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
弗蘭克高爾快步上前,準備與陸恪交匯相遇,然后就看到兩步之外的陸恪轉身面向了馬庫斯林奇,似乎正在和馬庫斯完成橄欖球交遞,但緊接著就一個逆時針轉身,快速將橄欖球交遞到了他的手中。
高爾擺出了跑衛的雙手持球手勢,稍稍以小碎步在原地調整了一下,視線余光快速地打量了一圈,然后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左側和右側都是重兵囤積,至少可以看到兩名球員封鎖了所有位置,尤其是左側的兩名防守球員,第一時間就意識到了持球的高爾,他們已經主動撲了過來。
正中央則是人堆人、人擠人,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所有球員都聚集在一起,如同斗牛一般,以犄角頂著犄角,以肩膀撞著肩膀,全部都寸步不讓地頂撞著,完全密不透風。
高爾并不慌張。
這就是跑衛的日常,可以推進他們必須上,不能推進他們也必須上,哪怕眼前是人滿為患的修羅場,他們也必須尋覓到一條縫隙完成推進,就好像此時此刻一樣。要不然,怎么人人都說跑衛都是吃青春飯的位置呢?
從站立位置到中鋒位置之間約莫有七碼左右,從站立位置到陸恪位置之間約莫有四碼左右。現在,高爾還有三碼空間可以持續加速,那么,他應該前進還是變向?中間突破還是兩側突破?
僅僅一秒時間里,腦海里就有無數想法在變換著。
隨后,高爾就捕捉到了一個線索:布置戰術的時候,陸恪對于三名接球球員的路線安排是什么呢?
左側,克拉布特里前沖朝左外撇。
右側,弗農前沖朝右外撇;莫斯直線前沖,抵達端區底線附近之后,跑球門路線;馬庫斯則放慢節奏,等所有球員都沖出去之后,沿著槽位內切,而后也朝右外撇,與弗農在端區中形成一深一淺的交疊站位。
換而言之,四個接球點都正在朝著兩側推送,把所有防守力量都推開,那么,相較于左右兩側的重兵囤積,中央地帶反而是薄弱區域,盡管那里堆積了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的所有壯漢們。
平時的進攻組戰術會議,反反復復地不斷重復著,漸漸已經形成了比賽本/能,所有的想法僅僅只是腦海之中一閃而過,甚至沒有分析也沒有思考,自然而然就形成了一種慣性,就在小碎步調整的時間里,完成了選擇和決定。
高爾的腳步持續前沖,短短三碼空間根本不夠完成助跑,速度還沒有提升到極致,嚴嚴實實的一堵墻就已經出現在了面前,根本尋找不到任何縫隙,哪怕是一絲一毫都沒有,但高爾的腳步依舊沒有停頓,如同撞墻一般,不管不顧地朝著前方撞了過去。
眼看著撞車事故就要發生了。
高爾的腳步已經來到了古德溫的身后,但他沒有猶豫也沒有慌張,而是利用短距離的前沖慣性力量,雙腳并攏,在古德溫背后的位置用力蹬地,就如同國際跳水大賽的十米跳臺一般,整個人飛躍了起來。
先是腦袋,而后是上半身。
因為進攻和防守雙方的對峙力量著實太過縝密也太過緊湊,所有球員都埋著腦袋,這使得中央區域出現了一個“凹槽”,約莫只有半人高的凹槽,可以像體操運動之中的跳馬一般,利用助跑力量翻閱過去。
但,雙手不能支撐馬鞍;而且,助跑距離還是不夠,蹬地力和前沖力所附加的慣性能量不足以讓身體完完全全飛躍起來,才剛剛飛躍出去,就已經出現了力竭的狀況,眼看著整個人就要“吧唧”一下掉落下來,砸在進攻鋒線和防守鋒線球員的身上,
千鈞一發之際,高爾就把腦袋朝著胸口收了進去,努力地將下巴貼在胸膛之上,連帶著把上半身也一起往前蜷縮起來,在半空中做出了一個前滾翻的動作,整個人就完成了一次三百六十度的轉圈,凌空騰躍之后就越過眼前這道“長城”。
呼啦啦。
耳朵之中灌滿了風聲,眼神里的世界開始天旋地轉,高爾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頭頂之下,兩隊球員們紛紛抬起頭來的錯愕神情,就如同逆世界一般,上下顛倒,互相映照,在彼此的眼神之中捕捉到那些錯愕和意外。
烏拉赫正在后撤步地橫向移動,試圖卡住馬庫斯的槽位跑動,但他才剛剛離開了自己原本的中線衛位置,緊接著就注意到了正在助跑的高爾,多年比賽經驗所帶來的危機感讓他渾身上下所有細胞都緊繃了起來。
快速上步,快速卡位,調整著自己的重心,以肩膀朝著高爾所在的方位撞擊了過去,試圖在半空中完成狙擊。
但高爾的起跳本來就不太規則,滯空過程中也是轉瞬即逝,根本無法準確地卡住位置,烏拉赫只來得及撞上高爾的后背,卻沒有能夠把力量結結實實地附加上去,反而是自己腳底打滑,然后就跌跌撞撞地摔做了一團。
時間放緩了下來,時間又加速了起來。
嘩啦啦。
風聲瞬間灌注了耳朵,然后翻滾的速度就以十倍百倍的姿態爆發起來,世界從倒轉的方位重新變成了順位,卻因為橫向沖撞的巨大力量而成倍成倍地開始混亂起來,那股強大的力量強硬地沖撞過來,但他處于半空中的位置,根本無力抵抗,只能咬緊牙關全部承受下來。
視線之中的所有畫面都變得支離破碎起來,那些人物和影像就在眼前翻涌著,但終究……終究還是跌跌撞撞地滾進了端區之中,在一團混沌和狼狽之中完成了著陸,不太順利,有些顛簸,卻也沒有受傷。
“這是一次……跑球!”
“連續三次的雙跑衛陣型,陸恪將橄欖球交給了跑衛弗蘭克高爾!現在舊金山49人的進攻組呈現出了外放式的進攻格局,所有接球球員都朝著兩側散落開來,尤其是右側出現了三個不同的接球點,但陸恪卻選擇了跑球!”
“不是馬庫斯林奇,而是弗蘭克高爾!”
“高爾助跑,高爾前沖。”
“他選擇了中路推進,現在這里擠滿了兩隊的球員,完全看不到推進空間,但……高爾跳躍了起來,上帝,高爾選擇了一種跳馬式的翻越,他越了過去,耶穌基督!他越了過去!他居然就這樣完全翻越了過去!”
“烏拉赫正在試圖補防!烏拉赫撞上了高爾!烏拉赫和高爾摔做了一團!但……進入端區了,高爾成功地進入端區了!上帝,這簡直就是好萊塢式的雜耍動作,高爾居然真的進入了端區!這場比賽還能夠再精彩一點嗎?不可思議!這絕對不可思議!”
“達陣!”
“這是一次達陣!”
“毋庸置疑,這絕對是一次達陣!對于舊金山49人來說,達陣似乎已經成為了一種習慣;但以如此方式完成達陣,還是讓人驚嘆!不可思議,我現在已經有些詞窮了,但……不可思議就是用來形容此刻心情的最佳詞匯!”
“面對芝加哥熊的強硬防守,舊金山49人連續以復古的雙跑衛陣型,成功地完成了兩次傳球和一次跑球,在正面交鋒之中,以絕對實力撕開了嚴密的防守,進入了端區!收獲達陣!”
“從一次抄截贏得了半場附近的進攻起始位置開始,陸恪就再次展現出了自己對于戰術布置對于戰機把握的絕佳能力,雖然雙跑衛戰術是哈勃的想法,但站在球場之上,陸恪卻將自己的能力發揮到了極致,無論是快速出手還是延遲出手,無論是假動作還是精準控制,戰術的細節真正地發揮到了極致,堪稱完美!”
“舊金山49人進攻組以絕對強勢的方式,奉獻了一次精彩絕倫的達陣!”
“讓我們再次回看一下,上帝,高爾的騰空和滯空真的太漂亮了,幾乎就是高難度體操的標準動作,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柔韌和力量,通過最不可能的方式完成了這一次達陣,給予了芝加哥熊防守組正面一擊。”
“等等,裁判們還需要觀看一下錄像回放,確認在落地的時候,高爾是否完全控制住了橄欖球。”
“從我們的錄像回放視角來看,這是沒有爭議的,高爾完全控制住了橄欖球,但不可否認的是,烏拉赫最后時刻的沖撞還是制造了一些懸念,也許從不同角度來看,橄欖球確實出現了松動的情況。現在只能等待裁判的最后判決了。”
“以中立球迷的立場來看,還是希望這是一次成功達陣,因為舊金山49人的戰術與完成著實太漂亮了;但換一個角度來說,如果這是一次達陣,那么勝負懸念就基本扼殺了,這場比賽的第四節就沒有太多意義了。不是達陣的話,那么芝加哥熊就還有一搏之力。”
“裁判宣布結果了,這是達陣!確認了,這就是一記達陣!”
“一錘定音,這一次達陣順利完成之后,主場作戰的舊金山49人就基本確定了勝利到手,芝加哥熊進攻組已經沒有太多反抗能力了,勝負懸念正在漸漸消失,燭臺球場已經完全沸騰起來了,高爾的跳馬式達陣點燃了全場熱情!”
高爾!
高爾!
高爾!
全場歡呼,呼嘯而至。2k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