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徐氏迎出大門時,卻叫朱高煦十分意外,親眼見了她、才發現與想象中不太一樣。[隨_夢]小說w.SuiMеng.lā
她著實長得膚白貌美,穿了一身深青色的羅裙、深色的衣裳讓皮膚更顯雪白,卻是自有幾分莊重。大抵因為古今的正裝都多用深色的原因罷。
沈徐氏的身段高挑、骨骼纖弱,卻無處不顯得圓潤流暢。圓潤光潔的額頭,單眼皮長睫毛下圓圓的大眼睛;更兼那身裁剪合身的羅裙,絲質非常柔軟貼著身子,顯得肩頭圓潤小巧、胸脯線條圓潤飽滿。
朱高煦聽了侯海的稟報,原以為這沈徐氏是一個濃妝艷抹、珠光寶氣的妖艷婦人,不料她是這么一個模樣。
她渾身上下乍看幾乎只有青、白兩種顏色,顯得十分簡單,臉上只施抹了淡妝、不著痕跡,不細看還真看不出來;那外面穿的一身羅裙絲質上等,隱隱有光澤,卻一點花紋都沒有。
饒是如此,沈徐氏的打扮一點都不顯得素。原來是她的里襯坦領上有一點紅線、金線相間的花紋;唯一的首飾、烏黑頭發上的一枝綴金珠花簪,紅寶石和黃金的顏色很鮮艷。只有這么兩處點綴,卻是恰到好處……多一點就會顯得太艷、少一點又太單板素凈了。
沈徐氏的衣裳也是把身體遮得嚴嚴實實,里襯的坦領已經到了鎖骨下方。但不知怎地,她卻非常性感……女子誘人還真不一定要露肉,沈徐氏那身羅裙在各部位剛好合身、料子又軟,把身體自然的婀娜輪廓襯出來就夠了。唯一露出的鎖骨處肌膚玉白、形狀優雅,讓弱骨豐肌的她露出了一絲骨感之美。
她那深色的衣裙、素凈裹得嚴實的打扮、端莊的姿態,乍看之下確實像一個清心寡欲又潔身自好的寡婦,不過稍微細瞧,才發現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沈徐氏應該比朱高煦年齡大,可能有二十幾歲了,牽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姑娘款款向朱高煦走來。那光潔的臉十分白凈、清澈的眼睛里露出明凈的微笑,又牽著一個稚氣可愛的小姑娘,于是沈徐氏在成熟的儀態、誘人的身段下竟有幾分童貞之感,真是十分特別。
“妾身沈徐氏,恭迎漢王殿下。漢王殿下大駕光臨,叫沈家寒舍蓬蓽生輝。”沈徐氏上前款款執禮,大大方方地說道。
她的姿態很穩,聲音字正腔圓、沒有一絲走音的南京腔,在親王面前,竟也顯得十分自信從容。
朱高煦當然不愿以權壓人,那樣的話簡直會比格掉一地,便沉住氣抱拳道:“叨擾了。”
“漢王殿下,請。”沈徐氏上身微微前傾,“妾身為漢王殿下引路。”
朱高煦等人跟著她,從質地柔軟的毯子上走進大門,里面有一條曲折的走廊。走上廊道,腳下是一塵不染的木板地,環境十分清幽雅靜。
通過廊道,朱高煦發現這沈府的建造格局與一般府邸完全不同。它不是尋常的四合院格局,究竟是怎么規劃的,身在“廬山”中不知真面目,朱高煦一時也沒看懂。
離大門不遠的地方,竟然有一片湖泊!一般山水園林都在后院里,在前院弄一湖,確實是沒見過、聞所未聞。
沈徐氏的話不多,一面走一面仍然時不時說兩句話,她微微轉頭道:“殿下習慣云南的天氣冷熱罷?”
“還好,不是說昆明四季如春?”朱高煦道。
都是些家常的話,不多也不少,既未冷落朱高煦,也沒有喋喋不休很激動的樣子,叫他十分輕松舒服。
朱高煦見沈徐氏脖頸上露出的肌膚很白凈,心想這婦人定然深居簡出……云南的紫外線很強,朱高煦到了之后,看到這邊的人都曬得有點黑,哪怕是遷徙過來的漢民女子,也多皮膚黝黑。要養出像沈徐氏這樣的膚色,恐怕只有不出門曬太陽一個辦法。
很快沈徐氏把朱高煦等帶到了一座建筑里,位于湖泊南岸。這座建筑很大,也很怪異……說它是亭子,可又太大了。說它不是亭子,它又是圓頂的,且四面通風;瓦屋頂以柱子支撐,周圍大片是木板腰墻,里面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朱高煦忽然想起了,東南亞一些熱帶部落住的房子,有點像這座建筑的形狀。真是集合了中原建筑和異域風情的風格。
果然走進去之后,朱高煦就在一堵墻上看到了各式各樣異域文化的裝飾,有野獸圖騰、有木板壁畫、裸露上身的南方諸國佛像,還有曰本勾玉、扇子等物,完全不拘泥于中原傳統之物。
這番景象給朱高煦一個印象,似乎這個沈徐氏并不是每天只顧著活塞運動的寡婦,卻是眼界和興趣都很廣泛的樣子。
擺放在屋里的茶幾倒是古色古香的中土風格,沈徐氏請朱高煦在上位入座,自己陪侍在側旁;王貴則站在朱高煦側后。一會兒便有一個穿著素白衣裙的中年婦人上來沏茶了。
沈徐氏坐下之后,微笑著輕輕側目,看了一眼房子周圍的隨從、跟著朱高煦進來的十來人。他們全是青壯漢子,雖然穿著布衣,但懷里的武器長物能看得出來。
高壯的漢子們都是王府親衛、訓練有素,一言不發地在周圍慢慢走動著。看起來隊形很隨意,但他們交錯面對著各個方向,相對走動插肩而過,便交換位置,目光隨時仔細觀察著遠近的動靜。
“戛……”忽然湖面上傳來一聲不知名的水鳥鳴叫,立刻吸引了十幾個漢子一齊側目瞟了一眼。
這里非常靜謐,連一聲鳥叫都很稀奇。清幽淡雅的地方,籠罩著一絲淡淡的緊張。
沈徐氏開口道:“先翁曾獲罪,來云南時有人勸他改名換姓,先翁卻道身正不怕影子斜,禍福由天而已。”
朱高煦一本正經地點頭道:“坐不改姓行不改名,沈家人果然有大方氣度。”
沈徐氏微微欠身道:“多謝殿下溢美之詞。漢王殿下剛來云南府時,妾身確有點擔憂。只因殿下名聲在外、乃帶兵之王;若是以武力論是非,那再多理也講不通了。不料有幸見到殿下本人,卻見殿下有禮有節、溫和謙遜、君子風范,妾身多慮了。”
朱高煦不以為然地笑了笑,心道:她是先給我戴一頂高帽子,想讓我拉不開臉強取豪奪?沈徐氏倒真是多慮了,朱高煦一個親王又不缺錢,若是能買的東西、何必要搶?
他便開口道:“王妃生病近月不見好,云南府一個姓陳的神醫說要千年高麗參調養。我聽說沈府有一對,便先帶了價值黃金五百兩的財貨前來,作為定金,若是不夠我再補足。還清沈夫人相售。”
朱高煦顯然表達了極大的誠意。黃金五百兩,擱后世也能值五六百萬元了,他還留了話意思還可以加價。
就在這時,旁邊的婦人沏好了茶,分別倒滿了兩只紫砂小杯。沈徐氏端起一只小杯輕輕一側,倒了一點在另一只杯子里,她又把端起的那只杯子雙手遞上來,道:“殿下莫急,請飲茶。這是云南熟茶,有清火之效。”
朱高煦小心接過茶杯,用兩根手指拈住,沒碰著沈徐氏的手,他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另一個杯子,心道:我剛來云南與你無冤無仇,我不信你見面就要毒死老子!
他想罷便輕輕喝了一口,不料那杯子實在是小,一口就沒了。沈徐氏見狀露出一絲微笑,親手提起紫砂壺,又為朱高煦斟了一盞。
這時她也端起了另外那只杯子,放在口鼻邊輕輕一嗅,抿了一口含在嘴里。她又微微側目看了沏茶的婦人一眼,婦人屈膝走了。
淺嘗了一口茶,沈徐氏才緩緩道:“妾身確是藏有一對千年高麗參,不過前些年先夫病重,入藥服用了一只公參,現在只剩一株。沈家經商,卻不是什么都出售,此乃非售之物。”
朱高煦愕然。
沈徐氏看了他一眼,竟露出一絲俏皮的笑意,“不過妾身可以贈與漢王殿下。”
朱高煦聽罷松了一口氣,忙道:“那怎么好意思哩?”
沈徐氏道:“殿下微服親自登門,給沈家如此大的面子,還值不起一株人參么?”
一句話竟然把朱高煦給問住了,他想再假裝客氣也不行。
沈徐氏又帶著一絲玩笑道:“若是殿下瞧不起見面薄禮,那妾身可要收回了哦。”
這住云南的人還真是自帶幾分幽默,朱高煦馬上就抱拳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從命,多謝了。”他想了想又很懂事地說道:“這便算是我欠沈夫人的一份人情,今后用得上的地方,派人來說一聲便是了。”
“殿下說笑了。殿下出鎮云南,操勞大事,妾身的小事哪敢輕易勞動殿下?”沈徐氏道。
這時剛才那沏茶的婦人抱著一只木盒子上來了,朱高煦不由得側目觀望。說那些沒用的并不是此行的重點,他只想要千年高麗參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