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能如何呢?”
“就算你天賜宗,擋住了這次浩劫,又能如何!”
“之所以你們攻城掠地,戰無不勝,不過是因為這十幾座城池,是我故意設下的誘餌。”
“接下來的戰爭,我們正式開始!”
聶塵熙深吸一口氣,終于將胸中的憤怒緩緩壓下。
失去的終究是過往,該面對的戰爭,依舊要重整旗鼓。
接下來的戰爭,聶塵熙根本就不懼怕。
“井青蘇,你不用洋洋得意。從現在開始,你天賜宗面臨的每一座城池,都有一百個金丹境,聯手布置絕防護天震。”
“這座大陣的防御力,哪怕是元嬰強者,都要不停不歇的轟擊三五天,才能勉強震碎。”
“100個金丹疊加,可令大陣生生不息,如日月更迭,無終無盡。你天賜宗的人,拿什么破陣!”
果然!
隨著聶塵熙大袖一甩,軍令下達,下一座威千城的城門,徹底關閉。
神威皇庭的大軍,早已全部龜縮到了300里外的威千城內。
聶塵熙他們冷笑一聲,也紛紛轉身,朝著威千城飛去。
天賜宗占領的城池之內,天賜宗的弟子們,早已齊刷刷的站起身來,他們將擦拭干凈的法器,緊緊握在掌心。
雖然浩劫有驚無險的渡過。
但因為剛剛兇妖來襲的憤怒,使得天賜宗從上到下,人人怒氣滔天,他們都要用殺戮來泄憤。
戰意沖天。
澎湃的殺念,早已難以忍耐。
李九川冷著臉上前一步。
“戰!”
一聲令下,天賜宗大軍,便宛如鋼鐵洪流,瘋狂涌出這座城池,朝著神威皇庭下一座城池洶涌而去。
下一座城池!
威千城。
區區300里路程,對于修士來說,不過一兩個小時時間,如果不是金丹境要照顧煉氣弟子,恐怕幾分鐘就能抵達。
天賜宗的大軍席卷而來,浩浩蕩蕩,沿途大地震顫,沉重的腳步聲,如擎天巨人在奔跑,就連遠方的山脈,都開始震動,無數樹木東倒西歪,各種野獸匍匐在地上,瑟瑟發抖,一匹狼嘴里含著一只野兔,竟然被嚇得沒敢下口。
近了!
遠處威千城的扭曲的輪框,在視線中逐漸清晰。
嚴陣以待!
聶塵熙說的沒錯,王君塵他們一馬當先,已經先一步抵達威千城城門外。
然而!
王君塵的臉色,卻并不怎么好看。
不妙!
王君塵和紀東元相視了一眼。
這座威千城,和他們之前連環攻破的城池,截然不同。
之前松松垮垮的守城軍,換上了神威皇庭的精銳,先不論戰斗力如何,起碼那精神面貌,就彰顯著彪悍,一定是真正參加過戰爭的將士。
聶塵熙等元嬰,虛空矗立在威千城上空,輕蔑的俯瞰著城下的天賜宗大軍。
轟隆隆!
也就在這時候,城墻之上,100個金丹強者上前一步。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巨響,100個金丹強者,轟出了整齊劃一的神通法訣,起初有些凌亂,但幾個呼吸過后,一道道浩瀚紋路,便宛如行云流水,徹底交織在一起。
海納百川,融會貫通。
幾個呼吸之后,一道宛如龜殼一樣的橢圓形光幕,轟然扣在威千城上空。
光幕呈墨青之色,無數繁復的花紋,在光幕上時隱時現,綻放著令人目不暇接的光澤,使得這大陣看起來璀璨非凡。
罡絕護天陣!
這可是來自內軸環的大陣,他聶塵熙這次是下了血本。
當大陣徹底籠罩威千城的時候,整個天地都死寂了下來。
天賜宗愁云暗淡。
根本就不用親自去試探,光是這大陣的恢弘氣象,就絕對不可能是凡品。
100個金丹聯手布置,想想都令人絕望。
“哈哈,井青蘇,你笑啊!”
“你不是很喜歡挖苦人嗎?繼續挖苦啊!”
“實話告訴你,神威大帝,最多6個月,便會出關。到時候他乃半步天擇,你們這些人,又算什么東西!”
“別說我神威皇庭還有上千座城池,哪怕就是眼前這座威千城,你三個月都攻不下來!”
“半年之內,揚言滅了我神威皇庭,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聶塵熙一馬當先,輕蔑的看著天賜宗元嬰。
嘎嘣!
黃宮義他們手掌狠狠一捏,骨骼爆裂。
唐君蓬等人的臉色也不好看。
聶塵熙說的沒錯。
沉府升領悟道心,半年內想要成功,很難很難。
他感悟的過程中,需要天賜宗不斷攻城掠地,從而弄來滔滔不絕的祥瑞降臨。
如今妖域已經被一統,天賜宗再想從妖域剝奪天運,已經是奢望。
反觀威天海,他煉化天擇傳承之器,本身就要簡單很多。
李九川有些焦慮!
如果整整三個月時間,都浪費在一個城池之上,這場戰役,打的將毫無意義。
“井青蘇,本尊現在允許你,親自去轟擊陣法十招,哈哈!”
隨后,聶塵熙大袖一甩,神威皇庭的元嬰們讓開一個通道。
雙方元嬰互相牽制,都不可能對下方的普通大軍出手。
此刻,聶塵熙自信滿滿,竟然允許井青蘇對防御大陣出手,還破天荒的讓了十招,可見他對大陣是多么有信心。
十招!
一個元嬰若真的竭盡全力,可直接將半個城池都轟成沙漠了。
“圣主,會不會有些不妥!”
一個神威皇庭的元嬰,還是有些憂心匆匆。
“哼,靜等井青蘇氣急敗壞吧!”
聶塵熙冷笑一聲。
“對方驕傲自大,這是個機會,一定要成功!”
見狀,呂休命等人沖井青蘇點點頭。
“嗯!”
井青蘇話落,便直接上前一步。
他大袖一甩,漆黑的法袍飛揚,宛如一只從天而降的蒼鷹,直接是一掌震到了大陣表面。
轟隆隆!
短暫的寂靜之后,便是驚雷般的滔天巨響,不少筑基以下的弟子,狠狠捂著耳朵,有些人已經痛到蜷縮在地,不斷的打滾。
之后,一層又一層滾滾無形波浪,便宛如震蕩的湖面,歇斯底里的震蕩開來。
滾滾勁風,毀天滅地,空間直接扭曲,光是無形的波紋,便是蕩出了整整三里地,氣浪席卷之處,大地一片狼藉,到處是深不見底的溝壑,觸目驚心。
吱呀!
吱呀!
吱呀!
那大陣東倒西歪,宛如一個風燭殘年的老烏龜,眼看就要破碎。
可惜!
幾個呼吸之后,伴隨著光幕上的道紋越來越多,那光幕竟然是完好如初,頑強的生存了下來。
而100個金丹強者,竟然毫發無傷。
咔嚓!
咔嚓!
咔嚓!
城墻之上,一道漆黑的裂縫,從上到下破裂下去,一直蔓延到了地面。
死寂!
全場死寂。
無論是神威皇庭,還是天賜宗,所有人陷入了深深的死寂中。
城墻之上,那一道微不足道的裂縫,就是他井青蘇的戰果,就是一個堂堂元嬰強者的手段。
驚愕!
所有人都無法回過神來。
那可是元嬰一擊啊。
剛才那一招,起碼超過了50萬斤巨力,別說一座城墻,哪怕是一座山脈,也能轟出十丈深坑。
那道裂縫,就如聶塵熙嘴角那輕蔑的弧度,似乎在嘲諷著井青蘇,嘲諷著這個堂堂元嬰圣境。
要知道!
抵擋你元嬰一擊的人,可是區區金丹境。
如果沒有大陣,井青蘇一掌之下,起碼能轟殺20個金丹。
井青蘇瞳孔一冷。
這區區金丹境布置的陣法,難道還要翻了天不成!
轟隆隆!
這一次,井青蘇不在輕敵,他竭盡全力,轟出了歇斯底里的一拳。
震耳欲聾的巨響落下,那大陣依舊是搖搖欲墜,但歷史驚人的相似。
這光幕,就是一只頑固的烏龜殼。
它,還沒有破碎。
除了城墻落下幾塊磚頭,聶塵熙的第二招,再次以徒勞無功而告終。
“繼續!”
神威皇庭所有人捏著一把冷汗,而聶塵熙卻依舊是輕蔑的表情,他手掌彬彬有禮的指了指井青蘇,做了一個有請的姿勢。
死寂!
天賜宗的大軍,陷入了惆悵的陰云中。
先不談井青蘇的下一招能不能破陣,哪怕他就是破了,又能如何?
如果之后的每座城池,神威皇庭都是這樣的防御,他們拿什么攻城掠地。
要知道!
目前井青蘇之所以能無所顧忌的轟出元嬰之擊,那是聶塵熙故意為之。
若神威皇庭的元嬰有心阻攔,井青蘇他們,根本就沒有余力去轟擊護城大陣。
該死!
何江歸狠狠一捏刀柄,眉頭皺成了疙瘩。
如果蔡先豪他們也能前來,那該多好,元嬰數量一次多了幾十個,他神威皇庭根本不可能擋得住。
可惜,這聶塵熙太狡猾,還留了一手。
轟隆隆!
下一息,井青蘇第三招落下。
無效!
除了城門之下,一圈坍塌的大地,那大陣毫發無傷!
嘲笑!
這時候,來自威千城的城墻之上,無數神威軍開始發出尖銳的哄笑。
神威終于是挽回了一局。
只要有大陣存在,你天賜宗的進攻火焰,將徹底熄滅在威千城下。
這還是元嬰轟擊。
如果聶塵熙擋住天賜宗的元嬰,指望天賜宗那些金丹去破陣?
王君塵?
紀東元?
還是所謂四萬妖一代?
簡直可笑!
城墻之上,充斥著嘲笑和謾罵,還有各種侮辱人的言語。
第四招!
第五招!
井青蘇甚至祭出了元器。
無效!
第六招!
第七招!
依舊是無效。
井青蘇鐵青著臉,憤怒到顫抖!
第八招!
第九招!
終于,井青蘇轟完了第十招。
“再轟你300拳,這破陣,一定會破!”
井青蘇打出了火氣,他雙目猩紅,徹徹底失去了理智,被一個金丹境組成的破陣阻擋,這簡直是羞辱。
“結束了!”
“井青蘇,本尊只允許你轟出十招,畢竟這是金丹之下的戰爭,我們玩一玩就夠了!”
這時候,聶塵熙大袖一甩,一道元嬰真元墜落,匯聚成一尊十丈之高的青色巨拳,轟然擋住了井青蘇的第十一招。
停下手掌,井青蘇轉頭,陰森森盯著聶塵熙。
“感覺到自己的可笑了嗎?”
“那個明龍余孽能統一了妖域也好,我神威皇庭,只需要去摘取勝利的果實即可。”
伴隨著聶塵熙輕蔑的笑容落下,戰局的主動權,再次回歸到神威皇庭手中。
天賜宗從上到下,一陣窒息。
“沉府升能否感悟道心,與天賜宗的祥瑞降臨,有密切關聯。”
“戰爭由天賜宗祭天發起,我們每攻陷一座城池,天賜城的祥瑞便多一分。而宣戰者停滯不前,天賜宗的祥瑞不光不會增長,還可能緩緩蒸發消散,會更加拖延沉府升領悟道心的時間。”
“這是一場時間的較量。”
“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拿下更多的城池,甚至一路打到神威皇都,占領了首都。那樣一來,沉府升才有一線機會,比威天海更早領悟道心!”
夏閑生凝重著臉,道出了天賜宗目前的困境。
宣戰之后,天賜宗的氣運,就是逆水行舟……不進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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