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淮王府里,早早洗完了澡,傅念君坐在床沿等周毓白。
燭火映得她一張臉紅撲撲水潤潤的,周毓白坐下,忍不住伸手掐了下這張俏臉,只覺得觸手水嫩光滑,比上好的羊脂玉觸感更好,更是愛不釋手。
“七郎。”傅念君微瞪了他一眼,“我是有話跟你說呢。”
周毓白立時便覺得身體蠢蠢欲動起來,攬了她的肩膀便要往被褥上倒。
“哎呀。”
傅念君曉得他的傷好了,也就可以拿粉拳捶他了,一邊嗔怪道:
“先起來,我今天去了你大哥二哥家,我還有話說……別、別……”
他壓得她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周毓白在她耳邊笑,手放在它該去的地方,一寸寸地享受手下的觸感,說道:
“我傷好了,多虧夫人日日給我進補,只是你不曉得,這樣補法,會有旁的問題?”
他都不敢回憶這些天來屋里幕僚和護衛見到自己桌上那層出不窮的補湯補藥時的臉色。
連張九承今天都忍不住抖著胡子對他道:
“郎君,老朽覺得,還是應該提醒一下王妃,過猶不及啊。”
隨即眼神很古怪地落在他身上,補了一句:
“年輕也要注意。”
周毓白正想說這個事,他雖不重欲,從小便也以君子之道立身處事,并非花間老手,可到底與她情深愛篤,又是年輕氣盛,被她這樣天天補得氣血旺盛,精力過剩,實在也有點影響公事。
傅念君聽他這樣說,也紅了臉,想著也是自己操心多了,他這樣生龍活虎的,也確實不需要再補下去了。
“明日我就讓他們撤了,換點清淡的……”
越說臉上越紅。
周毓白忍不住調侃道:“這倒是個好法子了,倘若往后王妃想要,又不便開口,便給我上一盅什么天麻乳鴿、龜蛇大補湯之類的,我便懂了。”
傅念君在他腰間擰了一把,“胡說什么呢。”
她、她這么會那樣?
她是為他好,又不是在暗示他……
周毓白低頭吻住了她的嘴角,傅念君閉眼受著,睫毛微顫,卻是沒有任何推拒之意,由他帶領她進入一番新的感觀體驗。
兩人氣喘吁吁地并肩躺下時,蠟燭已是燒得只剩了個底,外頭也安靜了。
傅念君手扶著腰,心里暗道今日這一番倒是長久,她那些話還一個字都沒說呢。
周毓白卻覺得滋味甚好,許是先前講了那些話引得她情動,她也比前幾日放得開些。
他摟住了傅念君,在她耳邊用比較平時低沉沙啞的嗓音道:“你要說什么?說吧。”
傅念君只覺得身上黏黏糊糊地難受,哪里還記得起來要說什么,只道:
“我忘了……”
周毓白笑了一聲,先暫時放棄與她耳鬢廝磨的機會,找來衣裳給兩人套好,便吩咐外頭人打熱水進來。
等到收拾好,夫妻倆吹了燈重新躺回床上的時候,傅念君的神智和思路總算是回來了。
她拉住周毓白的胳膊,仰著頭問他:“七郎,你知道滕王殿下的情況么?”
周毓白先前早有耳聞,等聽她這樣說了,也微怔:
“竟到了這樣地步……”
堂堂親王,卻被下人們關在屋里,如牲畜一般沒有尊嚴。
若是以前,或許他也不會太過留意,畢竟滕王生下來就是個傻子,傻子是這樣傻,還是那樣傻,對一般人來說有區別嗎?
就連滕王妃自己都沒有覺得不妥當。
但是自從聽傅念君說了滕王身上的悲劇,他就不得不留個心眼。
“董先生在江淮一帶認識一位名醫,我會讓他盡快請神醫入京,屆時只能勞煩你帶他入滕王府檢查了。”
傅念君明白他的意思。
太醫院的勢力盤根錯節,就像是前朝后宮爭斗的映照,就算是傅家在太醫院也有一手,更何況旁人,所以滕王這事,還真不能請太醫院的太醫。
“只是二哥畢竟是張淑妃的兒子,而且滕王府便如一個篩子一般,誰人都進得,念君……”
傅念君笑道:“七郎還不放心我?這點法子我還是有的,何況這事也只是第一步,先瞧瞧滕王殿下到底有何問題,我與懿兒投緣,也是一部分原因為了那孩子。”
周毓白“嗯”了聲。
傅念君接著說起肅王府的事,她坦白了自己的想法,覺得蕭氏待肅王,似乎有心結在。
她的觀察力一向很好,周毓白聽了只不言語。
傅念君覺得他或許是想到了什么,問道:
“七郎,你覺得大嫂是個怎樣的人?”
因為是男子,周毓白并不能好好接觸內宅女眷,他其實對這個嫂子并不能知道得太詳細,他只道:
“大嫂這人嫁給大哥這些年,除了不愛露面被人詬病,其余之處,我覺得并無不妥。”
傅念君也是這樣的想法。
“但是自你提起肅王妃,我便留心大嫂前事,卻發現無跡可尋,但有時……這太妥當也是一種不妥。”
周毓白說著。
他年紀要比肅王夫妻小很多,所以說要查在他出生以前的事多少會有些難度。
但是肅王妃是那樣的出身,再怎么樣,也總會留下蛛絲馬跡。
傅念君腦子活,立刻跳到了她最關心的事情上,支起身子望著周毓白道:
“七郎的意思,有可能肅王妃的過去被什么人抹掉過?是幕后之人?”
周毓白失笑,拉她重新躺下,說道:“幕后之人與我差不多年紀,他怎么有本事來抹去肅王妃的過去。”
傅念君有些喪氣,難道從前的推斷都不成立了?
她接著那思路嘀咕:“難道幕后之人其實比你年紀大很多?”
但是這樣一來,很多地方又對不上了。
傅念君沒來由心情有些煩躁,每次總是覺得發現了重大的線索,兜兜轉轉的,卻覺得線索好像又消失了。
周毓白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
“念君,別鉆牛角尖。我沒有說這事就和幕后之人有關……而且,退一步來說,即便我們確認了幕后之人和肅王妃有關,卻也并不一定這件事就是無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