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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時序之東(7)

更新時間:2021-04-06  作者:趙青杉
成默走進溫暖如春的院長辦公室,明亮的吸頂燈將房間照得如同白晝。落地窗外的寒潭倒映著一彎白月,沿湖的柳樹在夜風著抖動著干枯的枝丫,蕭瑟的冷意映在玻璃上好似一幅畫。

成默停了下腳步,一臉淡然的喊了聲“報告”。

“過來,成默同學......”佝僂在獨立沙發上的白眉毛老頭陳康院長朝成默招了招手,臉上洋溢著慈眉善目的笑容。

成默應了聲“是”,從容的向著屋子的一角走去。就在這些人看著自己的同時,他也將所有人的神態凈收眼底。

白秀秀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將焦距凝在了空虛之處。

而陳康院長臉上始終揚著慈祥微笑注視著他走近。坐在陳少華身旁的一個眼鏡男和另一個平頭男面目嚴肅,以一種審視態度在仔細端詳他。

至于坐在長條沙發中央的陳少華,成默最后才注意到他。他那張偏黑的平庸面容躲藏在氤氳的煙霧后面,在稍顯強烈的燈光照射下泛著暗啞的光澤,他目光冷峻,濃濃的眉毛下那雙不算大的眼睛卻彎成了月牙,嘴咧得很開,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成默完全看不出來他到底有沒有在笑,只覺得虛偽和油膩。掃了一眼陳少華的臉,成默沒有和他對視的,立刻就垂著眼簾看向了被圍在沙發中間的老款紅木茶幾,擺在上面的子彈殼做成的煙灰缸已經被塞了小半堆煙頭,茶幾旁邊放著的是一只錄音筆,一臺記錄儀,和一臺貼著“監察部”的筆記本電腦。

結合白秀秀和陳少華佩戴著同等的“太皇”太極龍徽章來看就知道,陳少華如今是主管太極龍內部紀律的監察部的老大。

成默走到了茶幾邊,還沒有開口,白秀秀就一副和成默之間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淡然的說道:“陳康院長,肯定不需要我介紹。”接著她抬手指了指陳少華和他身邊的兩個人,“陳部長,你也見過,他現在主管監察部,他旁邊的兩位是監察,戴眼鏡的是郭衛理監察,另一位是朱雋棋監察......”

聽到朱雋棋的名字,成默恍惚了一下,頓時就想起了在巴黎死去的朱令旗。但成默并沒有在臉上表現出來,馬上就回過神來按職位大小給幾人一一打了招呼。

陳康院長放下了手中的搪瓷茶缸,起身拍了拍成默的肩膀,用抑揚頓挫的聲音說道:“成默啊!這么晚叫你來,主要是要了解下‘巴黎事件’的情況,你不要有任何負擔,也不要有任何隱瞞,把過程跟陳部長和兩位督查仔細的說一說.....”

“好。”成默不咸不淡的回應。

陳康院長笑了笑又安撫道:“我們都知道你受了不少累,也受了不少委屈,但該走的程序我們必須得走。這也是我們為你正名的必經途徑......”

“我明白,”成默稍稍垂了下頭,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也十分理解。”

“你就好,那就好。”陳院長坐了下來,對陳少華說,“現在你們可以開始做記錄了。”

名叫朱雋棋的壯年男子打開了錄音筆,又用記錄儀對準了成默,而年紀稍小一點的眼鏡難郭衛理則在筆記本電腦上噼噼啪啪的打了幾個字。

陳少華站了起來,從沙發與茶幾間走了出來,他走到成默身邊拍了拍成默的肩膀,用程式化的語氣說道:“成默,不要緊張,今天只是簡單的做一個記錄,把你的證詞和其他當事人的證詞做一個對比而已......”

“我并不緊張。”成默說。

“那就好。”陳少華點了點頭,站到了陳康院長的身邊,盯著成默說道,“那你就從2020年12月26日凌晨,你和杜冷、顧非凡、付遠卓、關博君還有已經犧牲了的朱令旗離開大部隊說起。”

成默下意識的瞥了拿著記錄儀的朱雋棋一眼,這個法令紋很深的國字臉男人,臉上沒有流露出太多神情,但眼睛卻快速的眨了幾下。從輪廓上看就和長得五大三粗的朱令旗有些像,毫無疑問,他們之間肯定有關系。

想到朱令旗也只他大一歲多,成默心中難免唏噓遺憾,但除此之外,他也沒有什么悲傷難過。實際上這還是他離開巴黎之后,第一次想起朱令旗。

他又看了白秀秀一眼,但白秀秀卻沒有看他,緊閉著眼簾靠在沙發里像是在閉目養神。成默的眼睛在白秀秀那稍顯蒼白的唇色上流連了須臾,便看向了窗外有些蕭殺的冬日寒夜。

“2020年12月26日,圣誕夜剛過,巴黎圣母院的鐘塔開始敲鐘,天氣很冷,鐘敲了十三下......”

成默不疾不徐的開始敘述,在一片映在玻璃的模糊光影中,仿佛能望見埃菲爾鐵塔那璀璨的燈火。

當時鐘快要轉到兩點半時,成默才將巴黎發生的一切巨細無遺的說了一遍。這時茶幾上的煙灰缸已經快要被煙頭塞滿。

陳少華再次從沙發上起身,走出了沙發,雙手背在身后于成默身側來回踱步,用近乎審訊犯人的語氣說道:“現在我有一些很重要的問題問你,你必須如實回答。”

成默瞥了眼陳少華,不卑不亢的說:“我很好奇陳部長有什么問題還怕我不如實回答?”

陳少華點了點頭說:“那就好。”稍作停頓,他用嚴厲的語氣問,“你是如何知道小丑西斯的目標是歐宇總部的?并以此推斷出小丑西斯釋放毒氣的順序的?”

“基于我對小丑西斯的了解推測出來的。別人總以為他是一個信仰無政府主義的瘋子,但我認為他不是瘋子,他也不是那么信仰無政府主義,只是他極度反工業化,他做事看起來任性而為,但實際上都有明確的目的......”成默沉聲說,“那就是‘上帝基因’,只要猜對了小丑西斯的目標,就能很輕易的推斷出小丑西斯想要利用那些毒氣做什么,加上我對巴黎地理位置的理解,那么推測出釋放毒氣的順序也就沒什么難的......”

“所以......”陳少華停了下腳步,“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的猜測,而不是有什么確鑿的證據?”

“不是猜測,而是推測,完全合乎邏輯的推測。”成默糾正了一下陳少華的用詞,“事實證明我是對的。”

白秀秀睜開眼睛,皺著眉頭說道:“陳少華,請不要用毫無道理的懷疑來質詢成默。”

陳少華面對白秀秀笑了笑,像是毫無脾氣的說道:“好,好.....”頓了一下,他再次開始踱步,“事發當天你去找犰狳先生也就是德米特里·沙霍夫斯克伊親王,那是你第幾次見他?”

“第二次,第一次是和白教官一起,在巴黎地下墳場的酒吧,但那次我沒看見他的臉。”

白秀秀板著臉說:“這一點我能夠證明。關于犰狳先生住在星辰大廈的事情也是我告訴他的。”

陳少華用好奇的語氣詢問道:“那你又是如何確定犰狳先生當天會呆在家里的?”

成默扭頭打量了一下還在來回踱步的陳少華,用略帶嘲諷的語調說道:“因為那天是圣誕節......”

陳少華假裝沒有聽懂成默的嘲諷,停下了腳步,快速的質問道:“即使是圣誕節,他也不一定會在那套房子里。”

“既然您這樣說......”成默攤了下手,“我承認我是有碰運氣的成分,可他就是在啊。我也沒辦法。”

“那可是德米特里·沙霍夫斯克伊親王,天榜排名第七十三名的強者,你憑什么有自信能從他那里得到幫助?還帶著幾個連天選者都不是的菜鳥直奔他的住所?”

“拋開當時已經無法激活載體不說,還因為雙面間諜都夠聰明。只要有充足的理由,說服一個聰明人并不是很困難的事情。”成默已經明顯感覺到了陳少華有針對他的意思,于是裝作不經意的說,“倒是說服蠢貨會比較難。”

陳少華逼視著成默冷聲說:“成默,請注意你的態度。”

成默還沒有開口,白秀秀就用指關節敲了敲茶幾,“這也不是監察部,也請注意你的態度。”

“別吵......別吵......”陳康院長連忙抬手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白部長不要打斷少華同志的問話,少華同志說話也別太生硬了,畢竟成默也是為太極龍出生入死立過大功的。”

白秀秀冷笑道:“我就沒見過有這么對待有功之臣的。”

陳少華不以為意的笑了笑說:“希望兩位多諒解,職責所在,畢竟德米特里·沙霍夫斯克伊親王這個人問題不小,他人已經跑到a國去了,現在歐宇也在暗中通緝他,我們研究過其他人的報告,整個過程的離奇程度有點高,我們只是想調查清楚原因,而不是要為難誰......”

白秀秀取下佩戴在胸前的太極龍徽章,扔在茶幾上,“院長,那我建議監察部先從我調查起,因為跟蹤德米特里·沙霍夫斯克伊親王的是我,我在沒有監控的情況下,和德米特里·沙霍夫斯克伊親王在一個房間里單獨相處了超過半個小時,還有在游艇上是我鼓動成默去的,如果不是我,成默根本不會去,所以我請監察先從我調查起。”

陳康院長看著陳少華苦笑著說道:“沒有證據的事情,就不要捕風捉影.....”

陳少華嘆了口氣,一臉委屈的說道:“我就說了我不想干監察部的工作,全tm是吃力不討好的活,我寧愿調去潛龍組,就算是去亢龍組給白部長打下手,也比在監察部兩頭受氣的好。”

陳康院長又看向了白秀秀,用商量的口吻說:“白部長,你也體諒下小陳,他的工作確實不容易做。原來在亢龍組,你們可還做了那么久的同事,不說小陳對你傾慕已久,在歐羅巴你們可是一起并肩戰斗同生共死過,總還是要講點革命友誼的吧?”

“陳部長要公事公辦,那我就公事公辦;陳部長如果愿意講那么一點私人情誼,我也愿意在酒桌上敬陳部長一杯酒。”

陳少華假裝失望的玩笑道:“原來我的私人情誼只值一杯酒啊......好歹也該請我去azur搓吧一頓吧?”

白秀秀也換了張臉孔,揚著一張如花的笑顏說道:“azur那么高端的地方我可請不起。既然陳部長嫌一杯酒不夠意思,那我也就別破壞陳部長鐵面無私的形象了。現在我只求陳部長不要在質詢的時候全憑借想象......”

陳少華搖了搖頭,朝著陳康院長和自己的兩個手下看了看,“在亢龍組的時候我就說不過白部長,現在來了監察部還是不是白部長的對手,”他嘆息了一聲,“看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說的過白部長的......”

坐在沙發上的兩個監察官手下捧場的輕笑。

白秀秀掃了眼長沙發上的兩個監察官,兩人馬上收斂了笑意,低下了頭。白秀秀這才看向了陳少華說道:“陳部長如果你沒有話問了,我就帶成默走了。”

“行,行,我就不問那些暫時還沒有找到證據的事情了。”陳少華從茶幾上拿起那包特供中華和火機,從里面倒出幾根來散給其他人,也沒有問成默抽不抽煙,或者介意不介意,直接點燃,站到了成默對面對著他吞云吐霧,有意無意的將煙霧全都噴到了他的臉上,“我們加快點速度,暫時先拋開那些你太幸運的疑點,你在去星辰公寓之前,并沒有向杜冷、顧非凡、朱令旗、關博君和付遠卓他們透露你的計劃對不對?”

“是。”

“所以說在巴黎釋放毒氣全是你一個人的主意,他們五個人都是在執行你的命令而已?”

“毒氣不是我安裝的,它們遲早都會在巴黎爆炸,我只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陳少華又將一口煙狠狠的噴到了成默臉上,“這個問題我只需要你回答‘是’還是‘不是’.....”

“是。”成默面無表情的說。

陳少華繼續問:“其他五個人有提出過反對意見嗎?”

成默猶豫了一下,淡淡的說道:“有。”

“那你是利用副領隊的職務要求他們按照你的命令做的,還是給他們做了充足的解釋說服了他們?

成默知道這是個針對他行事風格的陷阱,但他很無所謂的說:“我沒有解釋,直接要求他們做的。”

“所以在事發當天夜里,杜冷、顧非凡、朱令旗、關博君和付遠卓都是按照你的命令,釋放了巴黎軍事學院、埃米爾左拉大街、布德爾博物館、奧得昂、圣瑪爾坦門以及菲力佛爾六處地段的毒氣的?”

“是。”

“當時你清楚不清楚你下達的命令會造成很多無辜的平民失去生命?”陳少華冷笑著質問。

“清楚。但是......”

陳少華打斷了成默的解釋,“既然你清楚后果就行。”

成默沉默。

陳少華繼續快速的問道:“在進入了歐宇總部基克洛普斯之后,是你下令讓付遠卓等人清掃地上建筑,并阻止逃難的人民進入的?”

“是。”

“然后是你抱著毒氣罐去歐宇的新風機組機房,向歐宇總部釋放毒氣的?”

“是。”

“你當時知道不知歐宇總部已經進入了大量的平民。”

“知道。”

“所以你還是這樣做了?”

“是。”

“你跟杜冷、顧非凡、付遠卓、關博君和朱令旗解釋是為了殺死小丑西斯,拯救更多人對不對?”

“是。”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你拋棄了趕去救你的戰友,獨自一個人逃生了對不對?”

“是,可是......”

“我知道你想要怎么解釋,”他輕蔑的笑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說你之所以這樣做,是基于對小丑西斯這個反人類分子的了解,因此選擇了拋棄你的戰友,你認為你只要拋棄了他們,小丑西斯就會放過他們不殺他們?”

“是。”

“那我就有點疑惑不解了,按照你的說法,小丑西斯在歐宇的地下列車上差點就殺死了你,如果不是杜冷他們及時趕到的話,你很可能就死了。可在隧道里的時候,小丑西斯控制了局勢,為什么又輕而易舉的將你放了呢?按照你最開始的話,小丑西斯并不是反人類,而是反工業化,他的行事有一定的邏輯,那么你又該如何解釋他三番兩次的放過你?”

成默剛要開口,陳少華就沖成默擺了擺手,“不用回答我,省得白部長對我有意見,說我又用毫無道理的懷疑來質詢你了.....”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當然,關于這一點我信不信都不那么關鍵,其實你更需要好好跟救了你性命,卻被你無情拋棄的戰友好好解釋,看他們是否相信你的理由。”

成默面無表情的說:“他們怎么想是他們的自由。”

“我們先不說這些,”陳少華雙手插進口袋,用勝券在握的語氣說道,“總之,對于是你下令釋放巴黎軍事學院、埃米爾左拉大街、布德爾博物館、奧得昂、圣瑪爾坦門以及菲力佛爾六個地方毒氣一事,你沒有任何異議吧?”

“沒有。”

“對于在歐宇總部基克洛普斯是你親手釋放毒氣一事,你也沒有任何異議吧?”

“沒有。”

“你當時十分清楚你是在違反《戰爭法條約》的吧?”

“清楚。”

“那么非常好,”陳少華轉身看向了白秀秀,“白部長,我少問點,你不會也有意見吧?”

“沒意見。”白秀秀揚了下頭說,“我對成默同學隨機應變的能力相當滿意,他雖然給一部分人帶來了危險,卻拯救了更多人,并且為我們太極龍傳輸過來了極其重要的資料.....”

“我沒有否認成默功勞的意思,可惜獎勵這種事不歸我管。”陳少華笑著說,隨機他轉頭看向了陳康院長,“這件事某種程度上已經脫離了我們監察部的職權范圍,成默很明顯的觸犯了戰爭罪,而且他在國際上影響極其惡劣,得上軍事法庭。”

白秀秀豎起了眉毛,冷冷的說:“陳院長,如果我們要求一個人做任何事都做到完美,那我們就是在要求他任何事情都不要做。更何況他的所作所為根本與‘反人類’無關,他只是選擇去拯救更多人,更何況,我們太極龍如果連這點底都不兜,以后誰還敢為國賣命?”

聽到白秀秀的話,陳少華俯身將煙頭塞進煙灰缸,收起假笑,一臉肅穆的說道:“秀秀......”

白秀秀轉頭看著陳少華不咸不淡的說:“首席監察長大人,我說過了很多次了,我目前單身,您還是稱呼我的官職或者姓名,不要讓別人誤會了才好....”

陳少華苦笑了一聲說:“白部長,你應該知道,我并不是針對成默,只是當年巴黎恐襲的事情實在鬧的太大了,如果不是謝旻韞以死救人,謝繼禮同志的又親自向歐羅巴聯盟賠禮道歉,成默現在還是全球頭號通緝犯。你以為我愿意吃力不討好嗎?可如今國內這么多雙眼睛盯著的,成默在巴黎犯了那么嚴重的錯誤,歐羅巴聯盟手里視頻證據一大把,說實話,把他送上軍事法庭以違反《戰爭法條例》起訴他,一點也不為過,你現在要求內部處理,實在是......”他一臉為難的攤了下手,“沒辦法各個方面交代啊......”

白秀秀豎起柳眉,冷聲說:“顧非凡、杜冷他們的報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他們當時如果不那么做,小丑西斯就會讓整個巴黎陪葬,難道他救人還有錯嗎?”

陳少華點了點頭,“拋開其他的因素,我也覺得成默可能是情非得已,但萬一被星門或者歐宇的人發現了成默在國內,不僅沒有受到懲罰,還得到了嘉獎,那么歐羅巴聯盟和歐宇的人還會在我們和星門之間保持中立嗎??如果星門推波助瀾,在國際上大肆宣揚我們不僅不懲罰成默,還將他奉為英雄,那會極大的損害我們gj和太極龍的形象,到時候誰來承擔這個責任?”

“別說這些冠冕堂皇的話,歐宇保持不保持中立,只在于我們自身的實力,而a國對我們抹黑也不會因為沒有成默而停止.....”

“話是這樣說的,”陳少華苦口婆心的說,“可現在民粹當道,如果被星門挑撥,像歐羅巴聯盟這么講究政治正確的氛圍,難免不把我們架在火上烤。這樣的話不是浪費了謝旻韞犧牲換來的好形象嗎?”

“你要是把成默送上了軍事法庭,才是對謝旻韞犧牲的侮辱。”

“好了.....好了.......”陳康院長說,“這件事你們兩方爭執不休,那我看就先到此為止,如何處理,我們召開集體會議商討一下,舉手表決該怎么做吧!”

“院長.....”白秀秀站了起來,“您考慮到成默對我們太極龍的重要意義沒有?”

“就是因為事關重大,我才不搞一言堂嘛!讓大家群策群力,發揮集體的智慧,解決這次大麻煩.....”陳康院長揮了下手,“依我看啊!成默這件事,我們要辯證的看,不能神話他,而且他這種獨斷專行的行事作風也是要不得的,完全忽視了團隊的作用。雖然說巴黎事件的時候,我不在現場,但也是我在總部遙控指揮的。總的來說,成默在這件事上的處理功過三七開,他行事目的確實是好的,可好心卻辦了些壞事,造成了不好的影響。我們現在處理他,并不是要徹底的否定他,而是講究一個變化的看待。總之,有功要獎,有錯也要罰,不能功過混為一談,也不能影響我們的決策機制.....”

陳少華低頭說道:“院長說得中肯。”

白秀秀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反正我會堅決反對將成默送上軍事法庭。”

“哎呀,白秀秀同志,”陳康院長抬手點了點白秀秀,笑著說:“事情還沒有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白秀秀扭頭看向了成默,“成默,你先回去吧!”

成默心里揣測著陳康話里話外的意思,轉身要走,就聽見陳少華喊道“慢著”。于是他又看向了陳少華,淡然的說道:“陳部長,還有什么事情?”

“我們還需要你佩戴電子手環,用來鎖定你的位置。”陳少華向眼鏡男勾了下手,眼鏡男立刻從公文包里掏出一個銀色的金屬電子手環,起身向著成默走了過來,“另外,我們還有很多問題需要向你了解,所以我們隨時會通知你到監察部喝茶,因此你暫時不能離開京城,如果你私自離開京城,那么后果自負......”

成默低頭看了眼眼鏡男手中的銀色電子手環,他倒是知道這玩意不僅能鎖定位置,還能在遠程遙控下向體內注射毒液,是給及其危險的天選者使用的禁錮裝備。

“好啊!行還用電子手環是吧?”白秀秀冷冷的盯著眼鏡男,“首席監察長,果然夠鐵面無私,希望你對你自己的手下也能做到同樣的鐵面無私,從今天開始我會二十四個小時派人盯著你們監察部的所有人,就請你們監察部的所有人都謹言慎行.....”

陳少華抬手攔住了眼鏡男,逼視著白秀秀說道:“白部長,你這是在公報私仇?”

白秀秀冷笑道:“是誰在以權謀私,大家心里都清楚。”

一直在當和事老的陳康院長,這個時候偏偏只是埋著頭喝茶不說話。

陳少華鐵青著臉說道:“行.....既然這樣,只要白部長承諾成默跑了,你負責,我就可以不讓他帶電子手環。”

“我負責。”白秀秀斬釘截鐵的說。

成默卻向眼鏡男伸出了左手,將光禿禿的手腕亮了出來,在燈光下他的肌膚一片慘白,“我戴。”

就在眼鏡男猶豫之際,白秀秀霸氣十足的一把抓住成默的手腕,像是搶婚的女人般,強行將他向門口拽去,“走,這里還輪不到你說話。”

白秀秀的手有點冰,絲毫都不溫暖,但柔若無骨,叫人有種莫名的眷戀。成默忘記了反對,忘記了堅持,他順從的被白秀秀拉扯著穿過偌大的院長室。他又想起了那個在酒店的傍晚,白秀秀給他洗完了頭發,在膝蓋上墊了張浴巾,而他就那樣將頭擱在浴巾上,讓她給自己用棉簽掏耳朵。很奇怪的是,他從不曾向跟其他女孩交往一樣,有跟白秀秀交換經歷的,他只是單純的奢求著那份勾魂奪魄的美,以及渴望著那種若即若離又無微不至的關懷。

很遺憾,這還上升不到愛情游戲。頂多只能算是孩子向大人撒嬌而已。

成默安靜注視著白秀秀的側臉,他向來覺得過于熟悉也有毛病,很容易就會忘記初見時的驚艷,當模糊的輪廓逐漸變得清晰,缺點逐漸顯現出來時,那個曾經高不可攀的人會逐漸變得廉價。但白秀秀不會,她永遠和你保持著合適的距離,在你靠近想要觀察她的時候,她就會離你遠一點,在你失望想要離開時,她又會悄悄走近你一點,讓你心中又升起能夠觸碰的希望。

她是那么不可捉摸,倘若說有一天,她翩然的靠入他的懷里,那么成默覺得一定是這個世界已經臨近了末日。

奇怪的是,在把她庇護的這一刻,他竟很是渴望末日的到來。

這是成默的真情實感。

最起碼,在這一刻是。

他看著白秀秀打開厚重的安全門,將他推出了房間。當門輕輕的關上時,白秀秀看松開了手,冷漠的對他說道:“我叫露晚送你回去。”

成默壓抑住反手握住眼前這個女人纖纖玉手的沖動,專注的凝望著白秀秀的眼睛,壓低了聲音說:“白姐,其實沒必要為了我和監察部的人作對,我不怕上軍事法庭。”

白秀秀避開了成默的視線,轉身握住門把手,淡淡的說:“這件事沒你想的那么簡單。也不是你能夠做主的。如果監察部的人要你過去,我會.....我會叫露晚陪你一起去。”

成默疑惑的問:“究竟為了什么?”

“這不關你的事,反正你暫時不要亂跑,要去哪里告訴我......告訴露晚一聲就行。”

說完白秀秀就不再理會成默,也沒有跟他說聲“晚安”或者告個別,就推開了合金門,重新進入了院長辦公室,將成默關在了門外。

成默凝視著深棕色的合金門,思考了須臾,就聽見電梯那邊傳來了馮露晚的聲音。他應了一聲便向電梯走了過去,名叫孔黎的短發女生已經不在。成默跟著馮露晚走進電梯,在她按下一樓的時候,他問道:“露晚姐,你開始提到過太極龍經歷了一次改組,除了把原來的部門升了格,還有什么變化沒有?”

馮露晚不解的說:“你問這個干什么?”

“好奇,”成默知道馮露晚是白秀秀的心腹,也就毫不掩飾的回答道,“好奇陳部長為什么會想要針對我.....”

馮露晚嘆了口氣,沒有立刻回復成默的疑問,直到兩個人走出了華夏宇航中心的大樓,上了奔馳大g,又駛出了院子上了三環之后,才低聲說道:“除了改組,陳康院長還提出了放開部分烏洛波洛斯管制的建議,讓一部分有能力的人,能夠通過自己的渠道從別的地方購買烏洛波洛斯,簡單的說就是借著天選者已經暴露在日光之下的勢,希望能逐步推進烏洛波洛斯私有化的法案......”

成默瞬間就反映了過來,對方的目標并不是自己,他心想:“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看到成默臉色泛起了一絲憂色,馮露晚言之鑿鑿的說道:“你不用太擔心,你肯定不會有事的,白姐能保護你。”

成默還是大概清楚白秀秀處在什么立場的,知道她夾在這件事中一定會左右為難,于是苦笑了一下說道:“是么?”

馮露晚點了點頭說:“你不知道為了打探你的消息,她請李組長喝了多少次酒,答應了多少事情,自己還暗中進行了多少調查,就算所有人都以為你不是叛變了,就是遭遇不幸的時候,她也沒有放棄過......”

“做白姐手下真是件幸運的事情。”成默無意義的輕嘆,在他眼前原本清晰的街景于絢爛霓虹的照耀中,虛化成了濃重瀲滟的油彩,他想也許這個世界上還有命運無法觸及的東西,就像江河偶爾也會奔縱入不屬于它的河道,雖說它終會歸于寧靜......

盡管知道對于太極龍內部復雜的斗爭,自己沒辦法干預,成默也不想干等著白秀秀,或者說是陳康、陳少華真實的目標施以援手,既然陳少華代表的利益集團想要把他當做棋子,那么他當然要予以反擊。

回到酒店成默就給希施發送了秘密郵件,叫她幫忙調查陳康和陳少華。還沒有等成默上床睡覺,希施就回了郵件,說是太極龍的相關信息是市場上價格最高的,比星門的信息還要貴很多,原因是太極龍的管控無孔不入,和盛行自由主義注重的星門、歐宇不太一樣,很難收買到“投靠者”或者說是“鼴鼠”,加上太極龍的保密系統幾乎沒有漏洞可鉆,因此造成了太極龍的內部消息極難流出。

而不論是益索普還是莎利文,也因為太極龍強有力的管控,無法將觸手伸到太極龍,最多只能搞到點政治消息和商業秘密。想要深入太極龍最高級別的官員,非常的困難,叫成默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成默也只好回復希施,叫她盡力而為。給希施發完消息,又收看了一下國內外新聞,等到了練習時間,成默才上床睡覺。

這天夜里他閉著眼睛想了一夜的心事,為了不打擾雅典娜的淺睡,他甚至不敢輾轉反側。第二天,監察部就派人堵在了門口,本來成默想要帶雅典娜出去逛逛都沒有逛的成,只能打電話給馮露晚陪他去監察部。

一般來說非正式問訊并不是在審訊室,而是在環境比較優雅的茶室,但朱雋棋只將馮露晚安排在茶室坐著,把成默帶到了審訊室。當成默進到掛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紅色大字的審訊室時,坐在審訊桌前的另一個年輕的監察看著成默的表情很是狐疑,暗中觀察了他很久,直到朱雋棋喊出“成默”的名字讓他坐下的時候,才一臉震驚的脫口而出:“真是成默?”

成默只是瞥了眼坐在郭衛力身邊,掛著“淵通天徽章”的蔡樹峰,沒有理會他的驚呼。之后蔡樹峰也沒有在大驚小怪,只是做記錄的時候露出好幾次些幸災樂禍的笑意。

這天陳少華并沒有露面,全程都是昨天參與問訊的朱雋棋、郭衛理和另外一位年紀比較輕的監察官來對他進行問訊。問的問題也無非是一些除了成默、謝旻韞和小丑西斯這些當事人除外,其他人都無法證明的事情......

能說的成默自然沒有什么隱瞞,不能說的,比如他就是“瘟疫之主”這件事,成默肯定不能認,但參與審訊的三個人竟也沒有在這方面對成默窮追猛打,這叫成默反而有些警惕。

可以說的內容也就那么些,翻來覆去的問訊一直從上午持續到晚上八、九點,才在馮露晚的干預下結束。一整天監察部的人都只給成默倒了杯水,饑腸轆轆的成默和馮露晚走出了監察部,看到街對面的紅色招牌情不自禁的眨巴了下嘴,吞咽了一大口口水。

“他們沒給你用餐?”馮露晚問。

成默搖了搖頭說:“沒有。”

“實在太過分了!”馮露晚很是生氣的從制服口袋里拿出手機,看樣子就要給白秀秀撥電話告狀。

成默連忙按住了馮露晚的手,“露晚姐,這點小事就沒必要了,我在海德拉大廈被關了兩年,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更何況他們也沒做什么特別離譜的事情,只是不給吃東西而已,我還嫌棄他們監察部的伙食不夠好呢!”

馮露晚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機放回了口袋,“那我請你去吃大董。”

成默笑了下說:“不用了,你也在外面等了一天,早點回去休息吧!再說,我還要回去帶雅典娜吃東西,我答應今天要陪她出去好好吃一頓中餐的。”

“去接雅典娜的話,可能就來不及了.....大董十點關門。”

“真不用,這一來一去的耽誤時間,而且安縵的菜也不錯。”

馮露晚也沒有繼續堅持請成默吃飯,但還是堅持將成默送回了安縵。回了酒店,果然雅典娜還盤腿坐在起居室里看那本《時序之東》。

成默走到沙發邊,看了眼攤在黃花梨書桌上的那本書,今天雅典娜的進度快了不少,已經看到了一半,桌子上擺了兩個可樂罐子,看樣子冰箱里的可樂都被雅典娜給喝掉了,但那盤水果卻沒有動。

“餓了嗎?”成默問。

雅典娜將書放下,抓著空罐子搖晃了一下,見已經沒有可樂了才很是疑惑的點了點頭說:“有一點。”

成默有些歉意的說道:“怎么不自己叫東西吃?”

“你說要帶我出去吃的呀。”

“笨蛋.....自己也可以先隨便吃一點啊。”

“書也太有意思了,看起來就忘記了.....”

“啊?有這么好看嗎?”

雅典娜點頭,“好看,好看,我可喜歡這個叫做姒采薇的女主角了,感覺她.......很有那種母性的光輝,是比美伢還要溫柔的角色呢。”

“是嘛?所以你喜歡的不是男主角?”

“男主角?”雅典娜做出思索的表情,擺了擺手,“感覺有點笨笨的,而且實力也不行,這個也打不過,那個也打不過,要不就靠陰謀詭計,要不就靠女人來救......”

“女性向的小說好像是這樣的。”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看網上都喜歡給姒采薇和她姐姐姒召南組cp。”

成默笑了笑說:“我的天?組cp這種網絡用語都學會了?”

“是啊!”雅典娜點頭,“好多網絡用語電子字典沒有記錄,我就只好上網去查,還加了一個《時序之東》的書友群,群里的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我挺喜歡里面的......”

成默撫了下額頭,“我的天,你進化的也太快了吧?不僅學會了網絡用語,還自己申請了qq?還加了書友群?”

“我只是想要植入了一個收集各種詞匯的人工智能,好豐富一下我的電子詞典而已,到時候也能傳輸到7號的大腦里,那她也會說中文了。”

“厲害了,厲害了......”成默不住為自己老婆的學習精神不住點頭,“那現在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雅典娜將書合上,去穿了外套,便和成默一起去簋街吃了風花雪月樓。而這個時候,太極龍的“水木清華大群”里已經炸了鍋。

因為蔡樹峰上傳了一張視頻截圖。圖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明晃晃的日光臺燈正照在他冷峻如巖石的面容上,也許是日光燈的反照,也許是男子的肌膚過于蒼白,以至于照片有點靈異照片的味道,像是某部吸血鬼電影的劇照。

有人問道:“蔡監察,這誰啊?怎么被你們抓到監察部去了?”

蔡樹峰先打了四個字:“那個男人。”

接著他發送語音說道:“那個男人他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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