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鼎的隕落,徹底將神天殿弟子心中那團火焰給澆滅。
人們怔怔的望著那死去的尸體,一個個如同雕像般石化。
不少弟子傻站在原地。
有人癱坐在地上,一度無法接受這事實。
“看樣子,今日是我神天殿的劫難啊。”張神武狠狠的吐了口濁氣,閉起老眼,無力的說道。
“問鼎師兄...他...他怎么會敗?”
“不會的,不會這樣的...”
人們哭泣著,哽咽著。
“不對!天玄宗的!勻長老明明已經宣布了比賽結束!為何月鴻鳴還要攻擊問鼎師兄?這場比賽不算!月鴻鳴必須要為問鼎師兄償命!!”
這時,一名弟子從席位上站了起來,凄厲的沖著那邊天玄宗處的離破昆喊道。
這一嗓子落下,不少弟子都反應了過來。
“說的對,明明勻長老已經宣布比賽結束了,月鴻鳴還出手傷人?太卑鄙了!”
“這是偷襲!”
“你們違反了比賽規矩!這場比賽不算!”
“天玄宗的人,你們必須要給我們神天殿一個交代!”
“對!給我們一個交代!”
眾人怒吼連連,神天殿弟子群情激奮。
然而...遠處的離破昆卻是哈哈大笑。
“神天殿的人,你們是在搞笑嗎?”離破昆笑容不減的問。
這話一落,無疑是火上澆油,令神天殿弟子更為憤怒了。
“你說什么?”
擒寂月氣的小手緊緊的攥在一起,銀牙幾乎咬碎,狠狠的瞪著那離破昆。
雖然她入門時間不長,可作為擒家的小姐,她在神天殿得到的照顧亦不知是比白夜多了多少,對于神天殿的感情自然也比白夜深厚。
而不待離破昆說話,這邊的一夢長君徑直出了聲。
“神天殿的人,你們難道沒看清楚嗎?違反規定的是勻長老,可不是月鴻鳴!因為勻長老無緣無故就宣布了比賽結束!這已經是個問題了,畢竟他錯誤的判斷了月鴻鳴是否死亡,所以這后果也該是你們神天殿承擔,跟天玄宗的人有什么關系?”
人們聞聲,聲音頓時小了不少。
是啊。
月鴻鳴并沒有死,勻青葉卻宣布了比賽結束,這本就是勻青葉的問題,他作為裁判,判定勝負本就是他的職責,他錯誤的判定月鴻鳴死亡,自然是神天殿的問題。
可是...
誰能想到,月鴻鳴的肉身明明已經破碎了,卻還沒有死去!
一時間人們皆陷入了沉默。
那些長老們臉色憋的通紅,都說不出話來。
勻青葉更是難看到了極點,拳頭死死的攥著...
倒是擂臺上的那道圓月般的物質再度動了。
只聽那圓月般的物質里傳出月鴻鳴的聲音:“勻長老,現在你可以重新宣布比賽結果了。”
勻青葉聞聲,臉色是一陣紅一陣白,蒼老的身軀也在輕輕的顫抖,這一刻,他是徹底的慌了神。
因為他錯誤的宣布,導致問鼎的死亡。
如果他能早些發現月鴻鳴沒有死,不這般快的做下決定,又豈會釀出這樣的結果?
勻青葉有些承受
不住。
他望著問鼎那死去的尸體,軌跡依然被破壞,不能用時間術法復活。
雖說這種級別的種子,神天殿主會想辦法將其復活,可問鼎顯然是不可能再參加比賽了。
“我葬送了...這場群宗之戰嗎?”
勻青葉張了張嘴,尤為沙啞的自語著,人仿佛是蒼老了無數歲...
勻青葉沉默了半響,終于...他還是喊了出來。
“比賽...結束...獲勝者...是...月鴻鳴...”
極度沙啞的聲音冒了出來。
顯得有氣無力。
這話一落,全場爆發出了山呼海嘯般的歡呼聲。
“贏了!哈哈...”
“好極!好極!”
外宗弟子們紛紛起身歡呼高喊,現場一片沸騰。
“宗主,來幫我個忙!”
這時,拿到圓月般的物質里傳出月鴻鳴的聲音。
“什么忙?”離破昆大笑起身。
“幫我用下時間術法!”
月鴻鳴笑道。
“哦?”
離破昆聞聲,像是察覺到了什么,人縱身跳去,催起時間術法。
時間立刻倒轉起來,月鴻鳴的身軀重塑,恢復到被問鼎擊碎之前,而那道圓月也驟然消失無蹤。
“這是...”
人們看的疑惑。
月鴻鳴含笑不語。
倒是這邊的溫嘯玄隱約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沉聲道:“問鼎所殺的,不過是一具軀殼罷了!”
“軀殼?”
不少人齊齊望著他。
“是的。”溫嘯玄凝視著月鴻鳴,沉聲道:“月鴻鳴在即將被問鼎擊殺之際,利用了秘術將自己的神識靈魂附著于那道圓月之上,那圓月其實再月鴻鳴發動領域之力時,就已經懸浮于蒼穹上,它與驕陽重疊,故而我們都沒有發現到,在問鼎轟碎他肉身的剎那,他已經化為圓月,發動這必殺一擊!從一開始,月鴻鳴就已經計算好了一切!”
這話一落,無數人倒抽涼氣,心驚肉跳的望著月鴻鳴。
誰能想到,月鴻鳴居然還有如此手段?神識瞬間轉移,而且還是轉移在自己的一縷能量上!
尋常魂者根本無法想象。
到底是大月一族的強者!
問鼎實力不弱月鴻鳴,卻是差在了手段上。
人們睜大眼,無不遍布著恐懼。
神天殿處一片無聲。
隨著月鴻鳴的恢復,他嘴角上揚,再度笑著喊了開來:“那么,神天殿的人,你們現在該派誰上來呢?”
這話墜地,神天殿人的呼吸全部凝固。
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沒有出聲。
詹紅雪與葉詩生立刻成為了不少人的焦點。
只是...連問鼎都敗了,他們登臺而戰,先不說勝算如何,就算贏了月鴻鳴,恐怕也只會是慘勝,到時候還如何面對這些外宗存在派上來的其他存在?
想要靠他們二人拿下群宗之戰,那是絕不可能的。
太上神天殿大勢已去。
白夜默默的注視著這一幕,卻沒有說話。
當然,他也不可能真的去找神天殿主請戰,之所以起身,也不過是來這頭取些材料
,用作打坐。
材料到手,白夜再度回到了角落里盤膝坐下,閉目養神。
“喂,神天殿的人!你們還在墨跡什么?到底還戰不戰?戰的話,到底誰上來啊!”
見神天殿這邊久久沒有聲音,當即有人不悅了,一名夢天宗的弟子喊出聲來。
“神天殿的人,你們該不會是沒人了吧?”又有一名煌岳宗的人笑著說道。
“呵呵,太上神天殿的,你們要是怕了,就投降認輸吧!”
“就是,輸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可不要再拿弟子的性命來開玩笑了。”
“連問鼎都輸了,你們還有誰能與月師兄抗衡?快認輸吧,不要再逞強了!我們不會笑話你們的。”
“反正你們的實力也就這樣了,再繼續下去,也只是白白犧牲。”
“何必垂死掙扎,這一切已經成為了定數,再掙扎下去,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乖乖投降認輸吧!”
“哈哈哈哈...”
外宗的弟子們紛紛說道。
各種譏笑、嘲諷、戲謔的聲音傳蕩了過來。
神天殿人氣的渾身狂顫。
“混蛋!我們神天殿才不會這樣認輸!你們不要得意,還沒完呢!我來戰你!”
一名執法堂的弟子氣不過了,惱喝一聲,便要登臺。
“張宇!坐下!”
溫嘯玄當即喝開。
“長老!”
“統統坐下,沒聽見嗎?”張神武也起身喝道:“殿主在這,輪得到你們放肆?”
那弟子臉色輕變,望著坐在最上方神情古井無波的太上神天殿主,人猶豫了片刻,最終只能咬了咬牙,憤恨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么長老,我們該讓誰上?”這時,一弟子沉聲詢問張神武。
張神武沒有吭聲。
弟子們無不大失所望。
不讓張宇去,又選不出個合適的人選,看樣子張神武是打算放棄群宗之戰了。
想一想,也的確如此。
連問鼎都敗了...還有誰可上?
“不知道我能不能斗上一斗!”
這時,葉詩生站了起來,沉聲說道。
“不行!你不是月鴻鳴的對手,詩生,你坐下!”鐘愴、溫嘯玄等人急喊道。
“諸位長老還有更合適的人選嗎?”葉詩生詢問。
人們沉默了。
弟子們全部低下了頭顱。
然而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喊了開來。
“長老,或許還有一個人可以一試!”
這話一落,人們齊齊朝聲源望去。
才發現說話之人是個雜牌長老膝下的弟子。
那弟子尤為年輕,想來拜入宗門時間不長,一般來講,這種情況下雜牌長老們是不會說話的,就更不要說這些做弟子的。
然而當下已經顧及不了那么多規矩了。
張神武立刻盯著那弟子,沉聲問道:“你說,誰可一試?”
然而那弟子卻沒有立刻說話,而是跑出了席位,朝角落處還在盤膝打坐的白夜沖了過去,旋而不由分說,跪在白夜面前,大聲喊道:“白師兄,懇請您出面一戰,挽救我神天殿危機!”
這話一落,神天殿嘩然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