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君隱隱覺得,此次連夫人帶魏氏來見許夫人,或許也是有關些女人家極的秘密。
錢婧華走了一段路就與她二人分別了。
回去盧小娘子正在等她:“你跑去哪里了?姜湯也不肯喝。”
錢婧華只說:“與傅二娘子說了幾句話。”
“她!”盧小娘子說了這一個字,就住嘴了。
她心里也知道,今日認識的傅二娘子,確實和傳聞的大不相同。
“她如何?”錢婧華問道,“姐姐是指那些莫須有的傳聞?”
盧小娘子反而勸道:“空穴必不會隨意來風,總歸是有所根據的,她確實名聲不好,如今你斷不可與她走得太近。”
錢婧華無可無不可,“我何必與她走得近,我自有你相伴了。”
盧小娘子微微笑了笑,“你呀……”
傅念君和6婉容兩人,本來就對作詩寫文的興趣不大,傅允華和傅梨華出了這事后,她們更沒有多余的心思,6婉容便提議早些回去。
傅念君今日本就是沖著連夫人和魏氏而來,如今已沒有機會接近她們了,也只能暫且放下。
兩人準備著回去,卻被通知姚氏已經先走一步了,由她們自己回去。
傅念君和6婉容面面相覷。
這是什么道理?
回話的趙家下人也攤攤手,表示很無奈。
真是頭回見到這樣的夫人。
“那我大姐呢?”
傅念君問。
下人道:“貴府大娘子還在廂房中休息……”
6婉容目瞪口呆,傅念君則更加對姚氏刮目相看,她就這么把傅允華給丟下了?
她這是想什么呢?
6婉容說著:“那怎么辦?要問趙家借車嗎?”
傅念君暗嘆她天真,“三娘,趙家許夫人難道會不知嗎?她沒有下令備車,就說明不想明擺著得罪母親,許夫人的態度很明確了,咱們家的事,和她一點關系都沒有。”
6婉容說道:“你大姐也太可憐了……”
傅念君笑了笑沒說話。
都是個人因果,傅允華自己素來就喜歡與姚氏來往,如果她沒有猜錯,這件事一出,大房和四房的和睦關系是徹底崩裂了。
姚氏和金氏兩人為了各自的女兒和名聲,一定會不管不顧地往對方身上潑臟水,最后就看誰在這方面更勝一籌了。
“那怎么辦?”6婉容問傅念君:“難不成我們也要把她這么丟下嗎?”
傅允華嗆了些水,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了,現在還沒醒。
若是傅念君一個人,她倒會甩甩衣袖走了,左右傅允華被丟在趙家,結果肯定是姚氏再派人來領回去。
但是她一想,這樣鬧到最后,丟臉的還是傅琨和傅家。
“去問錢姑娘借一輛吧,她是個熱心腸。”
于是就傳了人去問錢婧華借車。
錢婧華問了左右一句,就知道姚氏已經先一步驅車離開了。
她在訝然之后,也欣然應允了。
可真有意思,這傅相公的賢惠夫人,看來也不是外頭傳聞的那個樣子。
這東京城里的人,在她看來,睜眼的瞎子尤其多。
傅允華受了驚,6婉容就和她一輛車方便照顧,傅念君自己坐了來時的兩輪小馬車跟在后頭。
她卻沒想到,出了府門,有一架不起眼的桐木小車已經在等她了。
“可是傅二娘子?”
有人在車中輕問。
傅念君一聽便知是魏氏,她掀開車簾與對方打招呼。
“果真是傅二娘子。”魏氏露出半張俏臉,笑得十分柔和,“今日也沒機會同您說一兩句話,咱們如此有緣,本該坐下共品上一壺香茗的。”
傅念君一笑,“若是夫人想和我喝茶,自可以來傅家,我家人都好客之至。”
魏氏的眸光閃了閃,“傅相的門邸,豈是我能輕易踏足的,二娘子莫笑話我了。”
傅念君在心底冷笑,她還真是愛試探這一招,她以為能從自己嘴里聽到什么話呢?
“也是了,姐姐是和連夫人、許夫人交好的,自然不方便來我家中。”
魏氏望著傅念君的神色,反而倒定了定心。
她以為自己是巴結許夫人和連夫人,因此不敢與姚氏來往。
“二娘子這可真是冤枉我了……”
傅念君一聳肩:“我從不會冤枉人。”
傅念君依然是魏氏在王婆子茶肆中第一次與她會面時的,那種不可一世的氣勢和態度。
是她想多了嗎?
魏氏總覺得對這傅念君不放心。
說了兩句,傅念君懶洋洋地放下了車簾,只說:“家中還有事,告辭了。”
說罷也不等回應,讓車夫甩鞭子走了。
魏氏自己在車中坐定,也罷,總歸她能做的事有限,顧不得其他了,這個傅念君,只要不來壞自己的事就好。
傅家那里,用不著自己操心。
傅念君一回府,就立刻召了大牛大虎兩人。
“先前讓你們打聽大理寺評事鄭端的夫人魏氏,你們沒打聽出來什么有用的東西,這次換個方向,許夫人、連夫人,所有和魏氏有聯系和交好的夫人們,有哪些共通點,叫手底下所有人去查。”
大牛和大虎有點懵。
這要查多少事才能比照出來啊?
“去吧。”傅念君揮揮手,吐了一口胸中的濁氣。
他二人出去,正好遇到幫傅念君打理私產的苗管事來交賬冊。
傅念君又叮囑了他一遍,“上回讓你打的糧,運走了嗎?入夏前要進了江南才行。”
苗管事一直不解,“娘子,江南從不缺糧,何況是夏季,您這……”
雖說最近幾個月生意好轉了,可也經不起傅念君白折騰。
傅念君卻不愿意多和他解釋,“吩咐下去就去辦,路上有情況盡快回了我,我寫封信給舅舅,他在沿路能搭把手。”
今年夏天江南會洪澇,雖然周毓白已經改善了治水措施,可依然會有災情,屆時市面上糧價會飛漲,這時候是掙錢的好時機。
雖然靠著天災賺錢有些不厚道,可傅念君想不了這么多,她要在京中辦事,就必須安排無數人出去,籌謀這些事,都是要錢的。
也好在江南富庶,不過是缺糧,不至于斷糧,不然她可真擔不起那奸商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