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凈罪塔第一層……破了？”
望著凈罪塔最底層的異象，呂休命咽了口唾沫，遲遲回不過神來。
凈罪塔……他太熟悉了。
“不可能！”
幾秒之后，陳舒蘊嘴角淌著一縷鮮血，一聲不可置信的尖叫。
心血被煉化，她承受著一定的傷害。
……
“哈哈……老妖婆……筑基精血，大補啊……比烤腰子還補……”
“哈哈！”
這時候，凈罪塔內，一聲猖狂的叫喊，響徹上空。
雖然二人有心里準備，但還是心臟狂跳。
簡直是妖孽啊。
在呂休命心目中，趙楚應該是匍匐在地面，戰戰兢兢等死才對……這才過去多久？
10分鐘？
他怎么就能沖破一層引爆符陣呢？
要知道，陳舒蘊的徒弟，在整個煉血軍營，都是天賦異稟的符箓師……如果不是其心術不正，未來一定是符箓界的宗師啊。
還有？
陳舒蘊是什么等級的強者？
雖然不如自己，那也是觸碰到了大道金丹邊緣的恐怖人物……自己都無法徹底壓制……煉化筑基精血吶。
那種痛楚，以及危險，超越了承受自己的反震之力……十倍。
“簡直是個瘋子。”
饒是呂休命從小刀尖舔血，尸山血海……也忍不住佩服趙楚的毅力與魄力。
“不可能，小賊，你一定是僥幸，一定是僥幸！”
陳舒蘊雙目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直接一掌劈死趙楚。
……
“哼……有大衍界天君洪斷崖的指點，我趟著九死一生的水，煉化你一滴精血，理所應當！”
凈罪塔內，趙楚盤坐在第二層的出口，一動不動。
他的神念，再度被禁錮在鏡像洗魂池內。
隨著神念力一次次被撕裂、碾碎、重組、增強……趙楚腦海里對于幾種寫符方式，有了更加深刻的理解。
當然！
痛……還是一如既往的令人絕望。
但趙楚已經能咬著牙，勉強保持清醒。
“第二層，又是幾千張引爆符……咦？還有冰箭符……這種符箓，有些稀罕……”
洗魂池出來之后，趙楚透過須彌魂付陸生的眼睛，輕松判斷出了所有符箓的位置。
“一筆封靈訣！”
口中默念一道法訣，趙楚指尖一道血線飆出……嗖……一道符箓收到乾坤戒內。
普通人施展封靈訣，有一定的失敗率，但趙楚想失敗，太難了。
“這里有一部符箓功法……藤蔓縛……是一道木屬性靈符，不錯……用這道靈符，甩紀東元臉上，能嚇死他……”
幾分鐘后，趙楚徹底理解了藤蔓縛的一切精髓。
……
襄風城，城主府頂樓。
馮戰沉眺望遠方，長袍無風自動，周圍三米內，閃爍著陣陣寒芒。
在他身后，是襄風城守衛軍統領……也同樣望著愿望，背后的冷汗，濕透了整件戰甲。
震耳欲聾的巨響中……遠處蕩起滔天塵土……一整座山脈，竟然塌陷。
“這是金丹級強者的對轟，我們祈禱他們不會殃及池魚吧。”
馮戰沉僅僅筑基初期，雖然戰場在襄風城遠郊，但他無可奈何。
至于統領？
煉氣巔峰而已。
……
綾羅別院！
“呂師兄，看來你的仇人追到襄風城了……以你的性格，當初在煉血軍營，戰遍九大派同屆弟子，誰敢不服。”
望著遠處，劉佬思緒惆悵。
……
城主府已經發出告示，遠處山脈進行改造，也沒有引起什么恐慌！
……
狼藉的山脈中央，呂休命與陳舒蘊停止了廝殺。
兩道目瞪口呆的目光中，凈罪塔第二層……破！
這次陳舒蘊有所準備，強行壓制住了內傷，并沒有噴血……但她的臉色，蒼白的可怕。
押上了一個小境界，七滴精血……平白無故損失兩滴，她恨不得生撕了趙楚。
要知道，筑基境一個小境界，需要修煉20年以上，這還是天賦異稟的強者啊。
“陳師妹的大恩……我……永生難忘啊！”
等到第三層的黑煙徹底蕩開之后，呂休命才凝重的抱拳，緩緩吐出一句道謝……第三層的考驗，開始。
“煉化我兩滴精血又如何……他走到第二層，已經是強弩之末……我就不信，他能突破第三層……一個人毅力再堅決，也需要有源源不斷的補充……我倒要看看，你這個孽徒，帶著多少靈液。”
陳舒蘊咬牙切齒。
呂休命沒有說話……他的腦海里，想到了自己剛送出去的十瓶皇族御用靈液……還想到了趙楚靈縫師的身份，還有劉佬的乾坤戒。
這一刻，呂休命不說話……就靜靜看著陳舒蘊囂張。
……
三個小時之后……第三層……破！
……
天幕降臨！
九個小時之后……第四層……破！
……
一天一夜，周而復始！
第二天的凌晨……第五層……破！
這時候，陳舒蘊再也無法鎮定……一連五滴精血被煉化，她心痛啊……筑基巔峰的壁壘，搖搖欲墜……再煉化兩滴，她就面臨掉落一個小境界，淪為筑基后期啊。
“哼……看來你這個徒弟有些真本事……我大人有大量，今天就饒她一命……凈罪塔……開啟……”
眼看第六層的黑霧越來越稀薄，陳舒蘊終于坐不住了……她亂發飛揚，一道道法訣扭曲了方圓一里地的空間……青色旋風，瞬間籠罩凈罪塔。
身為凈罪塔的主人，陳舒蘊是唯一可以主動赦免趙楚的人。
“師妹……既然我這個劣徒沖撞了你的威嚴……我看，還是再懲罰他一翻，也算是一種磨練……”
可惜！
呂休命大袖一甩，虛空被撕裂，一道透明巨掌，轟然扣在凈罪塔之上……陳舒蘊撤銷凈罪塔的法訣，赫然被虛空巨掌，擋在外面。
“呂休命……你什么意思！”
陳舒蘊咬牙切齒！
“陳師妹，萬萬不可……這個孽徒，目無尊長，即便你放了他，我也要狠狠懲治……就讓他在凈罪塔里懺悔吧！”
呂休命嘴角微笑，虛空巨掌扣的更加牢固。
“呂休命，你故意的！”
“陳師妹此言差矣……以牙還牙，他現在承受的苦痛，也是你徒弟當年承受的……不能厚此薄彼……為了公平，為了正義……絕對不能放……”
“我原諒你了，快放他出來！”
“陳師妹，你宅心仁厚，可我自己無法原諒自己……不能放……”
第六層的心血，逐漸被煉化……陳舒蘊感覺自己的靈魂被剝離，痛的無法呼吸。
面對呂休命，她偏偏一點辦法都沒有。
……
“給我……破、破、破……”
凈罪塔六層。
趙楚披頭散發，瞳孔血紅，宛如地獄撈出來的魔鬼。
破解每層那些符箓簡單，但煉化贖罪玉里的一滴心血，真的是九死一生。
這一點，從他消耗越來越多的時間，便能夠看得清楚……
轟隆隆！
第六滴精血……煉化……精血在體內橫沖直撞，不光將趙楚經脈轟成碎片……就連趙楚的皮膚，都仿佛巖漿灼燒大地，龜裂成了一塊一塊。
轟隆隆！
九脈！
第九脈的壁壘……開始動搖。
“天驕預演戰之前……我一定……能出去。”
猛地抬頭，一道滔天赤焰沖天而起，凈罪塔整個六層，剎那間陷入滾滾烈焰之中。
趙楚宛如魔神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