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室中驟然熄滅的燈火,讓措不及防陷入暗中中的三人同時驚呼起來,隨即撲面而來嗆人的塵埃,又讓三人在暗中中止不住地咳嗽。頂點小說23
這咳嗽聲在空蕩蕩的大廳里無助地回響,莫名又激起了幾分令狐姍心里的惶恐。
她焦慮道:
“我們被困住了。”
不消令狐姍提醒,劉馳馳自然也知道,他們獨一的出路已被這“阿育王石”給堵死了。
“我知道。”
他聲音低落著說,方才一招將難羅斃命的興奮感也隨之一掃而光。
從一個絕望進入到別的一個絕望,只花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不知道這在古代該怎么算,不過也是夠快的了。
三人顯然一時無策,沉默在暗中里有些無所適從。
暗中和幽閉空間是人類意志力的天敵,對女人來說尤其如此。暗中中,令狐姍近乎敏感地貼緊了劉馳馳的身體,把她作為女人脆弱的一面彰顯無疑。
劉馳馳反倒沉著了下來,他皺了皺眉頭,問道:
“默余,有沒帶火石之類的焚燒器具?”
暗中中傳來李默余的聲音,有些怏怏。
“跟你一樣,被他們抓住之時全被搜走了。”
好半天令狐珊俄然反映過來。
“你們說什么?火石?我有,我有!”
她悉悉索索從身上摸出些東西遞到劉馳馳的手上,兩人手指接觸的瞬間,“啪”的一聲,打出一道小小的電火花。
“啊,爆炸!”令狐姍驚呼道,下意識地縮手。
“不是爆炸,只是靜電罷了。”
劉馳馳解釋道,語氣頗有些習以為常。本來就是,生物電罷了。
對了,爆炸!剛才的爆炸哪兒去了?
他腦子里閃過一念,急沖著暗中中的李默余問道:
“默余,剛才在石室頂上那么大的震動,你感觸感染到了,可是爆炸?”
剛才那幾下爆炸引起的反映著實不小,整座廳里的人都感觸感染到了,李默余自然也不例外。
“你說是剛才動靜很大那幾下?恐怕是吧。”
“如果是,那我們就有救了。”他喃喃道,心中有顆火苗又開始燃燒乃至升騰起來。
“泠竹,必然是泠竹!”
“泠竹?你說剛才那幾下爆炸的聲音是泠竹姑娘弄出來的?”李默余不解,緊追著問道。
“嗯,你別忘了,她原本就是洛陽大風堂冷家的人。”
劉馳馳答道,順手在身邊石壁上摸索到一只長明燈盞,試探著打起火來。
火石打亮處,長明燈盞的火信隨即也被點燃。燈火瑩瑩躍動中,劉馳馳俄然間有些想不大白,剛才石門關上那會兒,這滿廳的燈火又怎會齊齊熄滅掉的?搞得他以為是什么高科技,還帶聲控似的。
“你確定?”
跟著燈火的點燃,李默余看清了他的位置,標的目的他走近幾步道。
“我確定。”他必定地址頭,
“因為火藥,就是我事先讓她籌辦好的。”
李默余這才憶起昨日午后講經完畢,他與冷泠竹以及甜兒交流的那一幕。此刻看來,就是在交代這一切。可她們又是怎么知道這爆炸的確切位置的呢?
“她們是怎么知道這舍利地宮確切位置的?”他隨即問道。
“不知道。”
想不到劉馳馳竟也疑惑著搖了搖頭。
“當時我讓她們籌辦炸藥一類的東西,只是為了對于令狐嗣他們一幫神策軍罷了。”
說著話,劉馳馳扭頭看了眼就在身邊的令狐姍。
這女孩剛適應突來的光亮,一時還未從偎靠著劉馳馳的狀態里出來。猛聽到他們提及本身的兄長,當即抬起頭警覺道:
“你們把我兄長怎么了?”
劉馳馳沉吟著剛想答她,就見李默余抬了昂首,意味深長道:
“令兄怎么樣,就要看他本身是怎么做了。”
語氣沉著而必定,其意思是,如果令狐嗣不做這番僧的幫兇,自然不會拿他怎樣。
令狐姍無語低下頭來,細膩臉龐上浮過一絲少有的悔色。
一路以來,令狐姍話少敏感,一直以性格堅強獨立示人,就算最后時刻劉馳馳揭示出了她的身份,她也不曾流露過半點悔意,更別提女兒家的婉轉柔弱了。
而此刻看她表情一變,劉馳馳反倒心里瞬間柔軟了一下,再怎么說她也是個女子,并且在緊要關頭還幫了本身。他朝李默余暗使了個顏色,意思就此打住,不要讓她就此多想。
卻不料,令狐姍端倪一素,垂頭間睫毛撲簌顫栗幾下。
“我知道兩位哥哥必然記恨我一路之上操縱了你們,熟不知這是珊兒不得已而為之的。我兄長令狐嗣在京為官多年,看似官至宣威大將手握重權無上榮光,其實暗里一直為神策中尉田令孜手上一枚棋子罷了,受其挾制任其擺布多年,屢受其困,不得返歸故郡鳳翔。”
劉馳馳不解問道:
“他是一介男兒,誰能困得了他自由,他只管歸去就是了。”
令狐嗣搖了搖頭,神色黯然道:
“不得私自離京返回故里,不然,以背叛論處。”
劉馳馳咋舌道:
“這是什么道理?”
默余一旁聽罷,點頭道:
“這我多少知道一些,皆因你父令狐绹為當今鳳翔節度使,手握重兵,獨霸一方。朝廷恐有謀逆之嫌,所以扶攜提拔其子于京中任職,其實暗為挾持,令其不得謀反罷了。”
令狐珊稍點頭道:
“李大哥話說對了一半。其實我父性儒,上侍過三代唐皇,一直忠義耿直,不懷二心,所以當今圣上才安心將鳳翔郡交由我父管束。至于兄長令狐嗣赴京任職一事,其實是那田令孜老兒一人的本家兒意。”
“難道他想拉挾你父,使其兵馬部隊為他一人所用?”李默余深諳朝中之道,腦子一轉立刻反映過來。
“正是。”令狐珊毫不躊躇道:
“幸而此次這田老兒似開了恩,承諾我這兄長,只要此趟出來替他奪得這枚佛骨舍利,即可放他離京,回歸鳳翔故里任職。”
“如此一來,就可再也不消受其劫持擺布了。”默余甚是理解,點頭感傷道。
“是,只不過……”說到此處,令狐珊語氣微微一頓,面有愧色道:
“只不過我兄長一直對其為人干事頗有微詞,所以無論如何不肯全力相助,我看了著急,所以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垂垂看她說著,聲音便小了許多,神色也自暗淡了下來。
劉馳馳和李默余此時方才知道她的初志,齊齊暗自吐了一口氣,表情也隨之輕松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