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若心里憋著一口氣，聽到大伯說欺負人，冷冷笑了，“欺負人，我怎么欺負你，這是我的房子，你們住在我的房子里，我還叫欺負人了？
那行，你們也別住了，省的說我欺負你們，去外面住，隨便當大爺。”
“你！媽，你說這孩子怎么現在這樣了，我以為你上了學，會懂點禮貌，怎么還跟以前一樣，像個狼崽子喂都喂不熟。”莫明海說完這句話，突然被眼前的人驚得后退一步，跌坐在沙發上。
“出去，我不會讓一個罵我媳婦的人，住在我的家里。你們從我家里出去，別讓我叫保安。”
何思耀突然散發出來的霸道冷酷的氣息，冰冷的眼神，嚇得莫明海半天才回過神來，低著頭怯懦道：“我……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莫若心中涌起一股感動，丈夫對自己無時無刻的維護，她難過又感動，奶奶一句話不說的看著，反而是丈夫第一反應，不管不顧地要攆他們走，而這時候。
莫若眼尾掃了一下奶奶，她緊張地看著何思耀，眼中帶著焦急和哀求，看來如果思耀堅持讓他們走，奶奶一定會開口求情。
自己做個不仁不義不孝的孩子，她無所謂，隨便別人怎么說，可她不想別人這樣說何思耀，因為他是最好的人，就因為這事情，跟奶奶起了爭執，落下不好的名聲，大伯母的嘴巴她可是領教過的，那背后不知道說得多難聽。
莫若抬起手，把何思耀拉過來。
“思耀，別和他們置氣，不相干的人，犯不上。大伯，你要是覺得我不好，可以不來求我，奶奶是你的親媽，你要是想盡孝，我絕對不攔著，今天你就能把她接走。”
莫若一番話，說得莫明海啞口無言，說得老太太流下兩行淚。可沒有一個人敢做聲，他們震驚于莫若冰冷的表情，還有眼神中的決然。
李金桂甚至都覺得，只要丈夫再多說一句，她一定會立刻讓自家走人，不論老太太再怎么鬧都沒用。
“莫若，你大伯沒文化，說話就這樣，不中聽，你別生氣。我們也是沒辦法，江江的病只有這首都的醫生能治得好，家里條件不好，就是個賣菜的，能有啥錢給他治病，來這只能投靠你……”
“這就是我要說的最后一條，你們來看病，是你們的事情，治病的錢自己出，我還在上學，沒有錢給你們，我跟何思耀還沒結婚，別以為我會為了你們，讓他出錢，咱們倆家以前鬧成那樣，大家心里都清楚，別想著得寸進尺。”
莫若看到大伯母眼神一暗，就知道他們果然打得一手好算盤，讓自己照顧他們還要自己出錢，做夢！
“我話還沒說完，如果你們花光了所有的錢，還是不夠治病的錢，那么何思耀可以給你們借錢，但是要打借條，而且每年定期還款，看數額大小分幾年還完。
別忘了莫江是你們的孩子，該負責的人是你們，我同意借錢，也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我……”莫明海剛要說話，立刻被媳婦拽住。
“若若你說的是，但是你堂哥的病，在哈城大醫院里已經花了所有的錢，所以這次來，我們手上只剩下不足一千塊了，這個病聽說動手術要上十萬的手術費，我們真的湊不出來這么多錢，要不還是先讓何……何先生給我們借個十萬塊，我就怕南市看病更貴，這錢我們以后一定還。”
李金桂雖然恨，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就先借十萬塊，打欠條就打欠條，等以后沒錢還，她還能把自家怎么地了，拿刀子殺了自家，不可能，不過這欠條得讓明海簽字。
“借什么借，又不是沒有錢。”莫明海不滿地瞪了眼老婆，“你反正也在南市定居，奶奶和小雨也都住在這么好的房子里，你在哈城的房子也沒人住了，房子放著也是浪費，干脆賣了給莫江看病，你爸要是活著，肯定也同意我的意思。”
這些人居然還打自家房子的主意，莫若發現自己太低估他們不要臉的程度了。
莫明海見莫若不說話，自作主張道：“那套房子本來占得就是你爺爺的指標，以你爸的工作年限，根本不夠分房資格。當年你爺爺退休，頂職的指標也給了你爸，我不說啥，你爸是弟弟，我當哥哥的該照顧。
可現在莫江生病了，家里湊不齊錢，那套房子賣了給他看病正好。”
莫若被大伯這一頓不講理的話氣得，心肺都要冒火，他可真會說，白的都能說成黑的。
“若若，那……房子也不住，不住人的房子，久了就壞了，不如賣了吧，江江的病要這么多錢，我看這邊兒的醫院，肯定不能不收，那房子估摸賣了都不夠。”
老太太已經憂心忡忡地后悔，自己這些年也沒存下點錢，何思耀每次給的錢，花不完的都被他偷偷貼給兒子過日子了，早知道還不如存著，她知道兒子花錢手大，兩口子比著花，根本存不下錢。
“那套房子是爺爺的指標沒錯，當初讓你買，你自己說沒錢不要，那是我爸媽花一萬多買的。還有爺爺的指標為什么給了我爸爸，要是你能上班，你會讓給他？別以為我不知道。
隔壁左右的鄰居都說，你偷東西被抓，派出所有案底，單位根本不要你，那房子是我家的，是我爸爸媽媽的東西，我就是留著放爛了，我也不會賣，要賣就賣你自己的房子。
莫江是你的兒子，你既然要救他，就該拼盡全力，別把自己的責任給別人，也別用道德綁架，什么我們就該救他，我憑什么救他，我欠他什么，你們沒錢治病，那就賣房子，賣了你們自己的房子，不夠的我可以讓何思耀借，別把我惹毛了，否則一分錢也別找我，回去找你們的親戚朋友借去吧。”
說完這些話，莫若冷冷掃視在場所有人，帶著何思耀離開這里，回到隔壁房間。
莫明海被莫若的一番話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他也不敢作聲，何思耀站在莫若身后，強勢極了。
“媽。你看看，這就是咱家唯一的研究生，她……她根本不顧念一點親情，我和金桂這樣求她，她一點忙不幫，我這是上門挨罵來了！”
老太太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