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合一更新,略少,爭取今天再更一章,把昨天欠下的更新全部補上)
十一月的星城很少能見到陽光燦爛的日子,大部分時候天氣都是陰著的,像是隨時都會下一場雨,成默從書桌前面站了起來,落地玻璃窗外的風呼呼的刮著,天幕低垂,泛綠的湘江水被橘子洲頭分成了兩道滔滔不竭的激流,安靜的橫過黛青色的岳麓山腳。
將近中午,看不見太陽的天空一片灰白,顏色蕭索,初冬的氣象份外明顯,成默閉上眼睛,揉了揉太陽穴,又睜開眼睛,便覺得這蒼涼里透著一些詩意。
“生日啊!”成默看著落地窗外“江上陰云鎖夢魂”的湘江水,無意義的低吟了一句。
想起十七年來,成默沒有過過一次正兒八經的生日,唯獨九歲的那年,他放學回家,父親剛從外地開學術研討會回來,買了個鋪滿白色奶油的生日蛋糕給他吃,可卻不知道把蠟燭扔哪里去了。(湘南有給小孩九歲辦酒宴的習俗)
年幼的成默唯獨對吹蠟燭的感覺有所期待,沒有蠟燭,這生日蛋糕也少了大半滋味,再加上成默清楚那香甜軟糯的奶油里含的都是餐桌上的定時炸彈——反式脂肪酸,自然是不敢吃的,只能切了一小塊下來,刮干凈最美味的奶油,吃上兩口味道乏善可陳的蛋糕應一下景,剩下的全部給了保姆段阿姨提走了。
成默不滿沒有蠟燭,叫成永澤下次別買了,成永澤只是“哦”了一聲,完全弄錯了成默不開心的點,提了一句:“偶爾吃一點奶油也沒有關系。”
成默心想:“沒有蠟燭,沒有生日歌,也沒有許愿,那這生日蛋糕只剩下一點甜味,還有什么意義呢?”
于是他看著盤子里那一堆白花花的誘人膏狀物沉默著搖了搖頭,再加上生日無疑是在提醒他離死神又近了一步,從這以后,“生日蛋糕”這種喜慶的玩意便徹底與成家絕了緣。
成默看了眼父親最后送他的生日禮物,手腕上那塊銜尾蛇手表,如今它已經變了款式,變成了一塊iatch,這樣也方便成默時不時扭動旋鈕或者看著手表的方向不至于太引人注目。
見時間不早,成默按照白秀秀對他的要求,洗了個澡,拾掇了一下,穿了條diorhomme藍色休閑褲配ThornBrone白襯衣和灰色毛線開衫,提上在長安買的一些伴手禮,在初冬時節清清爽爽的出了門。
雖然這些天成默并沒有和白秀秀見過面,但答應過白秀秀的事情成默還是沒有懈怠,比如毫無理性的胡亂消費,比如出門必須將自己弄成一副貴公子的模樣。
成默并不反感這樣奢靡的生活方式,對于他來說這也是一種體驗,充滿了一種未知的新鮮感,只不過和真正的貴族相比,他既沒有與生俱來的優越感,也沒有力爭青史留名的責任感,他所體驗的僅僅是物質帶給他的感官享受以及旁人的羨慕的眼神。
成默也不覺得白秀秀的這種方式能改變自己多少,不過對于自己扮演其他人還是有所幫助的。
只是白秀秀這些天完全不理會自己,有什么事情只是叫馮露晚和自己聯系,根本不和自己見面,叫成默的心里隱約有些不是滋味。
雖然以前兩個人也是以這種模式相處,可經歷過長安的事情之后,成默下意識的覺得自己應該會和白秀秀親近一些,可情節并非按照他想象的那樣發展,讓他產生了失落的情緒。
偶爾成默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知道白秀秀就睡在自己上面,居然也會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成默與平常男生不一樣的地方,就是懂得心理學,他分析過自己的心理,知道自己產生這樣的心態是條件反射與心理暗示,人在感覺自己能夠得到的時候,風險意識就會很強,就會急切的想要得到,并且越會懼怕失去。然而當你面臨馬上就要失去的時候,你就會突然什么都不怕,興許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所以,在這種時刻更要沉得住氣,于是成默也沒有主動跟白秀秀說過一句話。
至于,對白秀秀的感情,很奇怪也很復雜,成默清楚對謝旻韞就是單純的喜歡,也許說愛有些沉重,但說喜歡是準確的,他喜歡和謝旻韞聊天旅行,覺得和她相處雖然壓力不輕,但樂此不疲。
對于沈老師,他有一種莫名的傾慕,沈老師的溫柔和知性也叫成默沉溺,成默覺得自己在沈老師哪里感受到了一種缺失的溫暖,這種感覺成默格外珍惜,但由此也衍生了另外一種欲望,這種欲望與性是無關的,是源自人類本能的獨占欲。
回到白秀秀這里,成默認為自己那原始的沖動源自與生俱來的征服欲,就像數學家看到一道萬分難解的數學題,就會忍不住傾盡全力嘗試解開它。如果說哥德巴赫猜想是數學皇冠上最璀璨的一顆寶石,引得無數的熱愛數學的人前仆后繼,那么白秀秀肯定是女人中最美艷絕倫的一個。
像這種女人倘若生在古代大抵上就是蘇妲己或者褒姒這種禍國殃民的角色.....
成默坐在勞斯萊斯上經過湘江一橋,轉頭看著橘子洲頭偉人像的背影,腦子里亂七八糟的想了很多,覺得自己正是因為人生處在一種巨大不確定之中,才會任由這些欲望泛濫,可今非昔比,自己克制和壓抑這些欲望又有什么意義?
“我的人生意義又在哪里?”
成默知道自己不可能既是一個觀察者,又是一個被觀察的對象,于此同時他還要保持觀察的客觀性,所以他不知道自己人生的意義在哪里。
當活下去這個問題不再迫在眉睫,哲學愛好者的思想對話就時不時在他的腦海里激蕩。
巨大的永定紅花崗巖石雕刻而成的偉人像屹立在滾滾流逝的江水之中,偉人飄飛的發角凝固在寒冷的江風中,凝固在時代的縫隙里,凝固在成默的瞳孔里......
當銀黑相間的勞斯萊斯駛過了年歲久遠的湘江大橋時,成默將視線從立于煙波浩渺間的石像上收了回來。
“要自由。”
有個聲音對他說。
姜軍將勞斯萊斯停在門口,成默提著一個樸實無華的牛皮紙禮品袋下了車,抬眼成默就看見了水泥雨棚底下的燕子窩,旁邊還裝著監控,對準了那個樹枝和泥土壘成的粗糙巢穴,成默對這棟樓已經無比熟悉,換了個方向,便輕而易舉的繞過了監控的范圍,從側面進入了樓道。
樓道里的燈光依舊不甚明亮,燈泡偶爾會眨一下眼睛;電梯里的廣告依舊沒有換,除了房地產宣傳和幸福西餅的廣告,另一幅還是印著穿著稀少的性感女郎的龍勝男子養生館的廣告畫。
成默輕車熟路的按了十一樓和兩個提著塑料袋的大嬸跟著電梯一起向上,依舊是那條熟悉的走廊,他輕輕的走過,窗戶外面是陰沉的天幕,和林立的樓宇,他步履恒定的一直走到盡頭,來到了那扇熟悉的門口,稍稍停住腳步。
離開學校不過兩個月而已,成默卻有種事隔經年的錯覺,他揮舞在門鈴前的手,凝滯了一瞬,才按了下去....
片刻之后門里傳來了那熟悉的溫柔聲線,“誰?成默嗎?”
“是的。”成默的心跳突然間快了起來。
門鎖跳動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樓道里響起。
這是一把復合型鎖,是磁性鎖和彈子鎖的結合體,是市場上安全性最高的鎖具之一,成默心道。
深棕色的菱形格紋防盜門被拉開,圍著深藍色圍裙的沈幼乙出現在了成默的眼前。
成默屏息凝神的瞧著沈幼乙那剪水雙瞳,沈幼乙卻下意識的避過了成默的眼神,彎腰幫成默拿他的小熊拖鞋同時說道:“你來的比我想的要早一些,我以為你要十二點才過來,所以剛開始做菜,估計還要等一小會,你要餓了的話,我先跟你盛一碗冬瓜排骨湯.....”
成默沒有立刻說話,走進了那套他熟悉的灰色調房子才開口說道:“不用了沈老師,我還不餓......現在反正不用上課,好久也沒有看到您了,就想著早點過來。”
兩個月不見,沈老師說話的聲音有點刻板,不像以前那么溫潤,語氣里保持著一種隱約的距離的感,不像曾經那么親密,那種不自然的隔閡還是很明顯的。
成默穿好拖鞋,抬頭看見鞋柜上擺著一個四四方方的白瓷瓶,瓶子里插著兩株白色的山茶花,還有修剪的像是枝丫的雪柳,清新淡雅,看著便讓人覺得意趣盎然。
很明顯解決了部分心結的沈老師,不像以前生活的那么壓抑,于是給沉郁的暗色調房間里增添了些許明亮的顏色。
沈幼乙注意到了成默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插花上,勉強笑了一下,“現在不用擔任班主任,時間充裕了一些,有自己研究插花,這樣能讓心境保持平和。”
“很漂亮,器物的美也沒有被忽略,老師還是適合做藝術家。”成默打量了一下很有美感的插花認真的說道。
沈幼乙并沒有繼續就插花和成默說下去,轉身向著廚房走去,“你先坐會,想看什么書,隨便拿,我最近又新買了不少書.....”
成默看著沈幼乙蜿蜒的背影,和沈老師的插花一樣藝術感十足,尤其是脖頸之處,她的頭發高高的挽了起來,在后面盤了一個簡單的發髻,藍色的圍裙緞帶和烏黑的發須更襯的脖頸如羊脂白玉,她穿著一件灰色的圓領毛衣,領口比較寬大,肩膀有如刀削般輕薄挺直,那曼妙的曲線向下,彎出了一個美妙的弧度,扎了一個蝴蝶結的藍色圍裙系帶橫亙在圓潤飽滿的臀線上方,將視覺效果拉的很長,讓寬松的黑色休閑褲都繃出了美妙的視覺感受。
成默站在沙發處寂靜無聲的看著沈幼乙走進廚房,猶豫了一下將牛皮紙袋放在沙發上,跟著沈幼乙走進了廚房,“沈老師,我幫你.....”
廚房里抽油煙機“嗡嗡嗡”的響著,沈幼乙站在案板前面切青椒,轉頭看了走進廚房的成默一眼,連忙收回了視線,假裝若無其事的說道:“很快的,不需要你幫,你去坐著就好了.....”
“我幫你洗菜。”成默看著銀色的不銹鋼水槽里的大蒜葉、蒜苗、香蔥、五花肉、牛肉、西紅柿、秋葵還有一條正在掙扎的鱸魚輕聲說道。
“真不用,你在廚房里,我反而施展不開.....”
成默搖頭,十分突然的說道:“我其實就是想看著沈老師做菜。”
廚房里的氣氛陡然靜謐了下來,“沙沙沙”那是鋒利的刀刃切過青椒的聲音,“哆哆哆”那是刀刃和砧板的撞擊聲,只是沈幼乙切菜的節奏似乎有些慌亂。
米黃色的砂缽下面是艷麗的火苗,湯汁在里面翻滾著,帶著清香的氤氳水汽在升騰。
沈幼乙的側臉泛著不知所措的蒼白,接著蕩漾起了淺談的紅暈。
成默表情沒有什么異樣,他只是想說真心話。
兩個人都陷入了沉默,等過了片刻,沈幼乙將最后一個青椒切完,看了眼站在水槽邊的成默欲言又止。
成默知道沈幼乙需要什么,一言不發的擰開了水龍頭,開始認真的洗起了香蔥和大蒜葉。
“成默,能不能告訴我,那些畫不是你畫的!?”沈幼乙將手中的刀放了下來,轉頭看著成默,壓抑住心底的緊張,用一種期待的聲音問。
聽聲音就知道,這個問題困擾了沈幼乙很久。但成默手中的動作沒有停,水龍頭的水嘩嘩的向下流,他摩挲著青色葉子,像是摩挲著戀人的肌膚,淡淡的說道:“老師,這個問題其實無關緊要不是么?”
沈幼乙急切的說道:“怎么會無關緊要?你還要讀書的,你還要考大學的,更何況一個大過記在檔案上難道光彩么?”
頓了一下,沈幼乙又低聲說:“還有,叫我西姐......”
終究沈幼乙還是選擇了相信他,不管她在猶豫中掙扎了多久,沈老師還是相信他,成默的心里鼓蕩起了被信任的滿足感,“西姐,暫時可以不說這件事么?至于讀書......實際上被停學是我自己要求的。”
“怎么能不說?這些天我覺也睡不好,總覺得誰把你冤枉了,我問了不少同學,大家都不相信是你做的,尤其是付遠卓和顏亦童,都斬釘截鐵的說絕對不是你,我也跟校長談了好多次,他說得你自己想清楚了再說.....我又不知道該怎么跟你談起這件事,我總還是有些.....害怕......”
有些話沈幼乙沒有說的太清楚,比如那些畫一直以來都是籠罩在她心頭的陰影;比如成默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匪夷所思的作案方式,完全符合邏輯;比如一些證據都指向了這一切都是成默做的;比如沈夢潔就覺得成默做這些事情,一點都不讓人奇怪;比如成默的成長史,也在表明他對自己有種特別的情感等等。
這些復雜的表象干擾了沈幼乙的思考,讓她變的混亂,讓她看不清成默究竟是怎么樣的學生,像是很安靜沉穩,又像是很陰沉可怕......
沈幼乙的直覺告訴她相信成默,可那么多的事情都證明很有可能是成默做的,也許這是這個聰明的孩子布置的一場對自己的陰謀,她很想弄明白真相,但潛意識里又有些害怕真相,這讓她彷徨不定不敢去追索,但終于在這個特殊的日子,沈幼乙鼓起了勇氣,叫成默過來,就是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幼乙覺得她耽誤的起,但是成默耽誤不起。
成默不清楚沈幼乙經過了多艱難的思想斗爭,但他聽明白了沈幼乙語氣中的糾結,成默并不想沈幼乙知道事情的真相,起碼不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沈老師知道了沈道一的存在,知道了這些事情都是自己做的,恐怕會崩潰吧?
這對于沈幼乙的病情不利,于是成默便道:“實際上那天在走廊上說的話,都是真的,我很討厭長雅,所以做了一個社會實驗......我并沒有不尊敬.....老師的意思,后面換到(9)班,您對我這么好,也讓我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所以這些天一直也在反省自己。”
“西姐,對不起.....您也知道的,我從小沒有媽媽,可能心理上有些不完整....希望你能諒解我。”
聽到成默再次承認這一切都是他做的,沈幼乙不知道為什么,心卻在不斷的下沉,像是沉入了一片月光下的海,海上有光,海下深邃。沈幼乙的眼眶不由自主的就濕潤了,她完全忘記自己在切辣椒,下意識的抹了下眼睛,于是溫熱的淚水就被辛辣的感覺刺激的狂掉不止,一下就模糊了視界,睜都睜不開....
沈幼乙閉著眼睛,想用手背將眼淚擦干,卻被成默濕漉漉的手給抓住了,“西姐,你別動.....我幫你.....”
成默從窗臺上抽了幾張衛生紙,胡亂的將自己的手擦干,然后又抽了兩張,輕柔的幫沈幼乙拭去了沾滿睫毛和臉頰的淚水,沈老師的眼睫毛又長又密,鼻子小巧高挺,尤其是抹了一點潤唇膏的桃紅色嘴唇,在不那么明亮的光線下,透著誘人的光澤,沈老師的唇形很好看,很薄,但是飽滿,像是爽滑的啫喱。
看著沈老師蘊著淚光的面龐,成默的動作越來越慢,他很想用手指觸碰一下她的唇,自由的意志和理性的克制在他的腦海里掀起了天翻地覆的戰爭。
“活著這么難,為什么還不順心意,讓自己過的輕松一些呢?”成默看著沈老師的唇,將手中已經濕掉的紙巾扔進廢紙簍。
似乎感覺到了氣氛有些不對,沈幼乙閉著眼睛有些緊張的說道:“成默給我張紙巾,我自己來吧.....”
成默抽了張紙巾,卻沒有遞給沈幼乙,只是繼續幫沈幼乙擦掉眼角不斷分泌的淚水,輕聲說道:“沈老師,你記得有一天中午,你叫我去你的寢室吃飯,遇到了秦老師.....”
沈幼乙不知道成默為什么忽然提起這件事來,她的呼吸稍微變的有些急促,她打斷了成默,有些慌張的說道:“啊?說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只是想告訴老師.....”
成默的話還沒有說完,門口響起了門鈴聲,沈幼乙連忙轉身,說道:“你快去開門!高校醫過來了!”
成默猶豫了一下,還是離開了廚房去開了門,他的背后再次響起了嘩嘩的水聲,成默知道是沈老師在用水沖眼睛。
“怎么是你?”高月美看到成默有些驚訝。
用另外一個身份與高校醫見面,對于成默來說感覺也很是奇妙,他沒有理會高月美的詫異,只是淡定的說道:“中午好,高校醫.....”
最近高校醫的打扮都很年輕,藍色緊身牛仔褲將腿襯的又直又長,黑色的皮夾克配著中分短發,又帥又美,乍一看,就是韓劇中的最佳女配,一般來說韓劇里的女配大都比女主要漂亮。
高月美走進房間,朝里面望了望,一邊脫短靴,一邊說道:“我說你這個臭小子,你怎么能這樣對沈老師?要不是你沈老師說肯定不是你,我早就找到你家里去爆打你一頓了.....”
“我有心臟病,你不敢打我。”成默見沈老師已經將廚房的門拉上,覺得這時候也不適合再去和沈老師說什么,于是百無聊賴的回答道。
“有心臟病了不起啊!”高月美走到成默的面前揮了一下拳頭,惡狠狠的說道。
成默覺得高校醫不面對林之諾的時候反而比較可愛,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沒什么了不起的,只是做什么不需要太考慮后果.....”
“你.....我看你真是皮癢了,今天我非要好好教訓你一下!”高月美將皮衣脫掉,挽起長袖T恤的袖子,露出修長白皙的手臂,作勢要揍成默。
“小美.....你別鬧,那件事真不關成默的事情,我知道不是他.....”沈幼乙舉著鍋鏟站在廚房的門口對高月美說道。
高月美回頭看了沈幼乙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你還替他說話.....他自己都承認是他了!”
“我知道的,這件事你別管,叫你來是為了別的事情的。”
“你不會還在想這替這狼心狗肺的小子換心臟吧?”高月美皺著眉頭說。
沈幼乙點了下頭,“我先做飯,等下在說這個事。”
高月美低頭看著坐在沙發上的面無表情的成默,虛張聲勢的嚇唬成默:“你快點老實交代,這件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如果是做的,我不管沈老師怎么說,都不會幫這個忙的.....”
成默抬頭看著高月美,“謝謝了,高校醫,過段時間,我就打算去美國做手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