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白大將軍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但百姓的生存狀態受到威脅時,即使是宇文則,也不能讓你認命。天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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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言壯語,不過是說給別人聽的,事到臨頭,卻躲在將軍府頤養天年,嗬嗬……”
“你胡說,我有那么老嗎?我也是迫不得已,有心無力啊。”
被逸塵一句句的逼問,白大將軍的臉色由紅轉青,又漸漸變白。
雙眼之中蘊含著滔天的怒氣,卻顯示出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明明是身不由己,被逸塵硬要說成頤養天年,其中的諷刺意味,以及逸塵的不屑眼神,幾乎擊垮了白大將軍的意志。
“你是薩特王國的大將軍,數十年和幽陰門對抗,連陰無為都對你忌憚三分,何來迫不得已?”
逸塵心中暗喜,卻不露聲色,繼續對白大將軍窮追猛打。
白大將軍閃爍著的目光,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樣,足以說明,他對宇文則和陰無為之間的某些約定,至少是有所察覺的。
只是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白大將軍支吾了好一陣子,就是不肯說出來。
“關系到薩特王國的王宮,甚至于整個九幽城的存亡,就算我再有雄心壯志,也不能成為國家的罪人啊……”
白大將軍猶豫之后,終于抬起頭來直面逸塵。
看得出來,他背負著巨大壓力,找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只能龜縮于將軍府內,不敢面對現實。
“就算你回避,就一定能避免悲劇的發生嗎,不如說出來,也許會有化解的機會呢。”
逸塵不再步步緊逼,而是緩和了語氣,防止重壓之下的白大將軍,處于面臨崩潰的邊緣。
“你化解不了的,這是陰無為的陰謀,一旦他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天羅大陸都有毀滅的危險。”
白大將軍搖了搖頭,沮喪的神情溢于臉上。
為了薩特王國的百姓,白大將軍可以違背宇文則的旨意,哪怕是身死道消也在所不惜。
但是,陰無為以整個九幽城和王宮,作為自己的籌碼,逼迫宇文則和白大將軍就范,這就不是在百姓和國王陛下之間的選擇了。
白大將軍權衡過利弊,也懷疑過陰無為的陰謀,可最終的結果使得他頹然至極。
“區區一個陰無為,能讓天羅大陸毀滅,笑話!”
逸塵冷笑一聲,不以為然的說道。
都說陰無為要稱霸天羅大陸,或許從薩特王國開始。
只要宇文則敢于出手,聯合其余的四大王國,就算陰無為和幽陰門的實力再強,也斷然沒有獲勝的機會。
之所以造成目前的局面,主要是宇文則為了一己之私,養虎為患多年,才讓幽陰門發展到今天的規模。
但是,逸塵實在看不出來,以陰無為和幽陰門的實力,怎么就讓天羅大陸毀滅。
“陰無為不行,可萬年大劫行啊。”
白大將軍沉默片刻,緩緩說道:
“我偷聽了陛下和陰無為的談話,被老奸巨猾的陰無為發現……”
隨著義兵團對幽陰門的公開宣戰,薩特王國朝廷有很多官員,都奏請宇文則,趁此機會和義兵團聯手,將幽陰門鏟除殆盡。
從而讓薩特王國永遠擺脫幽陰門的威脅,確保所有百姓的安穩生活。
宇文則表面上笑呵呵的答應著,說是要考慮清楚,才能作出決定。
這些年來,宇文則極少上朝,往往通過指定的大臣傳達旨意,自己則呆在王宮內殿,生怕出現危機。
破天荒的上朝,和群臣商量國是,盡管是瞅準了陰無為不在九幽城的空檔,也足以讓百官歡呼雀躍了。
白大將軍明確提出,自己可以親率百萬大軍,與幽陰門決一死戰,即使不能剿滅幽陰門,最起碼也能讓幽陰門失去斗志。
若是從四大王國求得援兵,加上義兵團等江湖勢力的參戰,鏟除幽陰門不是難事。
然而,宇文則不僅沒有應允白大將軍的請求,反而把他斥責了一頓。
說是幽陰門底蘊深厚,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將其剿滅。
為了確保安全,此事需從長計議,不可急于一時。
悶悶不樂的白大將軍,回到將軍府之后,越想越覺得憋得慌。
自己的一腔熱血,得不到必須的承認,反倒遭受打擊,實在是郁悶至極。
仗著宇文則對白大將軍的器重,思考再三的白大將軍,專門跑到王宮內殿,想面見宇文則,再次陳述自己的觀點,希望獲得認可。
誰曾想,原本戒備森嚴的王宮內殿,這一天變得意外的平靜。
除了大門外的幾位守門官兵,懶洋洋的靠在角落里休息,白大將軍并未看見巡值的守衛。
雖有疑惑,卻由于心里有事未及深究,白大將軍便悄悄潛入王宮內殿,接近了宇文則那間布有機關的大殿旁邊。
王宮內殿的大門敞開著,殿內的桌椅上空空蕩蕩的,并無一人就座。
白大將軍心里咯噔一下,懷疑宇文則遭到了襲擊,或者是被人控制起來了。
可桌椅的擺放秩序井然,沒有絲毫凌亂的樣子,又讓白大將軍稍微松了一口氣。
緩緩進入王宮內殿,白大將軍仔細的查探著周圍的一切,總覺得平靜中透露著古怪。
數十年來,除了宇文則本人經常出入于王宮內殿之外,其余的朝臣都不得擅自入內。
也就是上次逸塵闖入,給白大將軍一個見識的機會,否則到今天為止,他也不清楚王宮內殿的基本布置。
那張特殊的椅子,恐怕就只有宇文則一人坐過,此刻孤零零的靠在桌子旁邊,宇文則的身影卻無從看見。
來此之前,白大將軍確認,宇文則不在朝堂之中,也未曾接見過任何官員,只能是在王宮內殿之中。
狐疑的白大將軍,收斂氣息,輕手輕腳的往內殿深處走去,希望能發現點什么。
萬一國王陛下遇到危險,他還可以設法營救,免得被幽陰門控制起來,對薩特王國朝廷構成威脅。
然而,讓白大將軍沒有想到的是,王宮內殿還有一間密室。
而密室之內,正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不用想,白大將軍就能知道,說話的雙方是宇文則和陰無為二人。
“陰無為,你應該知道,幽陰門能有今天,離不開我的庇護……”
宇文則的聲音中,隱約流露出一絲不甘,像是在爭取什么。
“陛下,你錯了,有沒有你,幽陰門都會壯大,你只不過幫我打打掩護而已。”
陰無為陰冷的聲音,從門縫里傳出,連白大將軍聽了,都感覺到一陣毛骨悚然。
連同聲音一起滲透出門外的,還有一股對于白大將軍來說,強大到足以碾壓的氣勢。
如果是不知道的人聽見,一定認為陰無為才是薩特王國的國王陛下,宇文則最多也就是個跟班打雜的。
“你這是忘恩負義,過河拆橋!”宇文則色厲內荏,顯然底氣不足。
在陰無為面前,宇文則從來就沒有硬氣過,哪怕是一次不給陰無為面子,都未曾發現。
“你又錯了,首先,你不是橋,勉強算是擺設,替我擋住危機的擺設。
其次,我沒有要剝奪你國王之位,只要乖乖的聽話,你還是薩特王國的國王陛下。”
盡管看不見陰無為的面容,可白大將軍從語氣中,已經判斷出對方對宇文則的鄙視之意。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在陰無為面前,連說一句哪怕是稍微帶一點霸氣的話都不敢說。
宇文則也算是丟盡了薩特王國王族的臉面,好在只有白大將軍一個‘外人’聽見。
“你是說……我的王位?”
剛才還覺得不甘,聽陰無為一說,宇文則立馬就欣喜地問道。
王位代表著身份,也代表著權利,盡管陰無為的權利,似乎要比宇文則大得多。
原本以為,陰無為是要攤牌,宇文則一直頗為忐忑。
只要王位保住,其他的都可以放在后面考慮。
陰無為的話說的不好聽,卻也不是毫無道理。
以幽陰門的實力,就算在數十年前,陰無為照樣能控制住宇文則。
否則,身為薩特王國國王陛下的宇文則,就不會變成現在的殘廢模樣了。
宇文則恨幽陰門,也恨陰無為,可他又要倚仗陰無為的手段,維持住自己的國王之位。
“犧牲四大王國的援兵,以及必要的時候,適當地犧牲一些薩特王國的百姓,以確保計劃的順利進行。”
陰無為不驚不喜,話聲平淡,像是在和宇文則說一件,跟自己毫不相干的事情。
宇文則需要薩特王國的王位,陰無為則要給自己一個機會,雙方若是能找到一個,彼此都能接受的平衡點,事情就變得簡單起來。
陰無為的要求,是要宇文則配合幽陰門成員,設法把四大王國的官兵,以及領隊將軍們引入事先準備好了的陷阱。
至于四大王國的官兵有沒有傷亡,或者是受到陰無為的怎樣折磨,宇文則就沒啥興趣了。
“犧牲百姓……”宇文則用輕得連自己也很難聽見的聲音,怯怯的嘀咕道。
身為薩特王國的國王陛下,宇文則深知百姓對于薩特王國的重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