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大會兒,她的哥哥高奇也回到了家,相對二老,他要更了解這個妹夫一些。做軟件開發和做互聯網只隔著薄薄的一層紗,但都屬于it圈,怎么會不知道這一號人物的存在,這也讓大舅子多了份認可。
他本來打算是邀請全家到外面酒店吃飯的,但是老岳父卻還是覺得家里要更溫馨,更自然,便還是在家里。
陳渤當然不甘于坐在沙發上混吃等死,挽起袖子來到廚房打打下手,展示展示自己的特長,在晚餐做好時,預定的生日蛋糕也到了。
前年的生日時,陳渤用盡心思表白,兩年后又在她的生日獲得家長的認可,也讓今天變得彌足珍貴。
陳渤在燕京待了幾天時間,不去想繁重的工作,不理會網絡上四起的流言,只是專心的陪伴,直到他必須要啟程前往倫敦,繼續開始他的征途。
英國這個老牌資本主義國家幾乎貫穿了整個華夏的近代史,現在的年輕人提起這個地方估計再難有鴉.片戰爭時的痛苦之感,工業革命的源頭,日不落帝國每一個稱號下都是血腥的資本掠奪。
希斯羅機場,全球最繁忙的空港之一,陳渤就在此踏上英倫的土地。
迎接他的并不是金發碧眼的朱可娃,也沒有操著倫敦腔的紳士管家,而是另一個女人關馨,成功收購last.fm之后她就一直待在倫敦,針對新版網站做整改計劃,希望借此一舉打入歐洲的音樂市場。
“你去媛媛家了?”車上只有他們二人,空氣有些安靜得可怕,保鏢的車輛在身后不遠處跟著。
“嗯,你會不會怪我。”
“怪你有什么用?”關馨苦澀地笑了笑,“從你用我的名義買下那套別墅時,我就知道你的想法。”
“我是不是很混蛋?”
“你心里能有個我的位置就好了,我從沒奢求過什么,現在是,以后也是。”關馨的鼻翼開始抽搐起來,眼眶一濕,淚水便止不住的往下流淌。
車子停在路邊,陳渤抽出紙巾輕柔地幫擦拭之后將她樓在懷里,“我保證,不負你,以后總會有解決的辦法。”
“我不在乎名分,只要你。”
她越是這么說,心里就越難受,抱著她的雙手力道又大了些。
陳渤在一片,只能用這個形容詞了,因為朱可夫的莊園大約數十英畝,也就是好幾百畝地,通常國內的大學才有這樣的規模。但這只是朱可夫一個人居住的家,他和朱可娃的母親已經離婚了。
俄羅斯人叫朱可夫的并不少,可以說是個比較常見的姓氏,曾經最知名的是二戰時期的蘇軍統帥,四次獲得蘇聯英雄勛章,戰功赫赫。至于這位亞歷山大·朱可夫跟這位統帥有沒有關系,那就不得而知了。
在朱可娃的帶領下,在大豪宅中見到了這位朱可夫,體型發福,紅頭鼻、大胡子都是比較典型的俄羅斯人造型,真不知道這基因怎么傳到朱可娃這偏生如此美貌。
“歡迎你,遠道而來的年輕人。”朱可夫張著雙臂像是充滿了氣的小丑,嘴里還叼著一支雪茄。
“謝謝您的邀請,我才有幸來到這座無與倫比的莊園。”陳渤微笑著和他來了個熊抱。
“喜歡就多住幾天,達莎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對于他的恭維,朱可夫哈哈笑道,“我喜歡和你們華人做生意,烏克蘭軍港那艘大鐵殼船還是我給牽的線呢。”
“你是說瓦良格?”
“當然,2000萬美金啊,真痛快!不像那些該死的美國佬,買個廢鐵還得計較半天。”朱可夫對美國人嗤之以鼻,非常不屑道。
“是,我也這么認為。和您的豪爽相比,絕對摳到家了。”陳渤心里早把他和奸商劃了等號,老毛子的信譽度一向比較低,最起碼印度就被坑慘了,但表面的功夫還是要做的,便隨之附和道。
“不錯,有眼光!”朱可夫熱情地拽著他的手走出豪宅,坐上一輛電瓶車,“我去給你看點貨真價實的好東西。”
蜿蜒的小路直通向豪宅后面的密林,樹林中間被開辟出了一大塊空地,遠處擺放著鮮艷的人形靶紙,這里顯然就是他的私家靶場了。
“手槍、自動步槍、突擊步槍、狙擊槍,你習慣用哪個國家,哪家公司的制式武器,都可以在我這里找得到,隨便玩兒。”
靶場旁邊的木屋內,掛滿了各種槍械,對于陳渤這種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里見到過這種東西,倍感新鮮。摸著冰冷的槍身,只感覺到迎面撲來的殺氣。
“你沒玩過?”朱可娃跟在身后,見他猶豫不決,隨口道。
“沒有,東亞地區是禁止民間持槍的。”陳渤如實道。
“既然你是初次嘗試,那就用這款吧,德國h&k生產的usp手槍,后坐力由弱變強,塑料握柄也很舒適,10發容彈量,對于新手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朱可娃更像是個老手,熟練的取出子彈壓入半透明的彈夾內,簡單的檢查完畢之后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認識這個,以色列的沙鷹。”陳渤見墻上掛著的一把特別扎眼的銀色手槍,相比其他槍械要醒目的多,也要大上一號。
“那就是個廢物,除了口徑大能嚇唬人之外,毫無是處,十米遠的距離你都未必能打到目標。”
“為什么?”這可是眾多網友最熱愛的槍型,咋就那么不堪。
“2公斤的重量已經和m4自動步槍差不多了,而且后座力太大,除非你有一雙鐵手,不然很容易脫臼。”朱可娃不屑地道,傻瓜才選那么失敗的產品。
朱可夫父女倆各選了一把手槍,三人共同來到靶場,一展身手。
“手持槍的肩膀后拉,持槍一側的腳退后一小步,身體側轉約30度至45度;舉槍時上身前傾,雙肘關節微彎,持槍的手將槍向前推出,另一手掌輕輕包覆持槍手的指節,向后拉回;注意雙肘關節仍然微彎,非持槍手的手掌并不用來支撐持槍手的掌緣!”
朱可娃介紹的這種姿勢是現代最常用的手槍射姿,兼具有效控制后坐力和攫取目標的雙重優點,也叫做茶杯式雙手持槍法。陳渤在她的教導下不斷地熟練,打開保險之后,三點一線的瞄準好前方20米處的靶位,就開始摳動了扳機。
聲音并不大,就像是拿硬底拖鞋砸在地板磚上一樣,啪的一聲,彈頭飛出,彈殼也跳躍著拋了出來,只感到右臂一緊,槍口就抬高了許多。
陳渤仔細找尋靶紙上留下的痕跡,卻被朱可娃笑著告知已經脫靶,真是好不尷尬。
干脆不再關心到底能打幾環,重新擺好姿勢,調整呼吸之后砰砰砰的連續將剩余的幾發子彈依次擊出,感覺右臂稍稍有些發麻,這才關掉保險,放下手槍。
“恭喜你,成績不錯呦。”有靶場的工作人員取過靶紙來,擺到面前,大多數都是五六環的樣子,在八環的圓圈中還有一個小眼,這已經是最高記錄。
朱可娃說著就舉起自己手里的槍,略作調整,全神貫注地打完手里的子彈,沒有一次脫靶,基本都在7環以上。至于他老爹更不得了,人長得胖,重心也穩,居然還有十環的成績。
真tm人比人氣死人啊,不過他們都是子彈喂出來的,陳渤就是個門外漢,也不能強求剛開始就有那樣的水準。
除了手槍之外,又試了幾把步槍的感覺,待一梭子子彈干完,右肩膀已經腫了一大塊,雖然熱武器不像古代的弓箭那樣,需要訓練幾年才能成為熟手,但這步槍也不是誰都可以直接拿過來即插即用的。
“怎么樣,是不是都是好東西?”朱可夫驕傲的道,槍械只是他經營的一部分,還有不少更具殺傷性的武器,在這是沒法展示的。
“您是這方面的專家,又是業內的口碑,自然是童叟無欺的良心賣家。”陳渤附和道。
“那么你需要多少?開個單子出來,保證足額交貨,看在你是達莎朋友的份上,我還可以給你打個折!”奸商朱可夫笑瞇瞇地道,既然都展示完了,那么就談正事吧。
“我?我不需要這些啊,我不是來買槍械武器的。”陳渤哭笑不得道。
“不買武器?那你來做什么!”朱可夫一聽到對方居然別有目的,立刻換了一副面孔不悅道。
“我是經營互聯網的,又不是開武器專賣店的。”陳渤無奈道,“您在俄羅斯的能量不小,主要是想通過您和那邊撘個線。”
“咳,早說嘛。我還以為你是晃點我呢,想做什么,你說說看。”朱可夫又換上了一副和煦的笑容,“盡管你是達莎的朋友,這咨詢費可是不能少的。”
“那是自然,人情歸人情,買賣歸買賣。”陳渤接著掏出一個信封遞給他,“這是一點小意思。”
朱可夫抽出來一瞧,只見是200萬美金瑞士銀行的匯票,臉上的笑意就更濃了,“年輕人會辦事,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達莎去吩咐廚房準備一頓豐盛的晚宴招待今天尊貴的客人。”
待朱可娃走后,朱可夫收起了笑容,目露精光道“年輕人,200萬美金的咨詢費,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吧?”
陳渤這個時候對朱可夫已經了解得差不多,用上學時學過的一篇課文來解釋簡直不要太貼切,那就是《變色龍》,所有情緒的轉化爐火純青,最后還故意支開了自己的女兒,果然是個老奸巨猾的人物,不然又怎么能成為俄羅斯的的一方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