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匠看著是一個糟老頭,實則是游戲人間的高人。
有多高,武林外傳中的高手,沒有一個能夠跟他比較,恐怕就是笑傲江湖世界中,風清揚與東方不敗,跟他誰高誰低也不好說,起碼有五六層樓那個高。
“你要請我吃飯,那多不好意思啊,要不我也給你畫張畫吧!”畫匠傻笑著開口,還是癡呆老翁的模樣。
王旭無視了眾人看傻瓜的表情,攙扶著畫匠走到桌子上,笑道:“可以,不過我對畫有個要求,我不說畫什么,你看我身上缺什么,你老人家就幫我畫出來,這個能辦到嗎?”
“沒問題,沒問題,咱們先吃飯。”畫匠饞的直流口水,催促道:“別看著了,好酒好菜的招呼吧。”
四喜丸子,爆炒腰花,溜肥腸,過油肉,東坡肘子,什么菜油膩就上什么菜。
王旭隨意吃了幾口,就負責給畫匠倒酒,完全是公關經理陪客戶的態度。
看了一會,白展堂就看出了不對勁,王旭的武功他知道,一流高手中也算好手。
這樣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對一個老畫匠好,白展堂打死都不會相信,心想這里面絕對有貓膩。
“掌柜的,我有預感,恐怕今天是走眼了,這個老畫匠不簡單啊!”老白找到了佟湘玉,若有所思的開口道。
佟湘玉一臉不解,看著正在吃吃喝喝的畫匠,問道:“啥意思啊?”
“這個畫匠,弄不好是前輩高人,要真是這樣,連我的眼力都能騙過去,那就不是一般的高了。”白展堂可是盜圣,眼力在江湖上絕對超一流,能讓他看走眼的哪有簡單角色。
聽到后面的嘀咕聲,王旭看了眼畫匠的反應。
畫匠還是那個畫匠,抱著盤子胡吃海喝,好像多少年沒有吃過飯一樣。
察覺到王旭在看自己,畫匠微微抬頭,傻笑道:“怎么不吃了,別客氣,一起吃啊!”
王旭看了眼餐桌,七八道菜,早就剩下盤底了,還一起吃個屁啊。
看到王旭沒有反應,老畫匠端過魚湯,抱在懷里就幾口喝了個精光,心滿意足的說道:“既然不吃了,那我就要干活了。我先把他們的問題解決,然后在解決你的問題,你的要求說高不高,說低不低,老頭子可得好好想想。”
畫匠酒足飯飽,搖搖晃晃的站起來,對著白展堂說道:“吃好了,筆墨伺候著,該給你們畫劍譜了。”
白展堂給佟湘玉使了個眼色,端著筆墨就上去了,恭恭敬敬的擺在了畫匠面前。
畫匠拿起筆點了點墨汁,筆走游龍,在白紙上畫了起來。
十幾分鐘的功夫,畫匠就畫了三十六張,全都是一氣呵成,畫著兩個小人比劍的樣子。
白展堂站在后面一看,臉色瞬間就變了,低語道:“好高明的劍招!”
老白不是用劍的高手,可他的發小兼同伴姬無命是劍客,老白整天看著姬無命練劍,劍法的好壞還是能看出來的。
聽到老白的驚呼聲,姬無命從后院跑上來了,發現老白正在看東西,他也躡手躡腳的湊了上去。
入眼,姬無命目光一凝,下意識的開口道:“衡山劍法,百變千幻衡山云霧十三式!”
“什么,這是衡山劍法?”老白聞聲一驚,追問道:“小姬,你能確定嗎?”
“腦子好亂,我什么也想不起來的,一想就頭疼。”姬無命抱著腦袋一臉痛苦,越是回憶越覺得這些劍法眼熟,偏偏靈光一閃之后,他什么也想不起來。
白展堂扶著姬無命坐下,手中拿著一疊劍譜,對著畫匠追問道:“老人家,你怎么會衡山劍法?”
“簡單,我自己想的唄!”
畫匠美滋滋用手刮著盤子里的油,一根根的舔著手指,頭也不抬的說道:“我小時候啊,最喜歡去聽評書了,聽到大俠們比武的時候真高興啊。一高興,我就喜歡畫幾張畫,在我八歲那年,有個姓莫的包子鋪老板,用兩個肉夾饃跟我換了幾張畫,哎呦,那兩個肉夾饃真香啊!”
“老人家,那個賣包子的老板,是不是二十來歲,叫莫太沖?”佟湘玉插了一嘴,緊張的注意著畫匠的反應。
畫匠微微搖頭表示不是,佟湘玉瞬間松了口氣,跟老白笑道:“衡山派祖師爺就是莫太沖,我看過衡山派的典籍,莫祖師二十二歲之前,就是在家賣包子的,直到偶然間得到了一套劍法,這才創建了衡山派,距今已經有一百二十年了。”
“不對,莫太沖是假名,不是真名。”畫匠接過話題,開口道:“賣包子的老板叫莫老二,莫太沖是他嫌名字不好聽,自己后來改的,一開始不叫這個。倒是那個衡山派,確實是他折騰起來的,聽說現在還在呢!”
啪嗒...
佟湘玉向后一仰,跌倒在老白的懷中,哼哼道:“我的媽媽,這不是真的吧?”
“老人家,莫太沖建立衡山派,距今都有一百二十年了,您是不是記錯了?”老白也難以相信,心想這要是真的,那樂子可就大了。
要知道,衡山派傳承到現在,門人弟子都已經是第六代人,掌門人莫大先生是莫太沖的孫子,今年都有八十五了。
畫匠要是衡山劍法的創始人,豈不是得有一百三四十歲,跟莫大先生的爺爺一個輩分。
“記不錯,莫老二跟我換了劍譜之后,就到外面除暴安良去了,聽說還殺了四個江洋大盜,得了好一筆賞錢。后來,他也不賣包子了,在外面買了個山頭,一家老小都接了過去,還給他兒子封了個少門主,成了衡山派的第二任掌門人!”畫匠這么一說,白展堂雖然難以相信,可也想不出反駁的理由了。
莫太沖建立衡山派,那都是百年前的事,到現在誰還清楚。
白展堂擦了擦冷汗,看著手上的劍譜,小聲道:“掌柜的,這劍譜咱們還要不,今天這事要是傳出去,江湖可就亂套了。”
“不要哩,不要哩,這件事太大,我們還是當沒發生過吧。”佟湘玉趕緊站起來,將劍譜遞給畫匠,開口道:“老人家,劍譜還是您自己學吧,我們風平浪靜的過習慣了,您老人家可別把我們扯進江湖里去。”
“什么穴,點穴嗎?能畫,刀譜,劍譜,拳譜,輕功,內功,點穴,我都畫過。”
畫匠拍打著自己的肚子,歪著頭好一陣回憶,半響后說道:“我記得畫點穴圖的時候,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叫葵花點穴手。對,就是這個名字,好像后來也成了一個門派,我上次從山門路過的時候,一群小混混還在那練呢!”
咣當...
老白一聽這個,腿腳一軟差點倒在地上,目光中滿滿的全是震驚。
葵花派創建的時間不久,只有短短的八十多年,開派祖師有記載,葵花點穴手秘籍是自己撿來的。
此刻聯想到畫匠的說法,老白將信將疑,心想自己的葵花點穴手,不會真是來自于這個畫匠吧。
“怎么,你不信啊?簡單,一張畫五文錢,葵花點穴手的圖譜,一共是二十八張圖,你要幾張啊?”畫匠微微抬頭,癡呆的表情下,隱隱帶著幾分戲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