了口氣,道:“這也沒有辦法的事情。”
“仙界遠征軍太強大了,我們就算如何抵抗,也不是他們的對手。除非……”
他的目光落在了趙國國主的臉上,緩聲道:“趙國、楚國和魏國愿意出手相助。”
趙國挑了挑眉頭,對于這句話不置可否。
柳公繼續說道:“倘若三個大國聯合起來,應該可以以最小的代價消滅仙界遠征軍。”
“可若是任由其自有發展,強大起來的話,以后必將成為陛下和其他兩國的心頭之患。”
趙國國主深深的看了柳公一眼,道:“柳先生說這些話,難道不是為了救騰國么?”
柳公搖了搖頭,嘆息道:“是也不是,自古很多事情的利益都是共同的。”
“趙國救了騰國,也等于是救了自己,如若是坐視騰國被吃掉,那么下一步……”
后面的話他沒有明說,趙國國主卻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擺了擺手,道:“這件事情,容我還要和大臣再商議一下,畢竟我們現在所面對的,不僅僅是一個仙界遠征軍,還有一個羌國。”
柳公露出一絲詫異的目光,道:“羌國?”
趙國國主點點頭,道:“不錯,不久前,我派出了大軍,準備徹底打掉羌國和附近的幾個小國,這樣我們的西線就能安定一下,就能安心對付這些仙界遠征軍了。”
“我可不想,對付這些仙界遠征軍的同時,還要應付西部這些小國的騷擾。”
柳公沉吟了一下,忽然笑了出來,道:“陛下說的有道理,不過……”
趙國國主道:“不過什么?”
柳公道:“不過,陛下,趙國的大軍收復羌國這些小國,恐怕已經指日可待了吧?”
“我可是已經聽說了,趙國的軍隊在牧野和羌隊作戰,全殲對方兩萬五千名大軍,大獲全勝。”
“這樣一來,陛下只需要派出一隊輕騎兵,應該就能輕松拿下羌國國都,席卷羌國附近幾個小國吧?”
趙國國主一愣,旋即哈哈笑了出來,道:“柳公啊柳公,你人雖然在曹營,可是情報卻一點不落后我們。”
柳公淡然一笑,展開了手里的扇子,輕輕的揮動了兩下。
趙國國主點了點頭,說:“不錯,我也不瞞著你了,我們的確已經打敗了羌國的主力。”
“盡管羌國現在還剩下一小股的軍隊,卻已經成不了氣候了。”
“用不了多久,我的五萬大軍調回來,再配合南線的大軍,就可以專心對付仙界遠征軍梅南嶺了。”
“柳公啊,到時候……嗯?外面是什么聲音?侍衛,侍衛,誰在外面喧嘩?”
趙國國主話音才落,門外的侍衛推門走了進來,拱手道:“陛下,是一個自稱是陸展侯爺軍下的校尉,說是有重要情報匯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