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救中心走廊里刺鼻的血腥氣已經消散不少,取而代之的是有些難聞的消毒液的味道,患者這么多,為了盡可能的避免交叉感染,消毒次數比以往翻了一番。.
這次自然災害太大,受災人群的基數大,傷者自然就多,現在連走廊里都加滿了床,穿過走來的過程中很多時候要側著身才能過去。
看到這情況米子軒直皺眉,病人密度太高,這是極其容易引起交叉感染的,不過現在情況米子軒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解決,實在是傷者太多了,醫院的空間明顯不夠用了,但病人密度太高的問題是必須要解決的,不然一道導致交叉感染,那是會死人的。
簡欣瑜不是醫療行業的人到不會想到這些,焦急的跟在米子軒身后通過走廊來到分診臺,第二波接診高峰還沒到,市區內的患者也太多分流去了其他醫院,所以分診臺這到沒什么患者,幾個護士服上滿是血跡、泥污的護士趴在桌子上沉沉的睡了過去,只有一個站在那堅守崗位,不過也困得是直磕頭,她們跟米子軒一樣兩天三夜沒有合眼了,太累了。
護士看到米子軒趕緊道:“米主任。”
米子軒點點頭道:“累壞了吧?”
護士年紀并不大,也就二十三四歲的樣子,跟她同齡的女孩不是正享受著甜美的愛情,就是享受著生活,那會跟她一樣兩天三夜堅守在臨床一線一直就沒合眼。
年輕的護士很想說我不累,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她有一種要扛不住的感覺,別說她了,米子軒都有著一種感覺,這兩天三夜里他們分分秒秒都在不斷的跟死神交鋒,想把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從死神手中搶回來,這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也是一場最殘酷的戰爭,沒有平手,要么贏,要么輸。
米子軒呼出一口氣道:“在堅持、堅持,等救災結束后我給你們放假。”說到這他側身對簡欣瑜道:“你母親叫什么?”
簡欣瑜趕緊道:“周敏君,四十八歲!”
米子軒點點頭道:“查一下有沒有個個叫周敏君的女性患者送到咱們這來,四十八歲。”
護士點點頭從桌子上拿出一個厚厚的大本,這上邊記錄了所有被送到急救中心的患者姓名,但因為太忙,還沒來得及把患者的信息錄入電腦,方便家屬前來尋找。
護士翻了好一會后道:“是有一個叫周敏君的,今天凌晨三點多送來的,腹腔閉合性損傷,懷疑脾破裂、肝破裂、腸破裂,已經轉去普外了。”
簡欣瑜一開始聽母親確實被送了過來臉上有了喜色,可一聽母親受的傷臉色立刻便得一片慘白,這么重的傷母親能挺過來嗎?
米子軒拍了下簡欣瑜的肩膀安慰道:“你母親會沒事的,走,我帶去看看。”
兩個人離開分診臺上了電梯直奔普外。
這時候分診臺一個護士醒了,正好看到米子軒跟簡欣瑜的背影,揉揉眼睛道:“那個是米主任的女朋友,看身材不錯啊。”
“別瞎說,不是米主任的女朋友,是個患者的家屬,來找她母親的,我估計米主任就是幫她找一下。”
兩個護士說什么米子軒不知道,此時他已經到了普外,跟急救中心一樣走廊上都加滿了病床,到處是穿梭不停的醫生、護士,到處是患者痛苦的聲,到處是患者家屬焦急呼喊醫生的聲音,簡直是亂成了一鍋粥。
米子軒左右看了看,正好看到一個“熟人”——白力,前幾天被他訓得灰頭土臉的回了科室,結果把他們主任招來了,接著又是一場撕逼,雖然最后以米子軒把對方說得啞口無言而告終,但米子軒卻把普外的人給得罪了。
不過米子軒也沒感覺這有什么大不了的,急救中心也好,急診也罷,那天不跟其他科室因為患者的問題進行撕逼大戰?這在那家醫院都是長事。
在小醫院急診跟其他科室撕逼的原因是該轉上去的患者不傳上去,因為小醫院的病源少,急診又是個清水衙門,醫生想多賺點就需要患者,所以有些時候醫生為了多賺點,就會把一些不重的患者留在急診治療,最終導致了跟其他科室的矛盾。
但是在大醫院這情況正好相反,急診或者急救中心根本就不缺少患者,反而是整天人滿為患,患者太多看不過來,自然要轉入相應的科室,但是這些科室床位也緊張,因為患者傳上去的事雙方也會經常進行撕逼大戰,這在華夏是常態。
米子軒沖白力喊道:“白大夫你來一下。”
白力一看是米子軒,立刻是氣不打一處來,但也不好不給米子軒的面子,人到底是主任,是華夏最年輕的主任醫師,是華夏醫療界的青年才俊,就沖這些他白力也得給米子軒點面子。
在說了前幾天撕逼的事,他也清楚這樣的事在華夏是常態,那家醫院都如此,也沒必要以為這點事就記恨上米子軒,他心胸還沒那么狹隘。
白力此時的樣子比米子軒好不到那去,眼里全是血絲,臉色蠟黃、蠟黃的,白大衣上也全是血跡與泥污,米子軒兩天三夜沒睡,白力也是如此,遇到這樣的事全院上下全都是這樣。
白力道:“米主任什么事?”
米子軒直接道:“是這樣,凌晨三點多的時候送來個患者叫周民居,這是他女兒。”
白力一聽這話立刻急道:“你可算來了。”
一聽這話簡欣瑜就緊張起來,無助的看向米子軒。
米子軒柔聲安慰道:“會沒事的,聽白大夫把話說完。”
白力嘆口氣道:“是這樣,你母親的傷非常重,現在還在手術,這是病危通知單。”說到這白力從兜里把病危通知單遞給簡欣瑜。
看到這東西簡欣瑜就感覺眼前一黑直接就暈了過去,她實在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米子軒抱住她嘆口氣道:“還有地方能讓她休息下嗎?”
白力為難的左右看看,喊來一個護士道:“給她找個地方休息會。”
米子軒把簡欣瑜安頓好后對白力道:“她母親現在在那?”
白力嘆口氣道:“手術室,這手術太棘手了,肝臟破裂、脾臟破裂,橫結腸破裂,脾臟到還好說,但是肝臟幾乎是碎得不成樣了,就算強行行肝臟修補術,術后十有八九肝臟也會壞死,唉。”
米子軒聽到白力的話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他很清楚肝臟這個東西如果破裂的不是太厲害的話,行修補術好好修養一陣子也就好了,但如果跟白力說的一樣幾乎碎得不成樣子了,就算強行修補,術后肯定會壞死,修復就是做無用功。
為什么會這樣?其實原因并不復雜,人體不敢是臟器還是皮膚也好,都是有活性的,但一旦破損得太過厲害,活性就徹底消失了,肝臟破裂成那個樣子其實肝臟已經壞死了,壞死的肝臟在縫合上還有什么用?肝臟可是人體最重要的器官之一,失去了肝臟人必死無疑。
現在簡欣瑜的母親傷成這樣,毫不夸張的事雙腳已經邁進了鬼門關。
米子軒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白力不解的道:“米主任您應該知道這種情況,看也是白看,我估計向主任他們已經開始關腹了。”
米子軒一皺眉急道:“立刻打電話讓他們等等,或許我有辦法。”
白力立刻驚呼道:“什么?你有辦法?米主任你開什么玩笑,患者的肝臟碎得都不成樣子了,她這種情況誰也沒有辦法啊。”
米子軒皺著眉頭道:“按照我說的做,快。”說到這米子軒轉身就走。
白力跟看瘋子似的看著米子軒道:“瘋了吧?你能有什么辦法?”
旁邊走過來一個一臉疲色的大夫道:“老白什么情況?”
白力搖著頭道:“半夜傳上來那個肝臟破裂的患者,米子軒說他有辦法。”
這醫生立刻驚呼道:“扯淡,肝臟都破成那個樣子了,他能有什么辦法,大羅金仙下凡也是白搭啊。”
白力聳了下肩膀道:“誰知道那,算了,我給手術室打個電話,通知下主任。”
白力拿起座機打手術室直接道:“向主任剛急救中心的米子軒來了,他說讓你們暫停關腹,還說他有辦法。”
上次在急救中心向明被米子軒說得啞口無言灰溜溜的走了,心里可是對米子軒很是不滿的,現在聽到這句話直接把手里的止血鉗往地上一摔道:“放他娘的屁,患者的情況誰也沒辦法,他米子軒以為他是誰?肝臟都碎成這個樣子了,他能有什么辦法?縫上?縫上也是壞死。”
向明這一發作,立刻嚇得周圍的人大氣都不敢喘,向明在省醫院工作這么多年,威信可不是米子軒這初來乍到的小年輕能比的。
下一秒向明突然笑了:“行,等他來,我到要看看他這青年才俊能有什么辦法救活這名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