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許蘇雅跟昨天見到的不一樣,昨天她化了淡妝,美得就像是一朵白蓮花,清純中透著一股小俏皮,偶爾也會做些搞怪的動作,可愛得也是沒誰了。
但是今天許蘇雅素面朝天,衣服顯然是走得匆忙胡亂穿的,上半身一件灰色胸口印有心形團的T恤,T恤還皺巴巴的,也不知道被她團成一團仍到一邊放了多久,下半身是一條淺藍色的絲制睡褲,腳下則是一雙拖鞋。
許蘇雅的臉血紅、血紅的,似乎輕輕掐一下就能滴出血來,臉上則是急得都快哭出來的表情,并有著難掩的痛苦表情。
此時的許蘇雅從女神的神壇上走下步入凡塵,少了幾分清純、俏皮,但卻多了幾分病態的柔弱之美,很能勾起男人的憐惜之情。
許蘇雅很想調頭就走,可她實在是難受,這病今天要不看,她估計自己會難受得瘋掉。
可這種病也太羞人了,眼前的醫生不但是她的學弟,昨天還一塊吃過飯、喝了一些酒,她實在是不好意思跟他說。
米子軒看出了她的為難,知道肯定是女人的難言之隱,他首先想到的是怎么讓許蘇雅放下羞恥心,能如實的跟自己說出病情,他并沒想到去找向祁萱,女醫生給女病人看病肯定是比男醫生給女病人看病要方便得多的。
米子軒沒想到去找向祁萱,不是抱著齷齪的念頭占許蘇雅的便宜,或許在平時他會有這種壞念頭,但是在面對患者的時候,他絕對不會有這種念頭,一名醫生該有的職業操守米子軒全具備,不然他也不可能在幾百年后成為被億萬患者追捧的世界上最頂級的醫生。
沒有醫生該有的職業操守,是不可能成為一名享譽世界的醫療專家的。
米子軒沒想到找向祁萱,是因為他一見到患者就全然忘了自己是個實習生了,沒辦法,這是職業病,看到患者首先想到的就是怎么為他治療,絕對不會去想其他的。
米子軒想了下措辭道:“學姐你別太緊張,現在我們是在醫院,我是醫生,而你是患者,我看得出此時你肯定很難受,你需要醫生的幫助,而我就是那個能幫你解除病痛的人,現在你只需要知道我是醫生就行了,忘記我是你的學弟,也忘記我的性別,放松,對,放松,深呼吸,在來一次。”
許蘇雅實在是太難受了,根本就沒注意昨天那個一臉壞笑,時不時就要說一些葷段子逗她的米子軒今天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起來,臉上在沒有昨天的玩世不恭,也沒了那種讓女人感到危險,卻又著迷的壞笑,有的只是自信、沉著以及冷靜。
這樣的神色才是一名醫生該具有的,也是能讓患者信任的神色。
許蘇雅下意識的就按照米子軒說的連續做兩次深呼吸,心中的羞澀、尷尬、不好意思終于是消退一些。
米子軒的聲音再次響起:“現在你跟我說你那里不舒服。”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很有磁性,如果光聽聲音不看人的話,很多女生都會認為擁有這種好聽聲音的男人,肯定是個帥哥,并且這種很有磁性的聲音就仿佛有魔力一般,竟然讓許蘇雅心中的羞澀、尷尬、不好意思又消退不少。
她低著頭一咬牙道:“我、我……”“我”了半天,她終于一咬牙用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我痔瘡犯了。”話一說完,她眼淚就落了下來。
米子軒沒想到竟然是這種難言之隱,難怪她一開始進來低著頭都不敢看自己,問她怎么了,她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米子軒安慰她道:“你別哭,這沒什么可丟人的,很多人都有這種毛病,現在你跟我說說你現在疼得厲害嗎?”
許蘇雅委屈的擦了擦眼淚,然后點點頭哽咽道:“很疼,走路都、都有些費勁。”
米子軒一聽就知道肯定是出現痔脫垂,又或者形成血栓、嵌頓、感染,只有這些情況才會讓患者感到疼痛難忍,但出現這些情況也是很麻煩的,常規的治療方案基本沒什么效果,最好就是立刻根據患者的情況進行手術。
治療痔瘡的各種術式米子軒到都會,可許蘇雅到底是個女孩,還是她的學姐,她肯脫了褲子很丟人的趴在那讓自己給她手術嗎?自己不給她做現在那找人去?這都快一點了,院里負責肛腸科的老閆年紀大了不值夜班,外一的人又都嫌棄肛腸科又臟又累,都不想學,打電話找外一的人他們也弄不了。
這個點給老閆電話?先不說老閆手機開不開,就算開機了人也到了,估計許蘇雅還是不好意思。
米子軒想了想與其這樣還不如自己給她做了算了,反正就是一個小手術,幾分鐘就弄完了,想到這他道:“現在你得跟我去處置室,我要給你檢查一下。”不等許蘇雅說話,米子軒趕緊道:“你放心,在處置室不會就我們兩個人,我會喊一個護士在場。”
如果米子軒不說會找個護士在場,打死許蘇雅她也不會跟米子軒去處置室,她寧可疼死,也不想在米子軒面前脫掉褲子,撅著屁股讓他檢查,這太羞人了,也是許蘇雅根本就沒辦法接受的事。
現在米子軒說有護士在場,到是讓許蘇雅感覺能接受,她也是疼得受不了,便強忍著羞恥心微微點了點頭。
米子軒立刻站起來去找護士了,很快就跟孫清柔走了進來,米子軒直接道:“患者得的是痔瘡,我得檢查下,你先帶她去處置室幫她擺好體位,對了,有洞巾吧,給她找個,蓋上,都準備好了在喊我。”
前兩天在楊樹灣,孫清柔可是目睹了米子軒是怎么給梁纖雨做手術的,以一個衛校出身的實習生身份,在那樣缺少器械、藥品的情況下,完成那么難的手術,當時米子軒帶給孫清柔的震撼,她這輩子都沒辦法忘記。
也正是因為那臺手術帶來的震撼,孫清柔在也不可能把米子軒當成一個實習生,她只會把他當成一個經驗豐富優秀外科醫生,所以米子軒說的話她會聽,也會執行。
孫清柔點點頭便帶著許蘇雅去了處置室,孫清柔關上門便道:“把褲子脫了,側躺在床上,雙腿曲曲。”
如果米子軒也在里邊的話許蘇雅那好意思當著他的面脫掉褲子,這也太羞人了吧?
但現在米子軒沒在,只有一個女護士,到是讓許蘇雅沒感到那么羞人,但也是低著頭不敢看她,脫掉褲子后按照孫清柔說的側躺在了床上。
孫清柔立刻找來一個洞巾蓋在她的臀部上。
所謂的洞巾就是一塊布,中間有個洞,洞是用來暴漏術野或者檢查部位的,洞兩邊的布則蓋住患者患處的其他位置,這也算是對患者隱私的一種保護。
孫清柔很清楚米子軒讓她找洞巾,就是不想讓眼前這名年輕的女孩在檢查的時候太難為情,孫清柔心里暗暗感嘆米子軒雖然平時看起來一副吊兒郎的樣,可真到面對患者的時候卻立馬成了一名沉著、冷靜并且非常細心的優秀醫生。
想到這孫清柔有些看不懂米子軒了,明明是個很優秀的外科醫生,為什么平時非要擺出一副吊兒郎當惹人厭的樣子那?一臉正色的形象不好嗎?
想不明白的孫清柔讓許蘇雅稍等然后就出去喊米子軒了。
很快帶著帽子口罩的米子軒進了處置室,許蘇雅立刻感到一陣緊張,莫名還感覺臀部上涼颼颼的,就仿佛有風在猛烈吹著一般。
米子軒沒先急著檢查,而是道:“別緊張,只是檢查,不會痛。”說完帶上手套掰開一側的臀瓣看了看。
果然如他所想,出現血栓,并且嵌頓了,這種情況得立刻手術,不然患者會很痛苦。
米子軒道:“出現血栓還嵌頓了,得立刻手術,你家里人那?”
許蘇雅一下就急了:“什么?手術?”
米子軒趕緊道:“你別緊張,很小的手術,你幾乎感覺不到疼痛,一下就好。”
孫清柔詫異的看看米子軒,意思很明顯,你連肛腸科的手術都會做?
許蘇雅還是緊張、害怕,別說她一個女孩了,就算換成一個大男人也會感到緊張害怕,這可是手術啊,要在自己身上動刀動針的,誰能不怕?
許蘇雅用這帶著哭腔的聲音道:“我父母都沒在家,在外地打工,家里就我一個人。”
米子軒一愣,他是怎么也沒想到穿著打扮不俗一身名牌的許蘇雅父母竟然在外地打工,這……
算了,別人家的事,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想到這米子軒道:“你自己簽字也行,你看那?”
許蘇雅哽咽道:“真的是小手術?真的幾乎感覺不到疼痛?真的一下就好?”
米子軒笑道:“真的,我不會騙你的。”
許蘇雅側過頭看著米子軒道:“你可是我學弟,你不能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