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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旭轉生在江南,不但拜得名師,還寫出過三首鎮州詩。
高了不敢說,秀才與舉人之中,他絕對是后起之秀,明日之星。
就像今天一樣,在場的眾人明明沒見過他,在聽到他的名號之后,卻能第一時間將他認出來,這就是名望的好處。
現在,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回歸便寫出第四首鎮州詩,一人連出四篇名文,放在古之圣賢身上,也可以被當成佳話了。
來到揚州府的第一天,王旭掩名利居茁。
鄒費,飯錢,名利居都給他免了,甚至都沒敢要王旭手上的詩詞原本,只是請王旭復制了一篇,掛在了酒樓的墻壁上。
王旭對此欣然接受,而且默許了,名利居拿他打廣告的想法。
身為現代人,王旭深知廣告也是雙贏的。
打廣告的人,看中了名人的名氣與效應,名人配合宣傳,在宣傳對方的同時,何嘗不是在宣傳自己。
就拿后世的某個礦泉水來說,有多少不關心明星、歌手的人,從包裝上認識了王力宏,難道這不是一種自我宣傳。
名利居在揚州府,也算是老字號的高檔酒樓,每天接待的賓客足有上萬人。
王旭的詩詞掛在最顯眼的位置上,進來的人就能看到,一傳十,十傳百,百傳千千萬萬,這便是古代的廣告。
有在場的人幫忙傳播詩名,只一晚上,王旭來揚州府的消息,就被傳了個沸沸揚揚。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王旭就被店玄叫醒了。
“王公子,你快起來看看吧,外面來了好多讀書人,指名道姓的要見您呢!”
“見我?”
王旭洗漱完畢之后,走出房間,站在樓上向下看去,只見大廳內站著不少人。
這些人看到王旭出來,齊齊拱手,高聲道:“王公子!”
“你們是什么人?”王旭一邊下樓,一邊對這些人問道。
有人搶先開口道:“王公子,我是揚州府,杜丹詩會的魁首,我們打算過幾日舉辦詩會,想請王公子做我們的嘉賓。”
“詩會啊!”
王旭微微點頭,站在他面前的讀書人,一個個穿綢戴玉,顯然都是春不用耕,秋不用種的風流才子。
這些人,每日的本職工作,就是叫上三兩個至交好友,參加那些詩會、茶會、酒會一類的活動,瀟灑的不得了。
未來,要是能考中進士還好,考不中,日后接管家族生意,今日留下的善緣,便是他日求都求不來的人脈,跟現代幟各個圈子差不多。
“你們呢,也是請我來參加詩會的?”
王旭又看向其他人,一問果然如此,在場的十幾號人,多是揚州府內,各個讀書人之間,自發組建的信體發起人。
幽人想請王旭去參加詩會,幽想請王旭一同游湖,還幽人一臉淫蕩,要請王旭去畫舫喝酒。
讀書人去喝花酒,在士林中被人看成是雅事,不但不丟人,要是能跟花魁發生點故事,反而能大漲名望。
一問這些人的身份,不是士族幟嫡系傳人,就是某個官員的子侄,最不濟也是有名望的商賈之子。
身份不夠的,也不敢來邀請他,敢來的沒有一個是易于之輩,全都是本地的地頭蛇。
“去不去呢?”
王旭目光中閃過思索,他這次來揚州府,主要是為了八月底的恩科。
現在,距離開考還有小三個月,這么長的時間,不可能躲在家里,不與這些地頭蛇打交道。
畢竟,他想要揚名江南,一個好漢三個幫,還指著這些人幫他造勢呢。
思索一番,王旭覺得可以去看看,只是跟誰去就有講究了。
眼下的這些人,代表的都是揚州府內,讀書人之間的小圈子。
圈子也分三六九等,父輩是五品官還是四品官,同樣的品級下是實權還是散職,代表著不同的能量。
要是商賈,鹽商就比米商的勢力大,米商的勢林要超過茶商,茶商反過來還看不起布商,最后又都要仰仗票號的鼻息。
士族也是如此,縣豪,郡望,世家大族,都有各自的說法。
王旭觀這些人,并沒有真的厲害角色,算不上江南頂級的頑主。
世家最好的,是一個叫張許的兄子,兄子有秀才功名,他老子則是現任的督漕運使,正四品的地方大員,主管江南漕運,官職不大,能量卻絕對不小。
從權利與背景來看,兄子應該是江南之地,僅次于頂級頑主的地頭蛇了。
再往上,真正的世家大族嫡子,說實話,也不會在他來揚州府的第一天,就眼巴巴的湊上來,人家嫌丟份。
“張兄盛情相邀,我也不好推辭,正好這次來揚州,還沒見過瘦馬的模樣,今天要跟著張兄長長見識了。”
王旭對著張許拱手而笑,張許邀請他的名目,不是參加什么詩會,而是請他去看揚州瘦馬,晚上再到畫舫上聽曲。
相比參加詩會,跟人裝逼打臉,王旭更喜歡放松的玩一玩。
揚州瘦馬好啊,據說一等的瘦馬,王侯將相也是求之不得,贖身的銀子動輒幾十萬兩,他也早就想見識見識了。
“好,好,我就說嘛,人家大老遠來,你們開口就詩會,閉口就文章,那多累啊,好不容易來一趟,當然的好好玩玩了。”
張許得到了王旭的回應,拍著手對周圍人嚷嚷著。
眾人面面相視,只能自找套的說道:“王兄,既然今天不方便,那我們改天再聚,告辭,告辭。”
人群三三兩兩的散去,只剩下了暗自歡喜的兄子。
兄子雖然出自官宦人家,卻是個性格跳脫的性子,等到四下無人之后,小聲跟王旭說道:“那些人,其實最沒意思了,聚在一起不是商業互吹,就是相互貶低,好似不將你貶低下去,就顯不出他們的本事來。
你幸好沒去,去了一準后悔,我可是聽人說了,有些人覺得你名氣很大,打算將你請出去,踩著你出頭呢!”
“還有這事?”
王旭來了興趣,輕聲道:“他們打算怎么踩著我出頭,難道這些人寫詩作詞,比我還厲害?”
王旭不是對自己有信心,而是對五代大家有信心。
不管是李紳的憫農,王維的畫,宋真宗的勵學,還是元好問的無題詩,都是冠絕千古的名句。
這些詩隨便拿出來一首,都足以名傳千古,王旭抄了四首詩,連江南士林都被震動了。
哪怕李白復生,杜甫再世,也要對他的詩詞說聲妙,這些人何等何能,認為能踩著他出頭。
“你有所不知,這些人可不會以短擊長,一個個鬼著呢。你詩詞做得好,他就跟你比對對子,你對聯對的好,他們就跟你下圍棋,你圍棋下的好,他們就跟你聊文章,你文章寫的好,他們就跟你比琴曲。
你就是神仙,總不能幾十人上來,各自出題,沒有一個能在自己的領域內贏你吧。只要贏了一場,他們就會大肆宣揚,別人一聽,不管比的是什么,輸了就是輸了,自然也符合他們的心意了。”
兄子說的煞有其事,一邊說一邊比劃,生怕王旭不信一樣。
王旭一聽就驚了,還有這操作。
這不跟馮鞏說的一樣了,說相聲里面他唱歌最好,唱歌里面他評書說的最棒,評書里面舞蹈跳的最好,舞蹈里面相聲說的最溜。
好家伙,為了贏他一次,這些人都不要臉了。
這要是出來個奇葩,要跟他比體重,比胸肌,豈不是想不輸都不行。
“你不會跟他們一樣吧?”
王旭轉頭看向張許,要是揚州府的讀書人都這么無聊,說不得他就得自己跟自己玩了。
張許一聽這話,急了:“我哪是那種人,要不是我妹妹...”
“你妹妹?”
王旭這么聽著,怎么聽怎么覺得不對勁。
張許也注意到自己說錯話了,一時間有些扭捏,紅著臉說道:“你不知道,她特崇拜你,聽到你來揚州府的消息,立刻就把我趕出來了,還說不將你請去,她就不給我零花錢了。
嘿嘿,也不怕你笑話,男人嘛,錢怎么花也不夠花,我妹那人特節省,跟我媽一樣,我聽話就給我零花錢。”
王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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