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仁軌看完數據,表情凝重的看著李弘,鄭重的說道:“殿下,臣不派兵往高麗,以及撤回一半的兵力。”
兵部實職尚書看了一眼劉仁軌,想了下說道:“殿下,臣也附議,但臣想知道,倭國派遣使臣一事兒,您為何又要同意?”
戴至徳聽到此話一愣,急忙翻開眼前的文書,繼續往后看,終于看見了第二個會議議題:同意倭國使臣派遣遣唐使來大唐學習。但,條件是,出兵牽制新羅與百濟。
“殿下,臣……。”
“你還不同意是嗎?”李弘眼皮抬都沒有抬一下說道。
“殿下,臣認為,兩者并不可以條件做為交換,允許倭國使臣來我大唐與倭國出兵牽制新羅、百濟,臣認為應該分開來行事。”
“那么這事兒是誰負責?”
“自然是由禮部負責,無論是倭國遣唐使一事兒,還是斡旋倭國出兵新羅、百濟,都是禮部跟鴻臚寺的份內之事。”戴至徳說道。
“鴻臚寺崔敦禮可在?”李弘看著手里的文書,頭也不抬的問道。
“臣在。”崔敦禮急忙起身回話道。
“你認為該不該兩者以條件合成一體?”
“臣認為此事完全可行,當初倭國就曾派兵增援過新羅,聯兵與我大唐為敵,也因為此事殿下您才拒絕了倭國繼續派遣遣唐使,臣認為,倭國完全沒有理由拒絕這個不成為條件的條件。”
“好,此事交由鴻臚寺主辦。”李弘說完后,把手里剛剛擬好的詔書扔給了中書令裴炎,然后看著門下省岑長倩說道:“看完了簽字。所有責任均有我來負責。”
“殿下,臣認為崔寺卿此言差矣……。”戴至徳起身說道。
“不用了,你已經被罷免了。”李弘面色平靜,接過裴炎跟岑長倩簽字后的詔書,淡淡說道:“你可以回家了,你已經不適應如今的朝堂了,非是你我個人恩怨,而是你的思想已經落伍了。”
李弘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繼續說道:“時代在變化,歷史在前進,禮部向來出使臣,但你治下的禮部,沒有王玄策這般擁有經天緯地之才的人,也沒有如蘇秦、張義通曉縱橫,利用三寸不爛之舌為大唐帝國爭取利益之人,更沒有如班超般隱忍三十一年,盡忠為漢,在西域開疆擴土之臣。身為禮部官員,無論是身在朝堂、還是身處他國,都應該善揣摩、通辯詞、會機變、全智勇、長謀略、能決斷。應該無所不出、無所不入、無所不可。開合有度、縱橫自如。但你治下的禮部,如今只知道躺在上國臣子的光環下,為他國著想,而不是為我大唐所著想,所以,現在你已經不適合朝堂了。至于對你的處置,你可以在陛下回來之后,再去找他。”
說完之后,李弘便把剛剛被門下、中書簽發,自己加印的詔書扔給了一臉呆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一切的戴至徳。
“吏部李義琰。”李弘繼續低頭,手在文書上不急不緩的寫著。
“臣在。”李義琰無奈的看了一眼,還處在震驚中不能相信的戴至徳,起身回道。
“即可調荊州長吏入朝,暫代禮部尚書一職。”李弘把門下、中書簽發的詔書加印后,扔給了李義琰。
“臣遵旨。”李義琰接過說道。
“殿下,臣有異議。”戴至徳漸漸緩過神,看著李弘說道。
“現在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等我處理完正事再聽你廢話。”李弘頭也不抬,繼續揮筆在紙上寫著。
寫完后然后交給了芒種,說道:“火漆封好,立刻送往洛陽。”
中書、門下擬旨:即可任命劉仁軌為遼東道行軍大總管兼安撫使,并處理撤回一半兵力回師,休整之后另有重用。
禮部侍郎前往高麗使節府說明大唐決策,可以調和,但不會用兵。
從即日起,朝堂五品以上官員,每日需有一個時辰在崇文館接受受學,不得推辭。
“好了,戴至徳,你有何異議?”看著起草詔書的官員在那奮筆疾書,李弘好整以暇的問還站在那里的戴至徳。
“臣想知道,殿下您不是因為私人恩怨……。”
“如果是私人恩怨,你早已經不是禮部尚書了,當年太乙城翠微宮一事兒,就足以讓你被罷免了,但念你為大唐忠心耿耿,為人正直、清廉,所以才留著你繼續任禮部尚書。”
李弘也像是在說給其他官員聽一樣,繼續說道:“但這都幾年過去了,你卻絲毫沒有長進,依然是以為大唐的威儀跟如今的榮耀,是靠威儀、德化而來!如果沒有大唐將士的性命跟鮮血,你靠什么站在外國使臣中間,聽他們給你說恭維話?你真覺得使節們的恭維話,都是發自肺腑?”
“但臣自認在任并未做過一件有損我大唐威儀之事。”戴至徳昂首挺胸說道。
“你知道你的問題是什么嗎?在這里我告誡告訴在坐每一個人,不要只想聽你們自己已經相信的事情,而不想聽事情的真相。我們的均田制度正在被破壞,你們誰相信眼前看到的了?我們的府兵制正在被瓦解,你們有誰想過該如何解決?為什么都知道看我大唐現有的榮耀,都想往上面鉆?你們在坐的,有多少人是跟著先帝等人打江山下來的?沒有幾個!你們又憑什么可以躺在功勞簿上,任由各國使臣給予你們贊美?配嗎?值嗎?”
看著眾人沉默不語,李弘把桌面上早已經準備好,但沒有用上的一沓紙張往桌上一拍,說道:“這里有各位在地方任職時的履歷,每一個在地方都可被視為棟梁之才,但當你們到了長安,站在了朝堂之上,成為了掌管三省六部的長官后,你們失去了當年的銳利,你們變得安于現狀,你們變得為自己的官階而小心翼翼,謹慎行事,只想著如何讓陛下為你們增加爵位,卻不再為大唐的未來籌謀畫策!好自為之吧!”
說完后李弘對著門口的侍衛揮揮手,頓時,兩個強壯的侍衛走到戴至徳跟前,不等他拒絕,拖著他要走出去。
“等一下。”李弘突然阻止道。議事堂此刻鴉雀無聲,突如其來的變化太快了,快的讓他們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還震驚于太子殿下的霹靂手段時,戴至徳就被罷官免職了。
此時聽到李弘的聲音,不由得都心里一松,不少人希望此時太子殿下能夠開恩,就當剛才是一場鬧劇,會把戴至徳官復原職。
卻沒想到,李弘只是淡淡的說道:“把你手里的那些文書放下,這些都是事關我大唐的機密,如果落入有心人之手,加以分析,就會不難判斷出,我們大唐如今的兵力以及糧草等情況。”
“殿下……。”戴至徳像是醒悟了一般,戴著哭腔的嗓音哀饒道。
“帶下去吧,如何處置你,就等我父皇回來吧。”李弘平靜著語氣,淡淡說道。
議事堂的會議,在李弘強硬的態度下,算是有了一個初步的決定,反復確認了倭國派遣使臣,只能是學習哪些方面后,李弘就下令散朝了。
看著眾臣每一個人把手里的文書一份份的疊好,放在自己的桌面上,沒有一個人試圖帶走這些文書,李弘還是很滿意的點了點頭。
“劉仁軌、任雅相等一下再走。”李弘依舊坐在那里,端起水杯喝了口水說道,如今已是日上三竿,估計所有人都是饑腸轆轆了。
待所有人都離開后,李弘示意兩人走到他的兩側,然后對夏至說道:“去備飯食吧,還有這兩位大人的。”
待夏至離開,李弘再次拿出兩份文書,遞給了任雅相跟劉仁軌,說道:“這些客商如今都是身份特殊,如果不是他們,我們也無法了解到新羅、百濟的實際情況。所以,這些人的通關文諜,還需要任尚書你在必要時,給予一定的幫助。”
任雅相翻閱著上百人的名單,里面的名字以及個人體貌,都有著詳細的記述,快趕上戶部每三年給每個人上戶口的團貌了。
團貌,無非就是等于上一世那般上戶籍一樣的過程,則是三年一次,需要記載下這個人體貌特征而已。
“殿下,您的意思是?”劉仁軌拿著手里的花名冊,斟酌半天后問道。
“這兩本文書你倆可以帶走,但是侍郎以上才有知情權。至于給你的,就是讓你這次去了遼東之后,與他們聯系,你想要的一切他們都會盡最大能力的提供給你,但你的任務就是,保全我大唐將士的寶貴性命,讓高麗的兵士為他們的土地而戰吧,無論是兵器還是糧草,大可以隨意許諾,發放時按量就好。”
劉仁軌笑了,他聽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了,就是如殿下這兩日所說的那句話一樣,我精神上你們。
“那泉男生與他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我們又該如何處理?”劉仁軌問道。
只有徹底解決了高麗的內亂,如此才能夠讓太子殿下的策略通行無阻的在高麗實施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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