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需要一個伴舞,在思考請誰,既然你這么急于想讓王后娘娘看到她跳的舞,就貢獻下你的對王后娘娘的忠心,過來給她做伴舞吧!”周末搶在西施前面回答道。
鄭旦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能來事了,不借機拉她下水,都對不起自己的腦回路。
“行,我這就過來。”沒想到,鄭旦居然馬上爽快地答應了。
周末有些訥悶,低聲問西施道,“鄭旦有沒有給你伴舞過,伴舞時是什么表現?”
西施苦笑道,“鄭姐姐以前時常主動給我伴琴,伴舞的話,今日是第一次。”
這么看來,鄭旦分明愿意伴舞是假,想趁機搗亂倒是真的。
正好可以將計就計。
周末連忙指著兩處地方,低聲對西施道,“我剛看過了,這里還不錯,方圓五步內都比較平坦,沒有石子和坑洼,而那里,基本上是半步一個石子、一步一個坑洼。”
這就是在提醒西施等下要選擇平坦的地方自己跳舞,有石子和坑洼的地方讓鄭旦伴舞了。
西施很快便明白過來。
她覺得周末一個大男人,居然肯花心思幫助自己算計其他女子,實在很有趣、很可愛,掩唇吃吃的笑著點頭,表示自己心里有數了。
這時,鄭旦已經走了過來,周末不好再多說什么,轉身離開。
鄭旦看自己一來,他便走,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不過,她腦回路有限,自然想不到具體原因,只能心有不甘地在周末從她身邊經過時,故意沖周末翻了個極盡鄙夷的大白眼。
周末無語。
鄭旦這女人看似精明,情緒上來了,根本比白癡還要白癡,能活到現在還沒被人秒殺,運氣不錯。
而西施并沒有注意到周末與鄭旦的互動,正在思考跳哪支舞。
她原本是打算獨舞的,不過,越國有歌頌作用、跳起來好看、同時又不考驗腰肢柔韌度及腿勁的舞蹈極少,頗有些為此犯愁。
現在周末幫她邀了鄭旦做伴舞,事情反而好辦了。
越國年節時,流行跳一支名為的舞蹈,這支舞,題材和舞蹈動作比較中規中矩,不容易犯忌諱,同時是由兩個人扮演一男一女來完成,作為女方扮演者,會跳得比較辛苦,有各種下腰、劈腿的動作,而作為男方扮演者,卻很舒服,全程是在裝才子對月吟詠情懷,表演重點聚焦在手勢和面部表情上,正適合西施扮演,且還不容易被人從中抓錯處做把柄。
等鄭旦走到她身邊時,西施的舞也挑好了,興沖沖把舞名告訴鄭旦。
這支舞蹈里,雖然先出場的是男主角,女主角只是起個陪襯的作用,但因為男主角要體現君子的端方風度,在舞韻和美妙身姿的體現機會上,遠不如女主角得方便,所以,鄭旦只當西施又是在為了自己在甘于做綠葉,對她選擇這支舞很滿意,馬上告訴越王后,同時命令自己帶過來的幾個宮女鳴琴奏樂做陪襯。
周末還從來沒看到過西施跳舞,回到座位后,目光就沒有離開過西施所在的位置,好奇地靜待她的表演。
越王后的目光則一直在西施和周末兩個人身上打轉,重點是西施,但為了搞清楚周末對西施的影響力,并未錯過他倆之間的所有互動。
她看到了周末離開前沖西施耳語,然后西施掩唇吃吃笑的一幕,這是她印象中唯一僅見的、西施作這種小兒女之態的時候。
正常情況下,女人只有在自家兄長或者情人面前,才會有這種小兒女之態。
不知西施到底是真把周末當成了兄長,才會在他面前表現得這樣無拘無束呢,還是把周末當成了情人的存在呢?
電光火石間,越王后腦海里突然涌現出上個月傍晚,范蠡在越王宮芙蓉池畔向西施表白的情形。
當時,越王勾踐恰好帶著越王后,坐在附近一棵垂楊樹上,體驗除臥薪嘗膽之外的又一人生痛苦頭懸楊,兩口子剛好把當時情形完全看個明白,聽個清楚。
越王后記得很清楚,西施當時是接受了范蠡的表白。
應該不可能這才過去一個多月,西施就移情別戀了吧?
不過,如果西施要是真的移情別戀了,那是否意味著自己又多了機會了呢?
越王后想到這里,心情大好,不再關注周末,將全部注意力都再次集中在西施的身上。
鄭旦帶來的宮女們這時已經奏響了的序曲。
很快,輪到西施表演了。
西施已經站在周末為自己挑的位置上,同時安排鄭旦站在周末為她挑的位置上。
鄭旦一心要在跳舞時好好表現,徹底壓過西施的風頭,站到指定位置時,根本沒有觀察周圍情景,目光緊盯著西施接下來的表演,靜等自己隨后好好發揮的一刻。
這支舞蹈,代表著越國的文化傳統和民風習俗,是每個被送到吳國來的越女都必須會跳的基礎舞蹈,西施要表演的部分,注重點在手勢和面部神情隨劇情轉換的節奏、楔合度,看似簡單,要演好并不容易。
西施為了讓越王后滿意,在鄭旦的宮女奏響序曲時,不開始讓自己沉浸到的境界里,沒有再理會外界的一切,包括周末。
等她可以稍事休息,由鄭旦接力表演時,她才暫時從的境界里,美目看向越王后和周末所在的桌子。
越王后臉上帶著柔和的笑,一臉贊許地沖她微微頷首。
周末則仍然沉浸在她明明穿著女裝,卻把一個謙謙君子般男人的作派,發揮得淋漓盡致的表演中,根本沒有抽離出來,看向她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驚艷。
西施很高興,收回目光,轉頭去看鄭旦的表演。
鄭旦恰好在這時在表演一個劈腿的動作。
她身姿優美地凌空展開修長雙腿,往地面斜壓橫劈而下。
極不巧,兩只腳腳尖到達地面時,觸及的是一左一右兩塊大小不一的石頭,且雙腿隨慣性往兩邊橫劈時,又先后都陷入了一左一右兩個不大小不一的坑洼里。
“啊!啊!啊!啊!”接連四聲慘叫,劃破驛館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