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這里的人合著伙欺負我們，你不說我也知道是誰。”林淼媽怒瞪著眼珠子，右手食指指向兒子，手指和嘴唇呈同一節奏地哆嗦，已然氣急。
她猛地跑到門口拉開門，沖著對門大喊道：“你們紅口白牙的冤枉我們欺負兒媳婦，還告到隊里，我家的日子你們這些外人一個個蹦跶摻和得還挺快，我呸！”一口吐沫直接吐在對面的水泥地上。
林淼木然地看著母親，一動不動，倒是林小英急了，媽這是瘋了嗎？對面是政委家，她怎么敢這樣做，到時候連累哥怎么辦。
“媽，你別再鬧了，有什么事關上門說，你……你快進來。”林小英死命拽著母親，可是林淼媽的人已經竄出去，屁股死死抵著樓道的水泥墻，從沒受過這種委屈，兒子居然質問她欺負兒媳婦，她怎么能不出這口惡氣。
“我欺負兒媳婦，你哪只眼睛看到了，我是打她還是罵她，這就告到部隊去了。我看你們這些人，是見不得我兒子好，根本都是藏著算計，把我兒子整下來了，也輪不到你們上去，呼呼！”林淼媽喘著粗氣。
“我的老天爺，沒有這樣欺負人的，我家的兒媳婦，我個做婆婆的連說兩句都不行嗎？我家的事情，輪得到你們這些外人在這指手畫腳，顯得你們多有文化，多文雅，就我們是農村人，就我們不講理，呸！往上數三代，誰家不是泥腿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手伸得也太長了，別人家的事情也要管，閑吃蘿卜淡操心，顯擺自己多有能耐呢。”
就在林淼媽口沫橫飛怒罵的時候，樓上樓下的人都悄悄打開門，大隊家屬樓是通廊房型，最當頭是大戶型，其余都是兩室一廳，一條長長的走廊，從頭到尾一共可以住六戶，旁邊兒幾戶人家的門全打開了，還有小孩子悄悄探出腦袋看熱鬧。
見到來了人，林淼媽更來勁了，“我家的兒媳婦，莫說罵，就是打又能怎么樣，我管教自家兒媳婦，你們看不慣，可以不看，嘴巴這么長，把我們家的事情往部隊告，別說我沒打，就是打了你告到法院那也是家事，我們不犯法。
就是在我們村上，也沒見到你們這么不講理的家屬，有啥事不能過來和我們好好說，往部隊捅算什么本事，還盡是污蔑，啥都不知道，長著一張臭嘴就亂說，給我們扣屎盆子，我呸，臭不要臉！”
見沒人搭理，林淼媽以為對門的政委媳婦理虧，她不做聲那這事肯定是她做的，她覺得這個女人肯定是覺得兒子威脅到她家男人了，落井下石地坑兒子，她越想越氣，嘴巴里直接開罵。
樓下二中隊媳婦聽不下去了，她從樓下上來，很多人也漸漸圍在林淼家門口。
“阿姨，您一把年紀了，也是當奶奶的人，講話也該注點意，怎么跟潑婦似的還罵人呢！”
林淼媽正愁沒人接話，“你是誰？我罵誰了？我又沒點名道姓，你沖上前干什么，心虛？我罵那個臭不要臉到部隊告我兒子的人，怎么你這么迫不及待的沖上來，我看你心里有鬼。”
二中隊媳婦差點被氣死，這種不講理的人，真是為難小張了，每次她在自己那，家里什么事情都不說，也就說過公公愛抽煙，孩子受不了，才出來轉轉，小張從不說他們不好，可是這個婆婆簡直恨不得把人欺負死。
“我沒去部隊告過你兒子，你敢拍著胸脯說，你妹欺負過你兒媳婦，你敢發毒誓？前段時間小張天不亮，就抱著孩子出門在院子轉，大冷的天，你兒媳婦為啥出來，你丈夫在家拼命抽煙，你們還不讓開窗戶，文文可是個小毛毛（小寶寶的意思），屋子里都是煙味，孩子哪里受得了。
小張每天都坐在我家里，直到吃飯才不得不上去，下午也恨不得抱著孩子到晚上才回……”
“一定是她，肯定是她告訴你，我家的人都欺負她，你還敢說不是你去告的狀！”
二中隊媳婦胸口都氣炸了，自己說了這么多，她一個做奶奶的完全不心疼孩子，只知道自家名聲，還順便誣賴人。
“我告訴你，小張在我這，一句你們的壞話都沒說，就說過這么一件事，還是我問多了，她不好意思才提了一句，你兒媳婦做人，比你們不知道強多少。”
“我呸，你這種不要臉的人，做了你也不承認，當我傻呢，你說沒有就沒有，你肯定是看我兒子不順眼，故意整我兒子，我今天和你沒完。”
林淼媽說完這話，擼起袖子露出手腕沖上去就要打人。
“打架了，打架了！”小孩子們激動地大喊。
林淼就等著媽把事情鬧大，但是也不能不露面，他剛要出去全家，一個煙灰缸照著他腳背砸過來，玻璃渣子濺起到腳背上。
林淼轉身一看，爹鐵青著臉，眼珠子鼓鼓瞪著，咬牙切齒地恨極了。
“你的好兒媳婦，我不就抽了個煙，她就這樣到處說，連樓下都知道了，她四處敗壞我的名聲，這種長舌婦攪家精，你趁早給我休了。”
“哐當。”對面的門開了，莊華從里面走出來，帶著一聲凜冽。
“住手，事情是我說的，你不用罵別人。”
“你？”林淼媽盯著眼前的女人，片刻之后突然大悟，“張麗琴給了你什么好處，她巴結了你什么，讓你這么向著她，我哪里欺負得了她，你們一個個厲害的，這下大家都聽見了，就是這個女人，還是啥政委老婆，就這樣告黑狀，你們以后與這種人打交道，小心著點吧，別哪天把你們也賣了。”
林淼媽挑撥是非，可是她說完這些話，發現為什么人們跟看傻子一樣望著她。
“你們不信？她男人就是領導，她告狀都不用去部隊，直接枕邊風一吹，今天告了我家兒子，保不齊哪天就是你們。”
“哼！”二中隊媳婦冷哼一聲。
“阿姨，我們跟嫂子住了多少年，嫂子的為人我們都服氣，你就別費勁挑撥離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