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杯中的啤酒一飲而盡,放下杯子對向晨說道:“方圓和顏妍這次鬧得這么狠,你在蘇州也不勸勸!”
“這你真是冤枉我了,方圓剛剛和我打電話時才說他和顏妍鬧矛盾了。”
我點頭,對向晨舉了舉杯又一口喝掉了杯中的酒,示意抱歉。
向晨也喝掉了杯中的酒算是回應,然后兩人便陷入到了沉默中,再無多余的話可說。
向晨似乎也因為這種無話可說而尷尬,他抽出了一支煙扔給了我,我伸手接住,隨即點燃,那中南海特有的煙味便在燒烤店里彌漫了開來,而這種熟的不能再熟的味道,便是大學時遺留下來的唯一印記,因為,在物是人非和時過境遷輪流的摧殘下,我們幾個人抽中南海的習慣依舊鐵打不動的保留著。
一支煙抽完,又喝了幾杯啤酒,方圓的那輛銀白色的奧迪a4終于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車子剛停穩,他便匆匆從里面走了出來。
方圓與向晨坐在了一邊,我給他倒了一杯啤酒,他接過一口喝完,然后對我說道:“剛剛安排企劃部的副經理去參加總部的緊急會議,所以來遲了一點。”
方圓這么一說,我倒是有點過意不去,稍稍沉默后才說道:“我知道你公司事務忙,但是真不想看你和顏妍這么死耗著……你耗的起,顏妍也耗不起!”
方圓倒滿一杯啤酒,發泄似的一口氣喝完。
我又對他說道:“真的,不到感情完全破裂的時候,不要用離家出走去懲罰女人,這對她們而言是最殘酷的報復!”
方圓放下了酒杯,道:“你不也把米總扔在了蘇州,自己一個人跑去西塘了嗎”
我頓時感覺親手甩了自己一記響亮的耳光,半晌對方圓說道:“你倆是法律上的合法夫妻,和我們能一樣嗎……再說了,誰不知道我昭陽就一不靠譜的人渣,你方圓拿自己和我比,不掉身價嗎”
方圓看了我一眼,又是一杯啤酒下了肚,許久才說道:“昭陽,你說我這么拼死拼活的去奮斗,目的不就是為了讓我和她的日子過得更好么……我出身在一個不算富裕的家庭,尤其是小的時候,體會過那種生活的拮據……所以,拿到大學錄取通知書的第一天我就發了誓:以后一定不讓我的子女重復去經歷自己曾經那慘不忍睹的生活。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方圓說的是實話,在他高三之前,他爸爸做生意一直都沒有什么起色,甚至虧損,直到他上了大學,才在老家開了一個櫥柜專賣店,賺了一些小錢,總算改善了生活,但高三之前的方圓一直過得很清苦。
一陣沉默后我再次切入正題,問道:“聽顏妍說,你連著幾個星期都在12點后回家,百貨公司有這么大的工作強度嗎”
向晨將話接了過去,說道:“這個我可以為方圓作證,最近一段時間他一直在加急給我在卓美設的煙酒專柜做企劃案……我是計劃四月份就投入運營,時間確實很緊。”
方圓帶著些委屈對我說道:“昭陽,你聽到了沒有,你說她該和我鬧嗎”
我并沒有理會又追問道:“那你說說,有時候滿身酒氣的回家又是怎么回事兒”
“我是企劃部的經理啊,工作應酬多不正說明公司器重我嘛!”
“誰啊,誰給你那么多的應酬,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的頂頭上司是米彩的堂妹米斕吧”
“昭陽你別往歪了想,我和米總監只是同事關系,而且最近一段時間她被米總調派到了南京的卓美,出任新商場的總經理,我們在空間上完全沒有產生交集的條件。”
我依舊面帶疑色的看著他。
方圓終于火道:“你要不相信,現在就可以打電話向米彩、米總求證這個事情的真實性,看看米斕是不是真的被調派到了南京。”
這不是一件可以含糊的事情,我也顧不上方圓的怒火,當即便給米彩發了信息。
得到的回復是:米斕確實被調派到了南京的卓美,而且調動米斕這件事情就是米彩在離開蘇州前親自經手的。
我終于不再疑惑,隨之松了一口氣,舉起杯子向方圓道歉。
向晨又打圓場道:“方圓,這個事情你就別和昭陽計較了,畢竟也是為了顏妍,現在把誤會澄清才是重中之重……我這就給薇薇打電話,讓她把顏妍帶過來,你們夫妻倆好好聊聊,然后趕緊把這個篇兒翻過去,行嗎”
方圓點了點頭,向晨當即拿出手機給簡薇打了電話。更多更快章節請到。
大約20分鐘后,簡薇帶著顏妍來到了這個燒烤店,起初顏妍還不愿意與方圓坐在一起,但架不住我們的輪番勸說,最后還是在方圓的身邊坐了下來,而簡薇自然和向晨坐在了一起,我則單獨搬了一張板凳掛在角落上。
我和向晨一人說了一段,將方圓最近的真實情況解釋給了顏妍聽,希望她能體諒方圓一些。
簡薇作為顏妍的閨蜜,又向方圓陳述了顏妍的不容易,也希望他能多考慮、考慮顏妍的感受。第一時間更新
眾人說完后,方圓和顏妍互相看著,卻始終不說上一句話。
我有寫不下去,給方圓和顏妍各倒了一杯啤酒,說道:“你倆把這杯酒喝了,還做好夫妻,成嗎”
向晨又附和道:“夫妻哪有隔夜仇的,互相體諒一些,就不會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顏妍終于落淚,哽咽著對方圓,說道:“老公,對不起……我應該去理解你工作上的辛苦,以后……以后我不會再和你發脾氣了。”
方圓不語。
簡薇重重一拍桌子,怒道:“方圓你還算是個男人嗎自己一個人拋家棄妻的在外面住了一個多星期,現在顏妍主動和你道歉,你還玩什么端著”
向晨將激動的簡薇拉回到座椅上,但簡薇卻不罷休,忿忿不平的等待著方圓的表態。
方圓點上一支煙,重重吸了一口,才說道:“一個男人最怕的不是工作上的辛苦,而是自己老婆的不理解……我也想輕松一點,也不想去應付一個個酒局,那種在酒局上不得不喝的痛苦,你們體會過嗎……每次喝到吐,吐到虛脫時,能支撐我的便是顏妍和我們的家庭,以及自己虛構出來的關于未來的美好……其實心里有多苦,只有自己清楚……!”
方圓這番掏心掏肺的表態讓顏妍終于不能控制自己,抱住他失聲痛哭,一遍遍的說著“對不起”,最后惹得方圓也是一陣痛哭,而我這顆懸著的心卻在他們的哭聲中放了下來,因為我知道,他們之間的誤解已經消除了。
這個夜,簡薇開著自己的車送走了喝過酒的向晨,而顏妍則開著那輛a4與方圓一起回了他們的家。
我呢,依舊孤身一人,將那輛破舊的面包車停在了燒烤店的門口,然后在附近找了一間小旅館,直到躺在床上時,才想起自己來蘇州是為了與方圓和顏妍借錢的。
又想了想,便放棄了與他們借錢的念頭,因為我不能確定這7萬塊錢是否會讓顏妍感到為難,而經歷了今天的這個事件,我更了解到方圓賺錢的不容易,這個時候我還是不要給剛剛和好的他們添堵了。
一聲輕嘆后,為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心中卻更加的迷茫了,為那迫在眉睫的七萬塊房租錢而迷茫。
手機忽然在我的持續迷茫中一陣震動,我當即拿起看了看,是米彩發來的信息。
信息中她問我:“你為什么突然和我打聽起米斕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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