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士如潮水般涌來,閆振峰一眾藏龍院弟子面色發白,急急后退,緊張無比的看著這些甲士,一個個已經慌了神。
“這些甲士不是只封鎖藏龍院嗎?為何要對我們大開殺戒?”
“莫不成陛下已經改了命令?”
閆振峰顫道。
“刑部之事,必然已經傳至皇宮,老皇帝有了鐵證,何須再裝腔作勢?”
白夜淡道,倏然揮手,五道身影從他旁邊沖過,這五道身影排成一排,如同墻壁朝前撞去。
所有甲士全部被撞碎,這堵漆黑的墻亦不知有多可怖的力量,觸碰之人直接爆裂,連帶身上的器物都化為了殘片。
墻壁沖去,這條長長的大道,便被血肉所塞滿,好像是由血泥鋪成的道路,極為恐怖。
而其他涌來的甲士看到這一幕,瞬間嚇得魂飛魄散,不敢上前。
白夜隨手一揮,五尊機關人林立于大門兩側,如同雕像般站立。
閆振峰一眾瞠目結舌。
這些王朝的兵卒們,在白夜面前,竟如豬狗?
“閆振峰,你且去。”白夜冷道。
閆振峰等人這才回過神,看著那上百甲士眨眼間灰飛煙滅,所有人都還處于震驚之中。
他們驚駭的看著那些機關人,一個個心臟狂跳不止:這是什么東西?
閆振峰等人朝大門沖去,而白夜則領著那丫鬟,直接朝沉府趕去。
“現在你該跟我說說,沉師姐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誰想害她?”白夜冷問。
“是是夫人們,如今老爺被關入大牢,生死不明,沉家已經亂了套,時常有家奴竊取家中財物逃走,而沉家的那些直系親屬們擔心被牽連,也爭相逃離沉家,因為老爺這事涉及藏龍院,更是謀反大罪,一旦定罪下來,便是抄家滅族,所以所以大家都想逃,而老爺的那些妻妾們則選擇留下,她們在嫁入沉家之前,都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家族里有不少高官,憑借這一層關系,她們不必擔心遭受株連,故而想要趁此功夫奪掉家族資產,瓜分掉偌大的家族,但在她們準備這么做之前,必須要解決一個人,那人是沉府中僅剩下的沉家人,那人也就是小姐”
“沉翔也算是個老實人,卻娶了這么一幫蛇蝎心腸的妻妾。”
白夜冷道:“你們沉家人死多少都與我無關,這一次,我只保沉紅師姐。”
“公子,那那我呢?”
“捎帶上你吧。”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丫鬟松了口氣。
沉府大門緊閉,周圍的街道人煙罕見,丫鬟領著白夜剛靠近大門,便被不知從何處竄出的兩個身影攔下。
“誰?”
丫鬟受到了驚嚇,連連后退。
“沉府已被封鎖,閑雜人等不得靠近,滾!”
那兩身影喝著,竟直接出掌,分別朝丫鬟及白夜打來。
丫鬟嚇得渾身顫抖,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瞳眸發悚。
“滾!”
二人剛靠近,白夜猛地一喝,聲浪如龍,將靠近的兩人直接震開。
咚!咚!
兩人飛出,狠狠撞在沉府的圍墻上,將墻壁震裂。
白夜猛一揮手,魂力祭出,如鋼鐵般砸在那二人身上,二人身軀徑化肉泥。
丫鬟何曾見過如此血腥場面?差點昏厥過去。
“帶路。”
白夜哼道。
“是是公子”丫鬟顫抖的說道,艱難起身,推開大門。
此刻的沉府蕭條無比,進入府邸,依舊看不到什么人,但府邸里卻是一片狼藉,散亂的雜物,還有不少血腳印,很顯然,在這里頭,也不安全。
“本來奴婢是想要將小姐送入藏龍院的,但小姐說,若她在這個時候回了藏龍院,便是坐實了老爺與藏龍院有所勾結,所以小姐堅持留在這里。”丫鬟低聲道。
怕不光是這個,藏龍院也被封鎖,此刻沉紅就算想回去也不成了。
白夜不語,面色冰冷,朝沉紅所在的庭院走去。
自大比之后,沉紅因白夜緣故,在沉家地位水漲船高,庭院也從偏角換至中院,但不知為何,她的庭院又回到了偏角。
“自老爺出事后,小姐的中院便被那些夫人們占據了,還有老爺賞賜給小姐的不少好處,都被奪走。”丫鬟泣道。
白夜聞聲,怒火中燒。
二人來到偏院,便看偏院大門緊閉,透過縫隙,能瞧見一個身影緊張的站在門口,悄悄窺視著外頭。
“小蘭,是我。”丫鬟朝里頭小聲呼道。
“是翠紅姐姐嗎?”里頭的丫鬟急忙將門打開,看到站在外頭的丫鬟翠紅,立刻哇的一聲哭了開來:“翠紅姐姐,你終于來了,嗚嗚你再不來,小蘭都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嗚嗚”
“小姐怎樣了?”翠紅急問。
“小姐小姐快不行了”小蘭嗚咽道。
“什么?”翠紅如遭雷擊。
“快去帶我見你家小姐。”白夜沉聲道。
“這位公子是”小蘭一臉迷茫。
“快帶我去!”白夜肅喝。
小蘭嚇得嬌軀一顫,不敢多問,扭頭便跑。
偏院并不大,屋子也只有兩間,一間是丫鬟住的,一間便是沉紅住的,沉紅的大部分物品都放在了院旁的棚子里,故而偏院顯得極為擁擠。
白夜行至屋前,映入眼中的只有斑駁與修補的痕跡,雖然這里被翠紅及小蘭收拾的很整潔,但掩蓋不了這里的破敗。
白夜抬起手,緩緩將門推開。
老門發出悠揚的嘎吱聲。
“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傳來,伴隨而來的是虛弱而沙啞的囈語:“是小蘭嗎我我爹回來了嗎?”
“爹爹你還好嗎?”
“師弟師弟也在對不對?”
“大家都來了嗎?”
虛弱的囈語時不時的響起。
翠紅嘆氣連連。
“小姐又在說胡話了”
白夜眼神緊了緊,朝床榻走去,女子躺在床上,面色無比憔悴,她閉著雙眼,已經陷入了半昏半醒的狀態。
伸手撫在沉紅的額上,卻發現她的額頭滾燙無比,體內的魂力也所剩無幾。
白夜掃了眼旁邊的藥碗,眉頭一沉:“你們平常為你家小姐吃什么藥的?”
兩名丫鬟一聽,齊齊跪下,哭泣道:“公子,我們我們的錢,只夠買‘瑩青草’啊”
“真的只有瑩青草嗎?”白夜冷道。
二人一顫,互視一眼,繼而低著腦袋,由翠紅開腔,她一邊抽泣,一邊低聲道:“公子,您不明白,自沉家大亂之后,小姐治病的藥材也給斷了,只能靠我們僅有的一點錢物去藥鋪購些最簡單的瑩青草,后來那些夫人找到我們,要我們用‘還香葉’喂小姐服下,還香葉奴婢還是識得的,魂者長期服用此物,對自身天魂會有極大損害,但此物卻能夠治愈大部分病患,奴婢尋思著小姐性命都難保了,還要天魂作甚?便接受了這些還香葉”
還香葉對不修天魂的人而言,是治病療傷的圣藥,但對于天魂者而言,卻如雞肋無異,或者稱其為毒藥,也不算過分,此藥雖能治愈傷患,但對天魂的害處也是極大的,長期以往的服用,只會使天魂萎靡,最終消失,一身魂力也將蕩然無存。
這些夫人們的意圖很明顯,還香葉還未治愈好沉紅的病,便足夠滅殺掉沉紅的天魂,而失了天魂,僅靠沉紅的體質,必然病死,她們不敢直接對沉紅下手,否則落下把柄,一旦傳出,她們身敗名裂,故而只能用此手段,而沉紅一死,這偌大的沉家,自然而然也就落在她們手中。
白夜從潛龍戒內取出一枚極品魂丹,放入口中嚼碎,而后捏著沉紅的小嘴,將嚼碎的丹藥用魂氣包裹著送進去。
旁邊的兩名丫鬟瞧的目瞪口呆。
“公子你”
然而丹藥剛入其腹,沉紅憔悴的小臉立刻泛起陣陣紅潤,那微弱的呼吸也均勻了起來。
白夜伸出手來,按在沉紅的腹處,靈花天魂催動,臉上立刻出現魂紋,陣陣生意盎然的魂力在屋子內蕩漾,翠紅與小蘭只覺眨眼間屋子里便暖和了起來。
亦不知過了多久。
沉紅輕輕的睜開了雙眸。
她感覺自己的體內暖洋洋的,舒服的緊,尤其是天魂那兒,好像被一雙大手輕輕捂住,濃濃的安全感與滿足感涌起。
而當雙眸打開的一剎那,沉紅感覺自己的大腦都在顫抖,一雙瞳仁緊盯著面前的人,再也難以挪開。
她緊緊的盯著面前的人,好一會兒,突然苦澀而笑。
“難怪突然間好了起來,難怪突然間暖和了,原來是回光返照啊居然看到了白師弟我終歸還是不能欺騙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時刻,看到的到底還是白師弟”
她頓了頓,苦笑道:“白師弟你知不知道,其實我一直都很喜歡你,只是你是萬中無一的天才,而我資質平平,又怎配得上你?”
沉紅抬起手來,干澀的笑著,手撫在白夜那張嚴肅的臉上,卻瞧見那人的嘴角正不停地抽搐著,模樣倒好生可愛。
沉紅忍不住輕笑一聲,再伸一手,撫著那張棱角有分的俊臉,頗有幾分愛不釋手的樣子。
“這個夢,好真實”沉紅道。
而旁邊的丫鬟,早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