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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次,太子殿下卻把全天下所有有身份、地位的人,都放在了自己的對立面,這是‘逼’迫著自己,要抉擇出該往哪邊勢力靠攏的根本問題了。
而自己,經此一役,也絕不可能再像從前那般,游走在勛貴豪‘門’、皇室宗親以及太子殿下三者之間了,必須堅定的選擇一方站隊了。
他甚至可以想象的到,等異域番邦的使臣全部到達長安后,就算是長安城風平‘浪’靜,沒有任何事情發生,太子殿下也會親自制造出幾起意外,‘逼’迫著自己去面對勛貴豪‘門’、皇室宗親或者是異域番邦使臣的壓力,從而讓所有人知道,狄仁杰乃是太子殿下的人。
但如今已經騎虎難下的狄仁杰,在面對太子殿下咄咄‘逼’人、凌厲明亮的眼神時,也已經是退無可退了。
于是狄仁杰只能是坦誠的望著李弘的眼睛,像是任由李弘的視線直指他的內心深處一般,鄭重的點頭說道:“是,殿下,臣明白,臣遵旨。”
李弘自然是絕不會允許一個朝中大員,一直游走在勛貴豪‘門’、皇室宗親跟他以及父皇、母后之間,然后幾方的利益他都能占著邊,但每一方的責任他卻都能撇開的一干二凈。
世上只要有人便永遠會有利益沖突,而在利益沖突中,就沒有能夠只占利益,而不用擔負任何一點兒責任的人。
無論是誰,無論是在哪一個時代,這個世上永遠都不會有免費的午餐,除非你不生存在群居的社會環境當中。
但只要你生存在社會環境當中,只要你屬于群居動物,那么你就不可能永遠的游走在各方之間,只占便宜不吃虧。
無論是職場還是官場,這種人在任何人眼中都是圓滑世故的代名詞,這種人往往會讓一些人以為是清高,其實,這種人心機城府是最深的,也是最為小氣的。
很恰巧的是,狄仁杰就屬于小氣之人,就連家中的丫鬟、家仆,都控制在二十人范圍內,就連正三品官員的府邸,從來都不曾大規模的修繕過,永遠都是經常在小小的修修補補,但其好處……李弘都不知道狄仁杰到底是真沒錢還是假沒錢。
也或許就是狄仁杰他不愿意大規模修繕,為人低調,但不管其個人品行如何,身在官場之上,那么他就必須按照李弘定制的規則來為官入仕,以前的那一套,顯然是不可能繼續行得通了。
就連李弘身邊的小雪與夏至,顯然是也很不待見狄仁杰,從而可以知道,狄仁杰的處世之道、為官之道有多高明了。
而他當年誤會洛陽府尹婁師德,甚至一度認為是婁師德在他背后使用‘陰’險計謀,但當武媚明確的告訴他,其能夠順利得任大理寺卿一職,其中還有婁師德的親自舉薦與諫言。
而這也讓狄仁杰滿面羞紅、充滿慚愧,甚至是一度無言面對提拔、舉薦他的婁師德。
單單給下巴處留了胡子的李弘,其胡子的造型明顯是參考了上一世流行的幾種胡子形狀,天天讓小雪拿著鋒利的剪刀,幫他修整著胡子,要么就是十分自戀的面對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胡子自夸自擂、大言不慚道:我怎么這么帥呢!我怎么一天比一天帥呢!
但在李治跟武媚看來,卻是怎么看都不順眼,甚至恨不得伸手給他揪凈了,而武媚甚至一度慫恿裴婉瑩,讓裴婉瑩在李弘睡著后,偷偷給他剃了。
但不想,這個看似容易,卻充滿危險以及艱難險阻的任務,最終卻是白純做到了。
不過白純在受到了皇后武媚的大力贊賞后,也得到了李弘的一頓大力懲罰,據說那兩天白純那豐滿的屁股,都無法使勁挨著軟墊坐下來,因為疼!
此刻‘摸’著再次蓄起來的胡須,若有所思的看著狄仁杰三人離去,旁邊的小雪毫不掩飾自己厭惡狄仁杰的表情,沖著狄仁杰的背影冷冷的哼了一聲。
“殿下,倭國使臣到了,想要見您。”‘花’孟再次走進崇文殿的書房內,看著不知與小雪輕松笑著討論什么的太子殿下,恭聲說道。
“倭國使臣?是誰?”李弘像是被馬蜂蟄了一下似的,瞬間回過頭看著表情異樣的‘花’孟,心頭頓時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
“是倭國的大津皇子。”‘花’孟看著表情有些驚愕的李弘,低下頭說道。
“我去……不會吧,那死娘們真把我玩兒了?不會真中招了吧?”李弘神情有些木然的在沙發上坐正,喃喃自語的說道。
“大津皇子說,有要事兒要向您稟奏,并……說您一定會見他的。”‘花’孟遞過來了一枚心形‘玉’佩說道。
這枚心形‘玉’佩李弘當然知道,這是裴婉瑩送給自己的,而且還是母后給裴婉瑩的,后來自己以為丟了,想不到是被大來皇‘女’那個死娘們給順走了。
因為此事兒,裴婉瑩還質問過自己,就連母后也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了自己丟了一塊‘玉’佩,當著裴婉瑩的面,不顧自己太子的面子,還訓斥了自己好幾句。
但如今‘玉’佩找回來了,自己……好像還沒辦法‘交’給裴婉瑩,人家要是問起怎么說?
重要的是,這塊‘玉’佩牽扯的東西有點兒多啊,一個‘弄’不好,會讓母后命令自己殺到倭國去的。
睡一個‘女’人倒是無所謂,但是大來皇‘女’那死娘們,顯然是肚子里有所依仗了,不然的話,這一次一定是她來長安,而不是讓這個跟她同母的弟弟大津皇子來長安充當使臣了。
畢竟,自己為了‘誘’‘惑’大來皇‘女’來長安,并驗證她有沒有懷孕的事情,甚至把大唐的一些新物種,包括香水的配方,都打算在她過來之后,一并告訴她,讓她帶回倭國去的。
他相信,那死娘們面對如此巨大的‘誘’‘惑’力,面對能夠讓他們倭國富強起來的所有物品,一定會來的。
她不來,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有什么東西在她看來,比這些東西的價值更為巨大,更能讓她有持無恐。
如今看來,那么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她肚子里有貨!?
這樣一來,只要她把肚子里的“貨”生出來,一定是她依仗、脅迫自己的手段,畢竟她在大唐呆的時間足夠久了,皇家的一些規矩、制度、典章她都是一清二楚的。
她相信肚子里的一個孩子,對于大唐皇室來說,一定要比那些新作物或者其他東西要重要的多,自己只要有了肚子里的孩子,想要什么,孩子他爹還不乖乖的給送過來?
這死娘們打得真是一手好算盤啊,難怪當初她說她會讓自己的計劃作廢,自己當初沒在意,還以為占了倭國‘女’人的便宜,現在看來,自己好像要虧大發了!
李弘如今的表情就像是嘴里吃了一半蒼蠅,還留有一半在食物上那般惡心,眉頭皺的都快要擰出苦汁來了。
小雪、夏至、‘花’孟等人,被李弘都趕了出去,整個崇文殿的書房內,只有他與大津皇子二人。
“說你的條件,別過分。”李弘‘搓’‘揉’著雙手,看著眼前這個,自打進‘門’到現在,已經鞠躬七八次的倭國皇子,言語之中頗有警告意味的說道。
“這次我受皇姐委托,帶過來的二百名遣唐使,希望太子殿下能夠允許他們進入上國的崇文館受學,而不是國子監或者其他學堂,費用自然是由我們自己出。”大津皇子與大來皇‘女’一個媽生的,個子雖然不高,但是長得倒是‘挺’秀氣,眉目之間頗有一些大來皇‘女’的影子。
“還有呢?”李弘悶聲悶氣的問道。
“沒有了,皇姐說她暫時還沒有想到,等想到了會再通知您。”大津皇子文質彬彬、態度恭敬的說道。
“沒有了?”李弘有些驚訝的喃喃自語道:“這死娘們打什么主意呢?逮住機會竟然不提要求,玩兒以退為進呢嗎?”
“您說什么?剛才我沒有聽清楚。”大津皇子看著李弘那眉頭一直皺著,都有些替他感到頭疼。
“哦,沒什么。”李弘緩過神來,看著大津皇子,并沒有第一時間答應他那二百遣唐使的要求,反而是繼續問道:“你那皇姐為什么這次沒有親自前來?畢竟,比起你來,她對大唐要熟悉很多,對了,她現在還是那個什么齋王嗎?”
李弘試探的問道,畢竟,在倭國,齋王是‘侍’奉他們的天神的,大來皇‘女’如果真的懷有身孕,‘挺’著個大肚子去‘侍’奉,怕是倭國人都不會答應吧?這可是對他們的天神,一種嚴重的玷污了!
估計哪怕是大來皇‘女’自己,也不見得會以自己的大肚子之身,天天晃‘蕩’在倭國的齋宮內,天天誦拜他們的天神吧。
所以,李弘只能寄望著,大來皇‘女’依然還沒有從齋王的位子上退下來,這樣一來,最起碼能夠降低,大來皇‘女’這個死娘們懷孕的可能‘性’了。
但讓李弘錯愕不已的是,大津皇子面對他的問題,卻是‘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而后極其欠揍的說出了三個字:“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