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禮被這么一群人毫不留情的拽出了病房。
他一邊踉蹌的前進,一邊急切的喊道:“師兄!師兄...您慢點!慢點!”
原來這群人也是魂武堂的人。
而為首之人,正是曾經的木人房大師兄曹贏禮。
曹贏禮在太上神天殿還是有些名氣的。
因為他是近段時間唯一敢反抗其他部門的魂武堂弟子,當然,下場也很慘,修為全廢,差點連命都沒了。
現在的他只比凡人強些,渾身上下沒有半點魂力。
不過作為對他勇氣的肯定,魂武堂的人還是很尊重他的。
趙禮亦是,畢竟二人的名字里都有一個禮字,所以在禮數上他從不怠慢曹贏禮。
一行人來到了一處空地旁,這里冰心堂的弟子很少。
只見一眾人將趙禮圍住,曹贏禮有些生氣的瞪著趙禮。
趙禮一頭霧水:“師兄,你...你有什么事嗎?”
“趙師弟!我聽小石說,那個白師弟已經跟我們斷絕了關系?”
“對啊。”趙禮點頭。
“你做的?”
“是我做的,但我是代表大多數魂武堂的師兄師姐們做的。”趙禮聳聳肩道:“那個白夜,太作死了,惹了一眾同門不說,還敢跟長老叫板,你知道他得罪的是誰嗎?他得罪的可是咱們宗門的二長老念天!那是何等人物,在咱們面前,那就是神啊!我不快點跟他撇清關系?不然咱們還不得被他連累?”
豈料這話一落,曹贏禮一臉的怒氣,指著趙禮顫道:“你...你...”
“師兄,你怎么了?”趙禮有些慌了。
“你難道忘記了我們魂武堂的規矩嗎?”
曹贏禮生氣的一甩手,怒氣沖沖道。
“規矩?”趙禮一臉困惑,費解道:“什么規矩?”
“我們魂武堂弟子,必須團結一心,眾志成城!我們本就是宗門墊底的存在,已無出頭之日,若是堂內弟子還如此分裂,我們還有出頭之日嗎?”曹贏禮生氣道。
“這只是師兄您私自立下的規矩啊,沒人承認...而且師兄,若是不與白夜劃清界限,只怕會有更多的弟子因此而遭罪啊!”趙禮無奈說道。
“少廢話!”
曹贏禮怒道:“我們已經一無所有了!難道連身邊的同門都要拋棄嗎?而且越是這種關頭,我們越不能袖手旁觀!白夜得罪了人,我們一并擔著便是!”
“這...”趙禮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倒是旁邊的人悄悄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低聲道:“曹師兄在入宗之前,是一個勢族的掌門,很重義氣的,你就別反駁了!”
這話一落,趙禮啞口,許久之后,人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師兄教訓的是,不知師兄要師弟怎么做。”
“我聽說白夜被人下了挑戰書,是生死挑戰,這樣,到時候生死戰開啟時,我們一起過去,如果他敗了,就想辦法把他搶回來,至少保住他的命!”
“啊?這...我們拿什么保啊?我們魂武堂壓根沒有一個能打的...”趙禮哭喪著臉道。
“別多說了!到時候所有人都去!你去通知大家,誰都不許少!否則就滾出我們魂武堂!”
曹贏禮嚴肅道,旋而轉身便走開了。
趙禮聞聲,張了張嘴,半響說不出話。
待眾人離開,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嘆氣連連。
“我要是能滾出魂武堂,我早滾了,可離開魂武堂,我能去哪?弟子若無堂口,可是要被逐出宗門的...唉...”
趙禮郁悶的很。
他也是實在想不通,太上神天殿這樣弱肉強食唯利是圖的地方,居然還有曹贏禮這樣的人。
不過想想也是,若他不是這種性格,又豈能被人廢了修為?
然而廢了修為還這般不老實,他是想要把命也搭進去嗎?
趙禮心中有苦難言,只得起身朝病房行去。
三日的時間過的很快。
一大早,兵武閣的前頭就聚集了不少弟子。
雖說大部分人因為要準備群宗之戰而沒有到場,不過現場還是聚集了不少其他堂口的弟子,除此之外,還有兩尊雜牌長老。
芍藥早早就趕到了這兒,她故意離那兩名年邁的雜牌長老近一些,免得惹上事來。
不少男魂者將目光朝她投來,一個個指指點點,評頭論足,不過礙于長老在這,他們也不敢放肆。
兵武堂門口,立著二十幾個弟子。
人們站在門口兩側,排成列,很有威勢。
“大師兄什么時候來?”隊列的前頭,蒙奇側首,詢問著旁邊的韋鴻。
“聽說大師兄這三天在閉關,不知道出沒出關。”韋鴻搖頭。
“希望大師兄能夠贏過那個白夜吧,這樣一來,咱們也能解脫了!否則真要去拿醒神寶珠,那怕不是九死一生。”蒙奇道。
“是啊,不過我想大師兄應該沒問題吧,畢竟他的實力可是連盡逍遙師兄都忌憚無比的。”韋鴻笑道。
“嗯。”
蒙奇點頭,視線卻是落在另一頭的郝武娣身上,不由的低聲詢問:“武娣,你怎么不說話?你沒事吧?”
“我?”
郝武娣似乎才回過神,愣了片刻,旋而搖頭道:“我沒事。”
二人見狀,對視了一眼。
蒙奇困惑的問:“你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
郝武娣搖了搖頭。
“你是有什么瞞著我們嗎?”蒙奇眉頭皺起,再度追問。
看到蒙奇那一副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模樣,郝武娣只能嘆了口氣,低聲道:“我倒是沒什么事瞞著你們,我只是覺得...覺得...”
“覺得什么?”
“覺得...那個白夜...可能沒有我們想的那般簡單!”郝武娣一咬牙,直言說道。
二人聞聲,頓時一愣。
半響后,蒙奇搖頭輕哼道:“我知道他不簡單。但大師兄的實力你也看到了,張東越、付楓、李意這樣的黑馬都被師兄一招擊敗!那白夜雖能與長老過幾招,身手的確不凡,但我想與大師兄相比,還是有差距的!你是不知,二長老對咱們師兄可是大為贊賞呢,我看大師兄拜入牧龍殿是早早晚晚的事!”
郝武娣沒有吭聲。
這時,呼聲響起。
“快看那邊!”
話音落下時,人們齊刷刷的朝那邊走去。
卻見幾名冰心堂的弟子朝這走來。
而在他們身后...竟是一群老弱病殘人士。
這些人身上要么敷著藥,要么纏著布條,有人跛腳,有人斷手,一個個稀里嘩啦的走了過來。
所有人都愣了。
“那是...魂武堂的人?”
“他們怎么來了?”
“這是怎么回事?”
人們無不是一頭霧水。
這種生死決斗,冰心堂的人是一定要在的,畢竟如果勝者不愿下死手,懇網開一面留下輸者性命,冰心堂弟子還是能在第一時間將人救活,宗門終歸不愿失去優秀的人才。
不過這魂武堂的人來湊什么熱鬧?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的盯著為首的趙禮與曹贏禮身上。
卻見他們面無表情,齊齊走來后,立在了不遠處的空地上,便不再動作,望著這邊。
有人不爽了。
只見一名穿著寬大弟子服體態壯碩的弟子走了過去。
那弟子正是破罡堂的。
他氣息渾厚,實力不俗,走去之際威壓釋放,竟讓不少魂武堂弟子難以站穩。
曹贏禮有些堅持不住,但趙禮幾人卻是上了前,攔住了那名弟子。
“這位師兄有事嗎?”趙禮臉色有些難看,但還是硬著頭皮說道。
“這個問題是我問你們吧?”那弟子冷冷的盯著趙禮一眾,沉聲道:“你們這群廢物不在冰心堂好好的躺著,跑到這里來作甚?”
“這...”
“我們...我們只是來...來觀戰的...觀戰...”
趙禮暗暗擦掉額頭上的汗,忙說道。
然而這話一落。
一記清脆的響聲冒出。
便看趙禮原地轉了一圈,隨后重重的摔在地上。
人們齊齊望去,才發現他的臉頰上已有一個鮮紅的掌印,其人早就眼冒金星,頭暈眼花,而那弟子,已是一手高揚。
“你干什么?”
“你為什么打我們師弟?”
后面魂武堂的弟子全部沖了上來,無不震怒。
但下一秒,那邊走來七八名破罡堂的弟子,一個個威勢大放,朝這壓來。
頃刻間,眾人臉色大變。
那弟子瞇著眼掃視著面前魂武堂的人,冷哼道:“為什么?我打你們破罡堂的廢物,還需要理由嗎?”
“你...”
“現在,統統給我跪下!”
那弟子態度囂張,傲慢至極道:“這里可不是冰心堂,沒有冰心堂的人保護你們,誰若不跪!我今天就打斷誰的腿!”
這話一落,所有人瞬間色變。
魂武堂人全部捏緊了拳頭,一個個咬牙切齒。
他們有足足百來號人,而破罡堂只有十人不到。
但是...真要動起手來,他們未必是這破罡堂人的對手!
他們進入魂武堂后,修為極難增長,而破罡堂人得長老指點,得宗門栽培,實力突飛猛進。
現在,魂武堂人與其他部門弟子的差距已經相當巨大了。
“師兄,怎么辦?”
“跟他們拼了吧!”
“師兄!”
眾人望著曹贏禮,憤怒低吼。
“動手?有意思!”
那人冷笑,臉上毫無懼色。
周圍的人紛紛望著,臉上含笑。
局勢變得古怪起來。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飄來。
“東明,不過是一群魂武堂的同門,為何要這般欺凌他們?”
聲音落下,人們齊齊望去。
卻見一小群人朝這邊走來。
為首的存在,竟是神武堂的月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