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浩的母親緊緊揪住田小暖的衣領,臉上已經是滿面淚珠,她嘶啞地喊道:“你賠我兒子,你賠我兒子。”
她的手因為用力,手指都有些發白,眼淚一顆顆掉在田小暖的(身shēn)上,田小暖(挺tǐng)理解她此刻作為母親的心。
“你干什么,這位也是受害者。”兩名警務人員立刻上前拉開池浩母親。
池浩的父親相對來說就講理很多,他上前緊緊摟著妻子,嘴里說著勸慰的話語。
“不,我要他賠我兒子,我兒子如果這次癱瘓了,我也不活了。”池浩的母親再次表現出強烈的悲痛。
這到底是怎么了?田小暖向其中一個警務人員咨詢。
“那把刀扎深了,醫生說有可能會影響到神經,最嚴重的結果就是癱瘓,不過這種可能不大。”
原來如此,田小暖點點頭,跑到池浩媽媽(身shēn)邊兒,想說兩句安慰的話。
“阿姨,您別擔心,池浩他”
“滾,你給我滾,你這個狐貍精,長得好看就會害人,我兒子肯定是被你這張臉迷惑了,才做出這種傻事。”池浩母親此刻根本聽不進去任何話,她只知道自己的兒子受傷了,有可能成為癱子。
這可是自己的眼珠子,自己辛辛苦苦養這么大,長得又高又帥,一直都是別人夸贊和羨慕的對象,結果現在有可能癱瘓,池浩母親內心極度恐懼,剛好田小暖出現了,她把自己的憤怒淋漓盡致地發泄在田小暖(身shēn)上。
田小暖默默站在一旁兒,池浩母親在氣頭上,此刻再多說什么都沒有意義。
“砰”手術室大門被推開,一位醫生從里面走出來,焦急地問道:“你們誰是型血,他失血過多,血壓太低,急需輸血。”
在場沒有一個人應聲,池浩的母親聽到這句話,又是一聲痛哭倒在丈夫懷里,她和丈夫一個,一個b這個跟高中生物遺傳有關,父母是和b的血型,能生出、b、b、四個血型,科普一下,此刻聽到兒子缺血,心如刀絞也只能眼巴巴地看著。
“我是。”
田小暖從旁邊兒走過來道:“醫生,我是型。”
九八年的時候,除了b型血醫院庫存比較豐富,其他血型一般都需要病人家屬自己獻血,因為那時候血庫還沒有比較完善的獻血系統。
醫院速度很快,不一會兒,一袋400的血袋就已經裝滿,可這點血還是不太夠,當護士還想再抽血的時候,被田小暖蒼白的臉色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小護士被嚇到了,趕忙跑出去喊醫生。
“護士,你快點抽吧,別耽誤時間。”田小暖只覺得心慌,整個人有些迷迷糊糊的,她看到自己面前站著醫生和護士,嘴巴一張一合不知道說些什么。
“打開一瓶葡糖糖,給她灌進去。”醫生立刻做出判斷。
甜甜的液體流入口腔,田小暖只覺得精神一振,等她喝完一瓶葡萄糖之后,整個人感覺好多了,四肢也有了力氣,也不像剛才那種暈暈乎乎的了。
“血不夠吧,我還能獻。”田小暖見醫生要離開,趕忙要求繼續獻血,她隱約記得剛才醫生說,血還是有點少。
“不行,你的狀況不適合獻血,先拿去看吧。”醫生把血袋拿走了。
田小暖心里依然著急和擔心,她扶著椅子強站起來,只感到一陣陣眼花,現在終于體會那句踩在棉花上是什么感覺了,腿部軟軟的腳下毫無感覺,感覺自己隨時可以騰云駕霧。
“你不能起來,快躺著,休息會兒。”小護士生怕田小暖出什么意外,趕快過來扶著她讓她繼續躺在椅子上。
“我不放心,麻煩您能把我送到手術室門口嗎?我得看著他出來。”
護士見拗不過田小暖,看她咖白的小臉,還是好心地饞著她朝手術室走去。
原本出去買飯回來的二師兄,見小師妹臉色慘白,整個人神(情qíng)委頓地被人攙扶出來,嚇了一跳,趕忙迎了上來。
“小師妹,你這是怎么了?”二師兄焦急的表(情qíng),雖然只接觸了幾個小時,但是他卻是真心關心自己這個同門師妹。
“她沒吃晚飯就來獻血,差點暈過去,她不吃飯你們怎么能讓她獻血,還抽了那么多,簡直不要命了。”
別看二師兄威風凜凜,此刻被一米五的小護士訓得,乖乖認錯,臉上浮現懊悔的神色。
都是自己吃太久了,要是先給小師妹買回來吃,小師妹也不會受這個罪了。
“你快點把她扶著,把飯給她喂進去,再去買瓶甜飲料。”小護士很有指揮風范,把二師兄指揮的團團轉。
田小暖這種難受的樣子,也落在了池浩父母眼中,池浩母親動了動嘴,終于沒有再說什么。
但是田小暖更郁悶了,二師兄開啟絮叨模式,先是不停承認自己錯誤,認為是自己貪吃回來晚了,然后又硬要喂田小暖吃飯,死活不肯讓田小暖自己吃,不打折扣地執行護士的命令。
然后,頂著十八歲的年紀,活了快四十年的田小暖,艱難地張開嘴,淚流滿面地等待二師兄投食。
這頓飯是田小暖頭一次吃得如此心累的飯,二師兄仿佛把田小暖當成了重癥病人,就連說話都捏著嗓子,生怕一口氣,田小暖就被吹走了。
“二師兄,我還是喜歡你正常點。”田小暖嚴肅地說道。
“啊?”
“二師兄,求求你了,給我買瓶水吧,都快被你噎死了,您是覺得我嗓子眼很大嗎?”
二師兄自己吃飯快,喂飯也是一口接一口,田小暖嘴里堆滿了食物,只覺得嗓子眼都被堵死,快撐得翻白眼了。
見小師妹一臉痛苦表(情qíng),二師兄這才后知后覺,小師妹被自己噎住了。
二師兄的老臉不由自主地紅了,他把盒飯往田小暖懷里一塞,用極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醫院走廊。
“滴。”手術室的燈滅了。
池浩的父母和警務人員全都站了起來,大家都在等待醫生出來。
長長的手術(床床)推了出來,池浩趴在(床床)上打著點滴,人還沒有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