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媚無奈的看著仿佛只剩下匹夫之勇的李弘,恨鐵不成鋼的拿食指使勁戳了下李弘的呆呆的額頭,嘆口氣說道:“當年你那些機靈勁兒都哪去了?難道該如何做,還要母后教你不成?你父皇如今處理朝政優柔寡斷,怎么?你也要效仿你父皇不成?太乙城是你李弘親手建立,親手做到如此規模不假,但說白了,他也是大唐其他人的,那些文人士子、豪門世家,哪個不是希望能夠為大唐出謀劃策?方式方法不對,難道你要硬來?”
武媚早就知道,小兔崽子平白無故的拿出這么上好的布料,肯定不會是免費給自己的,自然是有事兒可求才會如此的。
李弘拍拍腦門兒,在西域仗打多了,就算是這一路上思索朝堂風云,但最多的還是提防不愿讓自己回長安的那伙人,說白了,還都是軍事行動上的事兒。
如今一下子要把腦子從直來直去,刀來劍往、鐵蹄錚錚、大漠孤煙直的漫漫沙場上轉回來,看來還得費一番功夫。
“行,我知道了。兒臣恐怕是仗打得太多了,腦子不會轉彎了,懷柔懷柔,慢慢來,不急的兒臣。”李弘若有所思的跟武媚說著,順手就端起武媚的茶杯,把大部分的茶水都給喝了。
看的武媚是直翻白眼,心里真想把這個小兔崽子送到弘文館,再學學皇家禮儀去。
不得不說,自從自己離開后,雖然太乙城在白純的管理下,在李義府跟許敬宗的幫扶下,一直按照李弘離開時的模式在運行。
但就跟上一世愿意走后門的一樣,好多權貴子弟,在金錢的利益面前,都開始四處找門道,想要進入太乙城。
而且只是進入太乙城還不行,還想繼續往太乙城的上層,管理層這一階爬,如此一來,就算是白純也是有心無力了。
而自己又遠在安西,鞭長莫及,只能是在不破壞大框架的前提下,繼續讓太乙城發展,如今卻是已經烏煙瘴氣。
就是母后,也把那武承嗣、武三思,因為榮國夫人去世趕回來后,就沒有再同他們父親一起發配嶺南,而是被母后留在了長安,安排進了太乙城。
如今自己回來了,先不管李忠背后的勢力,會如何對自己發難,但自己最起碼要站穩腳跟,先把自己這邊的事
梳理順溜了,才有精力跟他們明爭暗斗。
何況,這太乙城內,恐怕就會有他們這些鬼鬼祟祟、暗中作祟的人在內。
如果他們要是以太乙城做局,從自己的根處來掀倒自己,那么自己就更要在短時間內,在太乙城進行一番新的改革。
辭別母后,而父皇還在麟德
與群臣飲宴,所以他也只好是先回東宮,如今新的東宮,他還沒有進去,此刻也很想看看,東宮到底建成了什么樣子。
李令月跟李旦也被宮女抱走了,而看著李弘的離去,李令月那撲扇撲扇的小眼睛,開始吧嗒吧嗒的往粉雕玉琢的小臉上掉眼淚兒。
她很喜歡皇兄,小時候的事
雖然不記得,但這短短的時間內,皇兄就給了她這么多好玩兒的寶貝,自然是小
緒一上來,舍不得李弘回東宮。
武媚頭疼的看著那張可憐兮兮的小臉兒,自己就這么一個公主,平時跟李治已經是寵上天了,在皇宮內,大有第二個李弘的樣子。
“去吧去吧,跟你皇兄去吧。”武媚無力的揮揮手,看著那破涕為笑的小臉兒,也是會心一笑。
“皇兄抱。”破涕為笑的李令月伸開雙手,立刻向李弘撲了過去。
“抱什么抱,都長這么大了,要學會自己走路,不準抱,那是小孩子才要的。”李弘彎腰擋住撲過來的李令月,幫著擦掉了臉上的眼淚說道。
“哦,那我就跟著你走吧,你牽著我,別再皇宮里再把我丟了,到時候還得回來找我。”李令月也跟個小話嘮似的,不停的說道。
“那你走丟過嗎?”李弘牽著李令月伸的長長的小手,問道。
“嗯……我小時候走丟過,那天母后跟父皇在花園里散步,然后我就跟著散步,然后走著走著我就找不到母后了,也不知道父皇去哪里了,他們就把我丟了……我害怕,就躲進了花叢里,宮女喊我名字我都沒敢出來……。”
武媚坐在椅子上,看著李弘高大的
形,牽著李令月的小手,跟提著李令月似的往前走,想要張嘴叮囑李弘還是抱著她吧,但隨著說話聲越來越小,兩個
影拐過門口,最終還是放棄了。
出了大明宮后,順著寬敞平整的青石路,在太監、宮女的簇擁之下,緩緩往新建的太子府邸走去。
東宮并沒有換地方,不過就是在原有的地方,重新蓋起來多棟建筑物,而每一棟建筑也相較于以前,實用了很多。
但由于在建蓋時,自己為東宮所設計的各種建筑風格,除了自己的主
外,都被父皇跟母后否決了。
被否決的所有建筑,依然是按照如今大唐的建筑風格,然后混合了自己的一些風格后,才開始建造的。
雖然說除了自己的主
以外,其他的建筑從外形上看,都有個七八成符合如今的審美觀,但內部卻依然是按照李弘的思路來重新設計、裝修。
武媚在偶爾一次心血來潮時,擺駕過來參觀李弘的東宮,看著每一棟建筑物,就像是后世裝修的普通人似的,一會兒說這個不錯,設計的很好。
一會兒說這個差點兒,還不如原來好看。要不就是惋惜的說道:“這個倒是
新穎,早知道那個時候大明宮也這樣建了,那小兔崽子有好東西竟然不告訴自己。”
不過里面的園林綠化造型,卻是讓武媚流連忘返,對于那些亭臺樓閣的合理搭配,還是忍不住的出聲贊嘆道。
至于一些觀賞石或者其他東西,武媚是能夠看上的,或是能夠被李治喜歡的,都統統的搬進了大明宮。
如今,某人就站在東宮門口,喃喃說道:“難怪我看皇宮里那兩個瑞獸那么眼熟呢,母后給搬走了啊。”“嗯,我跟母后那次來的時候,母后搬走了好多好多的東西,聽說等你回來后,住上一段時
,父皇跟母后還會再來的。”李令月不得不說,小家伙確實有話癆的天賦,什么話她都能接上口。
“還來干什么?”李弘從小家伙珠圓玉潤的聲音中,聽出了一
的涼氣。
“看看小兔崽子住進來后,會不會還有什么寶貝,這個小兔崽子……。”
“停,不準說小兔崽子,沒大沒小的。”
“你不是讓我說,母后跟父皇還說了什么嗎?”
“你把小兔崽子去掉說。”
“哦,母后說,這小兔崽子,去掉不說,等回來時,肯定還會有好東西的,您別著急,到時候妾
再陪您過來一趟,多帶點兒人,把小兔崽子的……哦,去掉不說……。”
“行了行了,你快別說了。”李弘搖搖李令月的小說,阻止她道。
“哦,那我不說了。但為什么父皇跟母后,都會喊你小兔崽子呢,還是像喊李賢皇兄他們一樣喊名字?”李令月抬著頭,一臉懵懂的求知
“……父皇跟母后對我的
稱。”李弘氣結,這特么的怎么解釋。
不過好在,已經有人幫他解圍了,暫時阻止了李令月繼續刨根問底,以及含在嘴里的:“是不是以后我也可以喊皇兄小兔崽子以示親近呢?”
義陽、高安兩人,在有數的幾個宮女的簇擁下,就在李弘準備進入東宮時,從后面趕了過來。
“李弘,等一下。”義陽看了看四周的金吾衛,然后小聲喊叫道。
白純示意的拉了下李弘的衣袖,然后扭頭示意往后看,只見義陽跟高安兩個人,快步流星的向這里走來。
“義陽、高安?你們這么快就跑過來了?”李弘很奇怪,自己還沒進門呢,就有人來了。
“那怎么了?難不成我還不能來了?”義陽上下打量著李弘。
這個家伙如今跟四年前完全不一樣了,長成了一個真正的男子漢,看他的雙眼都得仰頭看了。
青布圓領長袍,頭戴幞頭,剛毅帥氣的臉頰,眼睛深邃而又明亮。
更讓她跟高安感到驚訝的是,那一
散發出來的睥睨天下的王者氣勢,但其中又仿佛透露著一股溫文爾雅般的味道。
“這幾年真是大變樣兒了,要不是看見白純跟令月皇妹,都不敢認你了。”高安走過來,一邊打量一邊品頭論足。
李令月跟乖巧,恐怕是平
里沒少從義陽、跟高安那里得到好處,看到兩人走近,立刻乖巧的行禮道:“皇妹李令月見過兩位皇姐。”
“喲,小家伙還是這么乖巧可人,真是
死你了。”高安早就注意到了小家伙,此刻聽到李令月說話,立刻從袖袋里掏出來一個小金佛,遞給了李令月。
然后又
不釋手的,輕輕掐了掐李令月那粉雕玉琢的小臉蛋,這才滿意的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